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清醒点吧,你可以问问黎家上上下下除了你,有谁不知道大嫂糗事,只有你整天像个傻子一样,被她蒙在鼓里。”黎翩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大小姐,请您说话要三思。”一旁的香弥实在看不下去了,护主心切的她立刻不顾一切的挺身上前,可是她的此举,更加剧了黎翩跹的愤怒之火增长,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黎翩跹突然冲上前,“啪……”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香弥的脸颊上,然后用像是要啃噬人骨头的愤恨眼光,恶狠狠的不屑的瞅着香弥讥嘲的讽刺道:“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
“够了……”冷眼旁观忍了很久的苏月茗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高八度的怒喝。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不再躲在奴才身后当缩头乌龟了?”黎翩跹眼神轻蔑的讽刺,打定主意要把苏月茗赶出黎家,丝毫不考虑此事闹大的后果。
“既然说开了,就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吧。”苏月茗淡定的沉下心,告诉自己不要慌,冷静的一瞬不瞬的盯着黎翩跹狭隘丑陋的瞳孔。
“你不要装了,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识相的话就自动滚出黎家大门,永远不要回来。”黎翩跹毫不客气的大声喊道,引来了周围院落人的注意,路过康泰宛的丫鬟和仆人一个个纷纷挤破头的往康泰宛内探头,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也有人看情况不妙就立刻回去通知自家主子。
“我做了什么事?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可以吗?”苏月茗没有因为黎翩跹激愤的话而生气,反而一脸笑眯眯的望着她,但眼神中的冰冷却宛如千年寒冰,黎翩跹对上苏月茗的眼神后,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你……你……你……”黎翩跹被苏月茗气势所震慑,愣是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我怎样?”苏月茗好笑的扬起唇角,把黎翩跹之前对她的讥嘲,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你真要我说?”黎翩跹紧咬唇瓣,对苏月茗的反应觉得有些诧异,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恐慌害怕不堪的往事被抖露出来,而哭着向自己求饶的,可是现在却感觉主动的自己似乎在一瞬间化为被动了。
“当然,事到如今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怎样?就算我曾经有什么不堪的过往又怎样?我现在肚子里怀的是你们黎家的骨肉,你要赶我出黎家,我没意见,只要你大哥一纸休书,我现在就走人,绝对不会在你们黎家多赖一分钟。”苏月茗毫不客气的对黎翩跹的话嗤之以鼻,没想到假怀孕竟然在这个时候成了她保全自己的最好借口,虽然心里对黎斐然会觉得有些愧疚,可是她也是逼不得已实在没办法才做如此选择的。
“你……你……你肚子里真的怀了黎家的骨肉,我大哥的孩子?”黎翩跹结结巴巴的问,她自始至终都认为苏月茗是假怀孕,甚至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可是看苏月茗笃定的眼神又不像是假的,难道是真的?
“你说呢?昨天娘已经命大夫检查过了,你要是不信可以现在重新把大夫叫来,亲自验证一下,如何?”苏月茗挑衅的扬起唇角,美丽的瞳眸微微眯起,心下却暗自冷哼,想跟她都还嫩了点,以前也会她不会跟这个小姑硬碰硬,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的背后有婆婆和公公撑腰,事情闹大了,就算天塌了,也有高个的顶着,她有什么可怕的。
“大少奶奶,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苏月茗的话语刚落,秋浓便拽着前几天给她看病的那个中年大夫气喘吁吁的跑进屋里来,连看也没看黎翩跹一眼,径直奔到床前。
苏月茗一看又是这个色迷迷居心叵测的中年大夫,无奈的撇了撇唇,看他伸手就准备朝她白皙的纤纤玉足上摸出,立刻出言制止道:“等等。”
“少奶奶,有何吩咐?”中年大夫不解的抬起头看向苏月茗,眸中闪烁着别人看不到的猥琐和垂涎,可是近距离接触他的苏月茗却一丝不漏的照单全收,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恶心想要呕吐的感觉,而她也毫不客气的突然翻身,真的趴在床边大吐特吐起来。
“呕……”苏月茗难受的不停抚着自己的心口,黎斐然见状立刻一脸焦急的冲上前,一把推开正轻轻为苏月茗捶背想让她舒服一点的香弥,坐在床沿,半抱着她,匆忙问道:“萌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苏月茗吐了半天,直到最后吐得一丝力气都没有,无力的瘫痪在黎斐然怀中。
“你……”黎翩跹咬紧唇瓣,眉头紧蹙,眼神复杂的望着吐过后脸色苍白的苏月茗,虽然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可是她也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会孕吐,现在她心中一直坚持苏月茗假怀孕的念头开始动摇了,可是又有些不甘心,但想想刚才苏月茗反驳她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如果大嫂真的怀了大哥的骨肉,就算以前有什么不堪,也都注定成为往事,她这次真的做错了吗?
