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欣受不了她母亲的东问西问,她甚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任何好东西,母亲最先想到的都是姐姐,凭什么不把钟少倾介绍给她,不仅不介绍,也根本从来没有为她的终生幸福着想过,连想给她相亲的念头都没产生过,平时也对自己感情的事不闻不问的。
顾母完全没有察觉到顾佳欣已经变换的脸色,仍压着声音在厨房询问道,“你跟少倾除了在舞厅见过一次面,还有没有别的来往?”
顾佳欣甩开手里的盘子,冷笑着说,“你还怕我抢了姐姐的男朋友不成——”
“你给我小声点,我没那意思——”顾母担忧地往门外瞅了一眼,深怕在客厅的钟少倾听到她们母女俩谈什么,边瞅边随手拍了顾佳欣的胳膊一下,示意她别再那么大声。
“那妈你这么审问我什么意思——”顾佳欣掷地有声地反问道。
顾母愣得只知道眨巴眼睛,好半天才迟迟疑疑地说,“佳欣,你今天是吃了火药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
顾佳欣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把自己手擦干,就准备谁也不理的回自己的房间,经过客厅的时候,余光瞟见钟少倾和顾佳怡靠的很近地在那里摆弄礼物,她突然觉得很讽刺。
顾佳怡见顾佳欣黑着脸在看自己,缓慢地站起来,不解地看着她,钟少倾却熟稔般地招呼顾佳怡过来拿礼物。
顾佳欣将视线挪向钟少倾,眼前的男子确实好看,她承认第一眼确实是被他的外貌说吸引,可是好看的男人太多了,追她的更是数也数不清,她也不是那种轻易动心的女人,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每次再撞见他的时候,跳动的韵律竟然不一样,上次在酒吧,她以为足够能吸引他的注意,至少她对自己的自信来源于自己的这份美丽,她本以为钟少倾会通过顾佳怡打听打听自己,这样她会在心里切一声,不屑于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此后音讯了无,再见,便是在一家有格调的餐馆,她当时和几个朋友在那里吃饭,碰巧遇见了他,本以为至少也应该有个招呼,他竟然就那么旁若无人,面无表情地从自己身边匆匆行过,像是根本不认识她似的,随后几天,她的心情一直飘忽不定,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在男人眼里沦落成路人的角色,就算不是对她一见钟情,至少也会对她有印象。
如今,这个男人又在眼前,跟自己的姐姐卿卿我我,把她当小孩子哄似的要给她礼物,顾佳欣真觉得可笑至极,不过她还是走了过去,漫不经心地左手拎起一个礼物看看,然后右手拎起一个礼物看看,故意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姐姐还有我这个妹妹,你这礼物真的是买给我的吗?”
“当然——”钟少倾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的语气再自然不过。
“那些都是送给我姐姐的?”顾佳欣又指了指那满满的一堆,然后笑着对顾佳怡说,
“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难怪你看不上谭澈,谭澈可没这么大方——”她完全像是开玩笑说的,明知道说完之后,气氛会降至冰点,她却偏偏就要这么说。
顾佳怡果然如顾佳欣料想的一样,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硬在那里,她意识到这是佳欣在替谭澈打抱不平,就犹如她当初替印煦打抱不平,可她恰恰不知道,这是一个女人嫉妒的报复,顾佳欣是个善良自傲的女孩,可是她一样拥有嫉妒心。
“好了,礼物我收下了——”顾佳欣装作看不见顾佳怡的表情,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乐呵呵地捧着玩具进屋,走到一半,回头又冲钟少倾笑了笑,“拖我姐的福,谢谢你的礼物——”一转身,表情马上就垮下来,进屋就将这些礼物无力地扔到床上,缓缓地滑落到床边,她发现她受不了外面的那一幕,有什么东西堵得她很难受。
顾佳怡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情绪,见顾佳欣进屋,自己也跟着想进屋,却被钟少倾从后面拉住,“你不打算把礼物拿进屋——”
“我拿一件就好了,别的你送其他人吧——”顾佳怡弯腰从地上随便拿起一个,对钟少倾做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你以为我没送别人吗,送的比送你的还多——”钟少倾强压住自己欲要爆发的脾气,仍旧平静的劝她说道。
顾母都看不下去了,那有这么不给客人面子的事,小女儿一声不响地就回屋,大女儿更过分,连礼物都不收,还给别人脸色看,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佳怡,还不谢谢少倾,人家大老远的从日本给你带回这么多礼物,还专程送过来,你看多有礼貌,你以后出去玩,记得也要送他礼物——”
顾佳怡只得把这些礼物收下,钟少倾也欲要告辞,顾母吩咐大女儿把客人送到楼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楼道里,一时间彻底安静,钟少倾的脸在楼道的灯光里阴晴不定,只听见他小小的一声叹息声。
顾佳怡也大概猜到自己把他的心情搞糟了,没话找话的说,“今天不用见你女朋友吗,哦,对了,以后你和你女朋友需要我掩护,尽管说,你都送我这么多礼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钟少倾不搭腔,情绪索然地下楼。
顾佳怡跟在他的身后,一时间难堪至极。
直到走出楼梯口,钟少倾放慢步子,回头看她,沉吟了一下才问,“顾佳怡,你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然后又沉默的不说话。
这沉默的片刻,顾佳怡就特别紧张,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
“有没有跟你说过,跟你这样的人交往很累——”钟少倾疲惫地牵动嘴角。
“呵,不清楚,但我这个人真的不善于交际——”顾佳怡也自嘲地笑了笑。
钟少倾摇了摇头,又叹上一口气,再开口却转了个话题,“那你最近和谭澈,是谭澈吗,你们之前还有没有联系,你钱都还他了吗?”
顾佳怡又习惯性地在自己前面竖起一道围栏了,这个问题涉及到她的隐私,她自然不想跟外人说,暗自皱眉,用沉默来拒绝回答。
钟少倾却不死心地又问,“你喜欢的人是谭澈吗?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一个人,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我无法取代的,我不会再来纠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