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儿在后院,妞妞在她身边,手里拿着风筝线轴,一条白线在空中晃荡,蝴蝶风筝挂在一棵老槐树上,花合子拿着棒子在挑。
余茜远远站着,她看着婉儿……今天的她长长的秀发绑成了辫子,一条长长的奶黄色连衣裙,皮肤依旧那么白,嘴角含笑,静态体闲,颇有点古典风韵。
“婉儿。”
她走过去,看到乔婉儿的眼睛发亮,放开妞妞的手就朝她快步走过来,张开手很亲热地拥了她,脸搁在她脖颈处,声音温婉,暖暖的像春风:“今天才来看我?”
“记得我叫什么?”她俏皮,带上揶揄的语气。
“余茜。”
“我在你记忆里已是空白,你现在能重新把我记住,我开心极了。”余茜推开她一点,手在她挺巧的鼻子刮了刮,正经地问,“习惯住这儿吗?”
“还好。”婉儿拉着她坐到一张藤椅上,这是秋千,婉儿的脚轻轻一点,椅子慢慢晃动起来,余茜想到第一次跟她来这儿,俩人也是坐这儿聊天。
“想不想你妈妈。”
“想,可陈俊楠说要过几天才能带我去湖水镇。”婉儿看她,眼里有所期盼,“学习紧吗?如果不紧张,你能带我去吗?”
余茜忽然心里泛酸,握紧了她的手,点点头:“什么时候想去,我都能为你效劳。”
妞妞跑过来,嘟着嘴嚷嚷着要风筝,余茜扭头看花合子,她还在那树旁蹦达,她拍拍妞妞的小手说:“你等会,阿姨帮你去拿。”
今天的余茜没有穿裙子,一条黑色的打**,一双白色的球鞋,上身长长的毛衣,她把一条装饰皮带扎紧在腰上,攀住树杆子“噌噌噌”就上去了,乔婉儿在树下挥手:“小心那,别让树枝扎到你的脸。”
脸是没扎着,手腕处让粗糙的树皮划出了两道血痕,余茜不以为意,倚在树叉上扔下风筝,然后俯下头朝乔婉儿笑:“婉儿,大一的时候我曾经带你去乡下,我就是这样上树摘村民的柿子吃,那一次还让人追着跑,你的脸都吓白了。”
婉儿听完“咯咯咯”地笑,看着余茜下来,拉着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疼不疼?疼不疼?”
余茜看到她眼里晶晶亮亮,这样的她遥远又熟悉,她捏捏她的脸,咧着嘴笑得有些酸楚:“能回去多好。”
婉儿一时没听懂,懵然地问:“回哪里?”
“回……回到过去。”余茜的声音哽了,她别开头,蹲下身去帮妞妞绕线。
乔婉儿垂在身侧的手抓着裙子,是啊,回到过去,回到过去可能就不会有妞妞,也不用住这里了。
过去已成了一场梦,醒来后她已不想去回忆,脑海里的星星点点穿成串连成片,画面的再现都会扯动她的心疼得难以呼吸,她不想记起来,她不要让那些个镜头在脑海里如过电影般再放一遍,永远也不想要!
余茜是在陈家吃了晚饭再走的,陈家人对她还不错,知道她是诺亚集团的千金小姐,对她更是另眼相看,邢素素也很亲热,在饭桌上不停地说:“余小姐,多吃点菜。”余茜也算是与陈美琳不陌生,医院见过,今天又碰到了一块,只是没有对过话,目光不经意碰到一起时,俩人的表情都是微微一笑。
今晚李亚博没回家吃饭,陈美琳说他让罗欣妍叫走了,余茜听到“罗欣妍”这个名字微微一愣,饭后她问陈俊楠:“罗欣妍是谁啊?”
他很平静地回答:“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
“那我怎么不认识。”
“购物频道。”
“哦。”余茜从来不看那些个频道,她觉得那纯粹是在忽悠老百姓,真的要买什么,她喜欢上街自己挑,要便宜的就上淘宝网。
送走余茜,乔婉儿便上楼了,妞妞有自己的小房间,花合子成了她的专用女佣,这还是陈美琳提议的,妞妞也喜欢花合子,她漂亮文静,说话温温柔柔,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让人亲切。婉儿走进妞妞房间时,花合子正给她脱外衣准备洗澡。
“妈妈,妈妈洗。”妞妞有些话还是不成句,她举着小手,让婉儿抱她进洗漱间洗澡。
浴室氤氲着热气,温度很高,妞妞在浴缸里像小鸭子那般扑打着水,溅得婉儿与花合子满脸满身都是水珠,等把她抱出浴室,婉儿的身上已湿嗒嗒,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与女儿说声晚安,她回到了自己房里,复明后她就一个人睡在这间最大的卧室,也就是她与陈俊楠的新房,*头还挂着他们的大幅婚照,而陈俊楠睡了书房,不是自愿的,完全是出于无奈。
婉儿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里面的浴缸很大,能容纳两个人,光洁的地面,躺在浴缸里摁旁边的一个按扭,可以看到对面蓝色的帘子卷上,露出一个十七寸的LED小屏幕,如果躺在里面泡澡,便可以看看新闻或电视剧。
婉儿没有打开看过,她一直是匆匆洗完就走出去,好像是逃跑似地,今晚她也想这样,浸泡在浴缸里她闭着眼涂抹着秀发,不知何时,她的头上就多了一双手,那是双男人的手,温度很高,灼了她的肌肤。
她慌乱地摸到了浴巾,擦了脸上的浴液,抬眸看他。
“我帮你洗。”陈俊楠微笑,声音柔和低沉,像陈年的酒醇厚浓香,俊眸对上她的视线,变得幽暗深远却蕴着令她心跳的神色。
“我自己来。”她垂眸,明亮的眼睛瞟到了男人只着了条裤衩,结实的胸肌,平坦的下腹,还有……还有男人固有的特征,太性感。
她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虽然固执地要自己洗,可还是没拗过他,他一脚跨进来,慢慢浸没下去,因为他的进入,水漫出了缸沿,大朵大朵的白色泡沫随地而淌,又无声消失。
她拿浴巾遮了胸,背对着他,他手上缠了手巾,轻轻地给她搓背,力道很均匀,当手滑过她的腋窝碰触到她的柔软时,她明显听到了他浊重的呼吸,她心跳加快,下意识地站起来,背后的一片**就暴露在了男人的眼皮底下。
“婉儿!”他长臂迅速地揽住了她,脚下太滑,她跌倒,刚好落进了他怀里,温暖的水抚摸着他们的肌肤,她却感觉到了疼,所有的毛孔都直立起来,像鸡皮疙瘩。
“不要!我不要!”
乔婉儿一阵眩晕,双手仍然去推他,可所有的挣扎好像都很徒劳,此时的男人就像一只凶猛的饿兽,环抱着她一丝也不想放弃,她的抗拒只会让他更加激奋,她停下来,四肢软绵绵,感觉自己就像溺在了水里,身上压了太重的石头,她绝望,张开的双手抓不到一根救命稻草,睁大的眸子终于慢慢阖下,眼角落下了晶莹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