“大夫,站在你身后的是黎家大小姐,她怀疑我没有怀孕,请您帮她证实下,免得她老是猜疑,时间久了可是会得忧郁症的。”苏月茗虚弱的望了一眼听了她的话后,面色立刻变得有些尴尬的黎翩跹。
“大少奶奶说笑了,前几天老夫已经诊断的很清楚,大少奶奶的脉相确实是喜脉,这怎么会有错呢?大小姐是不相信老夫的医术吗?”中年大夫神色顿时一沉,转头朝黎翩跹望去,且不说他为人如何,起码他金扁鹊在这个城镇的名声可是数一数二的,黎翩跹自是对他略知一二,事以被金扁鹊这样一问,脸色更加尴尬了,面上已经开始挂不住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啊?一家人怎么了这是,闹什么矛盾啊?连金大夫都给惊动了。”一抹熟悉的尖酸刻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闻讯而来急匆匆赶来看好戏的柳执素和一脸沉默的柳扶风姐妹。
苏月茗嗤之以鼻,懒得开口解释,以一副慵懒之姿舒适的躺在黎斐然怀里,只要面上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就不会有人针对她说她的不是什么的。
“大少奶奶的脚受伤了,我来给她看看而已。”金扁鹊也很识相,并没有提及黎翩跹,不过他不提,不代表其他某些看好戏不相干的人等会轻易放过她,只见柳执素唇角微微绽放开一抹诡笑,然后立刻冲到床边夸张的抱住苏月茗红肿的脚踝,心疼的惊呼:“天呐,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翩跹也真是不懂事,这个时候竟然还来无理取闹,亏得温柔你好脾气不跟她计较,否则要是换个人啊,难保不跟她大吵一架。”
柳执素的做法很明显,就是故意挑起他们姑嫂之间的不和,加剧她们之间相互的憎恶,这样她就能从中获得渔翁之利。
可惜苏月茗不是傻子,早在帮婆婆隐瞒谎称假怀孕之时,她就已经选好同盟了,任何有可能伤害同盟成员的事,聪明人肯定不会去做,而她自认自己虽然谈不上聪明,但还不算太笨,因此她淡淡一笑道:“执素姨娘费心了,翩跹只是听我受伤了,一时心急口气差了一些而已,再说我这个黎家大少奶奶虽然当的还不是太久,但是也不是说换人就能轻易换人的,不是吗?”
苏月茗的话中语意一语双关,一方面明确告知柳执素,自己很清楚她在耍什么心机,另一方面也是针对黎翩跹之前口不择言说出的话,做出反驳,刹那间,两个人的脸色不约而同的沉下,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不要别人,只要萌儿。”黎斐然很是时候的插话,虽然脑海中依然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一群人到底在争执些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听懂了,就是翩跹说要他休妻,把萌儿逐出黎家,想都别想,萌儿是他的,永远都是,谁都不能把他们分开,黎斐然执拗的眼神倔强的瞪视着屋内多余的人等,无形中散发的意识,好像在说,他们都是坏人,防备的看着大家,好像一时间,大家都成了他的敌人似的。
苏月茗似乎窃听了黎斐然内心的话般,莞尔一笑,抬手轻拍了拍附在她腰间的手臂,无声的安慰着,看向众人的眼神却是胜利的。
“温柔这是说哪儿的话,怎么会有人敢取代你的位置呢?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凭你腹中怀着我们黎家的后人,任谁也不敢动你,那不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吗?”柳执素虚假的笑着,眼神却微微向黎翩跹瞟去,暗自偷窥她的反应。
黎翩跹终于受不了了,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灰头土脸的冲出去了。
柳执素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本来她还担心找不到机会拆台,现在终于被她发现她们之间的嫌隙了,说不定加把劲,就可以把敌人化成友盟了。
“姨娘这样真是抬举温柔了,温柔怎么敢当,温柔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究竟谁是吃人的狼,谁又是吓人的纸老虎,我心里很清楚呢。”苏月茗若有深意的看向柳执素微微闪烁着不怀好意光芒的眼神,再次提醒她,不要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我看还是先让金大夫赶快为温柔诊治吧,别耽误诊治的最佳时机了。”柳扶风客客气气腼腆一笑,上前拉起柳执素,为姐姐解围。
“对对对,金大夫您还是赶快为大少奶奶看脚吧,千万别烙下什么病根了。”柳执素打哈哈一笑,连忙起身给一旁的金扁鹊让位。
“姐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喂小宝吃奶了,你也知道这孩子这两天有些淘气,我一个人顾不来,你来帮帮我吧。”柳扶风连忙找了个还不错的理由借机离开。
“好吧,那温柔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柳执素佯装一脸关心的嘱咐,然后和妹妹互相搀扶着离开,看到围在康泰宛门口的诸多看戏的丫鬟仆人,立刻冷斥道:“看什么看,黎家花钱请你们来不用干活吗?”
瞬间,那些人一哄而散,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一切终于恢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