许久，她嘶哑着声音问，“我会不会怀孕？”整个神情她都是呆呆的。
谭澈早就后悔了，他现在怕的要命，怕顾佳怡把他当成强奸犯，这辈子再也不会理他，甚至再也不想见到他， 哪里还顾得上去回答问题，只是惶恐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顾佳怡见他不回答，索性闭起眼，然后任自己身体滑入硕大的浴缸中，蜷在那里，任由水漫过自己的头。
谭澈被水声惊动，慌忙抬起头，见顾佳怡想闷死自己，连忙将她捞出来，并且大吼，“你疯了你！”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顾佳怡仍闭着眼，怕一睁眼，眼泪又会流下，
“你就一点都不爱我，所以你要死给我看？！”谭澈答非所问，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是想死，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所以让自己沉浸在水里，什么都别去想——”
谭澈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不断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顾佳怡的表情好像是在冷静下来，可内心始终不能平静，她在心里问自己，究竟难受的是自己的贞操没了，还是难受的是被谭澈夺取了，她试着把谭澈想成了印煦，发现自己也一样会接受不了，她的爱情幻想里，是没有性的，就好比柏拉图的恋爱，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经历了性 爱，让她措手不及，她想她难受的应该是贞操没了吧，并不是针对谭澈，她甚至对谭澈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谭澈用浴巾裹着她出来，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不敢上床，只是蹲在床边，低头看着她，“我可以负责的，你要我怎样都行——”
“我——”顾佳怡才发了一个音节，谭澈就立马抢白道，“除了说让我滚，不想见到我，离开我，之类的话。”
“我害怕怀孕——”顾佳怡对性 爱唯一的后果想到的就是怀孕，她见过报纸上报道过太多的未婚女孩去医院打胎的事，她不想自己也沦落到这一步，这会让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谭澈楞了两秒，才脱口而出，“不会怀孕的——”
“你怎么确定？”顾佳怡边说边要坐起来，可一动，就觉得自己的下身传来撕开来的痛。只好躺着不动。
谭澈被她这么一问，被问住了，他也不敢肯定，会不会一次就中，以前也有不带套子做过的经验，但没见程菲怀过孕，他开口说，“如果你害怕怀孕，我给你去买避孕药——”
顾佳怡点点头，谭澈有所担心地问，“你今晚住我这不走吧，别我一出去买药，回来你就不在？”
“我会吃了药离开——”顾佳怡说。
谭澈还想说点什么，可又说不出口，只好先起身，去买避孕药。
顾佳怡等他走后，就一直傻傻地看着天花板，好像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她也在安慰自己，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要最坏的结果不要出现就好，毕竟她心里也清楚谭澈是因为喜欢她，才失去理智这么做，她过去带给他的伤害不比他此时带给她的少，这算不算一种偿还，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拿来偿还。
谭澈买药回来，发现顾佳怡浅浅地睡去了，他不忍心惊动她，只是坐在床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可是此时手机偏偏不应景，他深怕铃声吵醒顾佳怡，连忙想要去按铃声，却恍然发现是顾佳怡的手机在响，他有点不敢相信，顾佳怡的手机铃声竟然跟他用的一样，这首歌是他曾经在丹麦的时候听见觉得特别好听，推荐给她的，没想到她将这首歌变成了她的手机铃声，这个意外的发现，让谭澈内心有种狂喜的激动。
但这种激动没持续多久，他就被顾佳怡手机上三个字给郁闷到了，“钟少倾”，来电显示上正是这三个大字。
谭澈想也没想就把电话重重按掉，觉得不妥，还擅自主张地把顾佳怡的手机关机，正想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去，一回头却发现顾佳怡已经醒了。
“你醒了？”谭澈一瞬间心都揪在一起，她醒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即将要走了。
“恩，药买回来没？”顾佳怡东张西望地寻着药。
谭澈从厨房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客厅的茶几上，将刚刚拎回来的尼龙袋里的避 孕药取了出来，走进卧室，将杯子和药放在床头，俯身去扶起顾佳怡。
顾佳怡接过药和杯子，一吞而下，丝毫没有犹豫，谭澈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若真怀上了，那肚里可就是他和她的孩子，现在药下肚，那么注定孩子没了。
顾佳怡吃完药，就打算下床回家，谭澈忽地就站起来，“已经很晚了，就住这吧，我保证不碰你！”
“我要回去——”顾佳怡执着。
“那我送你回去——”谭澈也不再勉强，深怕招来她更多的厌恶。
“不用了！”顾佳怡撑着床站起来，“以后，你我各不相欠——”
终于该来的话还是来了，谭澈拿空杯的手一颤，玻璃杯就落在了地上，他怔怔地看着她，“什么叫你我各不相欠——”
“你对我的好，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我不想欠你任何，那么现在——”顾佳怡顿了顿，试着让自己的口吻放平，“那么现在，我用女人最珍贵的东西还清了这一切，我不再欠你任何，当然我欠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差的还你，只是感情我不欠你任何！”
谭澈呆呆地看了她好久，地上的玻璃片此时就跟他的内心一样碎的四分五裂，他开始使劲摇头，摇完又摇，“不，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两清，顾佳怡，我可以为你负责，只要你愿意选择我，而不是说这样冷血的话！”
“我走了——”顾佳怡不再多做言语，转身就要走。
谭澈上前，抢先一步地抵在门前，“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打我骂我，怎么样我都行，但就是不能跟我脱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