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沈绿乔是个行动派,如今那个管制自己的人不在,既然动了想出去的心思。她就开始给两个小丫环洗脑。
她转动那对乌溜溜的眼珠,笑吟吟地对着秋霜秋香道:“霜儿,香儿,今日你们小姐我心情好,带你们两个出门逛逛去可好!”
秋香自从来到沈绿乔的院子,才由原来的少言寡语恢复到胸无城府的天性,她乐得差点儿蹦起来,拍手笑道:“好啊好啊!”随即看到秋霜那两道拧着的秀眉,才嗫嚅地道:“小姐,那是咱们在做梦。出府去玩儿。怎么可能?”
“那么说,你们是不想出去喽?”沈绿乔认真地道。
秋霜想,小姐您就别逗我们乐了!因此仍是那一脸老诚模样,笃定地点了下头,秋香也诚惶诚恐。
沈绿乔无奈地耸下肩,看着两人叹了口气道:“看来,老鼠到什么时候都没法变成猫。我也不能抱这个指望。既然你们两个不去。小姐我可要出去了。秋香,快把你偷藏的三少爷的那身锦袍给我献出来。”
秋霜大吃一惊,手指秋香,“你……”
秋香被小姐说中心中秘密,不由得又羞又窘,万般无奈下,竟垂头伤心哭泣起来。沈绿乔走到秋香身边。拿出帕子亲自为她拭泪:“香儿,你喜欢三哥哥,并没有错……今日小姐我急,日后再同你讲。你且先拿出来。小姐我有用。”
秋香哭了两声,见小姐并不是追究此事。这才翻箱倒柜,把自己珍藏的三小爷的那件白色锦袍拿了出来。沈绿乔立马接过钻入屋中,只一会儿的功夫,顿时从里面走出一位俊美绝伦的翩翩公子,分明是锦袍玉带,手摇折扇。
“哎呀!小姐,想不到你扮成公子,竟然也这般俊俏!”秋香痴迷地打量眼前的沈绿乔。沈绿乔走起影视中的古代书生步,张扬地摇摇手中折扇,望着那也有些呆的秋霜问:“霜儿,你看,公子我这般出去,是不是整个京城的丫环小姐们都被我迷倒了?”
秋霜掩嘴一笑,她想,这三个人里,已然有两个疯了,怕是只有自己是最正常的,“小姐,难道您真的出去?”
“是的!”沈绿乔笃定地回答:“你和香儿大可不必担心。夫人病了。无暇管我行踪。大姐姐忙于照料母亲,自不会来找我麻烦。至于那几位姨娘姐妹们,若是她们来。你们只说我在房中给母亲念经祈福,不可中断,请她们莫来打扰。”
秋香秋霜还要多言,沈绿乔却已在袖中塞了两块碎银,大踏着男人步履,手摇折扇,自怡情居中蹑手蹑脚地出来,然后抄小路直奔大门,幸喜这一路未曾见人。
到了大门口,沈绿乔也不说话,只像个富家公子似的,整衣袍,摇折扇,从从容容自相府门里走到门外。看门的老院公以为这又是三公子领回来的哪家公子,是以也没多问。因此上,沈绿乔竟从这戒备森严的大门里施施然走了出去。
然后,回头,对着门口的两个小厮嫣然一笑,真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于是乎,从相府通往京城繁华地段的路上就多了这么一道靓丽的风景,有一位俊美绝伦,体态婀娜的锦衣少年,正一手背后,一手摇着折扇,步履轻盈地悠悠然向前行走,口中不时慷慨地吟哦出几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沈绿乔的本意,是自己终于得以轻松一日。化妆成个古代翩翩美少年到街上来过过古代才子瘾,将自己前世所学到过的古典诗词,也不管应不应景,胡乱地吟出几句来,卖弄一番。可没想到,她这长相,和口中吟出那大家风范的古典诗词太拉风。她走出相府才只两三里路,就被路边一家敞着门的酒店里,正在披着斗笠喝酒的三个不凡人物给盯上了。
只见其中一位身着紫色锦袍,头戴紫金冠的二十左右岁的英挺男子豪爽地喝掉杯中酒,循着沈绿乔的音调,慷慨激昂地吟道:“乱石穿空,惊涛拍岸,这是何等胸襟,何等气魄……沈……师父,快快上前将那位少年请过来……今日爷我心情好,我要请他喝酒……”
“殿……公子,这怕是不大好,上头那位主子正等着我们回去复命。”那被唤做沈师父的中年男子浓眉紧锁,一副命令不可违背的样子。
“沈师父,莫要多言。父亲交与我们的事,已顺利办完。你我主仆三人在此多多盘桓一会儿又何妨,再说,这样,咱们是与民同乐!回去同父亲说起,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旁边那留了一缕长胡子的中年男子闻听男子之言,不觉连连点头:“公子所言极是,所言极是,与民同乐,与民同乐。沈师父,咱们主仆三个今日还是与民同乐吧!
哎哎哎,那位小哥,莫要向前走了,我们公子要请您喝酒。”说罢,那眯着小眼的中年男子竟然三步并做两步跑出酒店,去追赶就要走远的沈绿乔。
可叹那沈绿乔竟不自知已被人盯上,独自在那里一步三摇地向前走,口中念念有词。不想,前头已被一个貌似林永健的小眼男人给劫住。绿乔往东行,他跟向东。绿乔绕向西方去,他亦步亦趋。沈绿乔怒了,瞪他两眼他貌似没反应,不觉上去猛然薅住他的一缕小胡子,怒不可遏地道:“臭老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眼男人被他唬得差点儿栽倒,但仍固执地指着酒店中向她举杯的紫袍男子道:“这位小哥,我们爷喜欢你吟的诗,是以,他想请你喝酒……”
沈绿乔眉心一跳:“小爷我今日还有事,恕不奉陪。”
那小眼男人后面却早有几个朝庭侍卫模样的人走上来……沈绿乔一惊,不待小眼男人说什么,就垂头丧气地随着小眼男人来到酒楼中,不情不愿地在紫衣男子英挺的笑容里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