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是你们的,寂寞是我的。
————烟花的自白
星辰饭店里喝咖啡,那恐怕是有些奢侈的事,卫九月却显的很淡定,没有一丝的不自然,上辈子她最爱的就是这里,找个位置坐下,能坐一下午。
想起那时的事,她都快要以为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事了,其实才没多远,按说来看,都不过是两月之前的事,那时她还坐在这里,等待着柳沉的到来,结果等了一下午,都没见人影。
越纪云抿一口咖啡,姿态优雅,旁边有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还是镇定自若,没有一点的不自在,早已经是习惯了受到一切的瞩目,要是没有瞩目,那她就枉为明星了,入娱乐圈里,不红怎么能行,要站就站在最顶端,藐视所有的人。
“你不喜欢这里?”她问道。
不是随便一问,而是她清楚地看到对面坐着的人,眉头略略的皱起,那手里正端着咖啡,才抿了一口,就下意识地露出这种表情。
卫九月真是下意识的,一喝咖啡,记忆里的感觉都涌上来,涌到她的面前,一个一个片段,都是好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极了。
“没有的事,只是好些时候没来这里了,刚出医院那会,医生还叫我戒了咖啡呢。”卫九月的谎话那是顺口就来,直接地把主治医生都给拉下水,显的很有可信度,“这不,现在能稍稍的喝上一点儿也算是解解我的馋。”
她说完,还调皮地冲着越纪云眨眨眼睛。
越纪云挪了挪位置,挤到她的身边,下巴朝着另一边扬了扬,“你看那边,是不是你们家的柳费思?”
她们家的?
这个话,能叫卫九月打个寒颤,这个颤是从心底深处出来的,还是好好地压抑住自己,叫她自己淡定,淡定再淡定,什么叫做她们家的柳费思,柳费思都不能算是陈子默的,更不能谈是她卫九月的柳费思了。
她朝着越纪云下巴扬起的方向看过去,哎哟喂哎——
那还真是柳费思,搂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可真是跟嫩葱一样的,身段嘛,不是特别出众,就是当的是一种年轻,年轻是无敌的,他的手臂揽着人小姑娘的腰肢,人小姑娘跟个没了腰似的蛇一般,倒在他怀里,当的是小鸟依人样。
她到笑了,这都几天呀,柳费思身边的女人都不带重复的,幸亏她不是陈子默,要是摊上这么个人,也得郁闷,“哦,原来又换了个,上次那个身段还好些,这个嘛,好像更嫩些,跟个嫩豆腐一样水灵灵,”她话说着,不由得凑近越纪云,“他的眼光还是挺好的,你说是不?”
这像是为人妻子说的话?
就算不上前对着丈夫大声质问,也得是立即打电话故作模样的问问丈夫在哪里吧,可卫九月偏就是跟个没事人一般,还跟越纪云说起柳费思的所谓眼光,真叫越纪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放下咖啡杯,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可真跟我以前听到的不一样,你性子没有以前那么急了。”她话说的很轻,带着一点遗憾,仿佛怀念着那个张扬的人。
卫九月到不是急不慢,有些事嘛,急着解释,就是跟坐实了事情一样,端着精致的咖啡杯到唇边,就那么小小的抿上一口,待着那味道让舌苔都享受的快卷起来时,她半眯着眼睛,那神情,跟慵懒的小猫仔一样,满足极了。
她放下咖啡杯,手指着自己,“你看我,我是陈家声的女儿,没了柳费思,我还是陈家声的女儿,不会有什么改变,我犯得着再跟自己过不去吗?”她顿了顿,好像是取笑自个儿,“可能是快死过一回,这也看开了。”
撞上消防栓,陈子默伤的真是挺重,说真的,她的话一是在说陈子默,二说的就是她自己,不就是死过一回了嘛,还能什么看不开的,就算是柳费思在她面前事带着女人上演那全三脱的,她恐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越纪云那个脸上的笑意半分未减,却是变的有点尴尬,要是不仔细看,也还真是看不出来,人家是演员,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怎么能叫别人看出她的失态来,那还怎么在娱乐圈里混。
能混成个人人眼中的大明星,也不是没有几分表演天分的,要是一点儿也没有,就算是有人撑着,总不至于能让观众都喜欢的吧。
她还是挺得意于自己如今的局面,可让卫九月那么轻描淡写的一说,就觉得落了下风,人家是谁,那是陈家声的女儿,她哪里能比得起,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子默,你不能这样子,总不能叫人家踩着你的脸,这说出去,人家说陈家声的女儿让人弄了个没脸,你让叔叔也被人这么说?”
卫九月本来嘛不想觉得越纪云叫她来星辰饭店是有目的,如今这话越听越觉得有那么一些个味儿来,好嘛,她就是出来这么一会,就碰着这个事儿,也不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认准了人家越纪云在堵她,可能是人家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想看看柳费思与什么人在一起,碰上她,就把她给捎带上了。
哎,她很无力,其实按着她的说法,管柳费思与谁呢,最好是跟某个人要生要死的爱上了,不来烦她才好,她乐得清静。“得了,我又管不了,我爸那边还指着上去一把,指不定人家就能帮得上忙的,我这就着吧,咦,那小姑娘过来了,不会是找你签名的吧?”
她话锋一转,看着那本应该是跟着柳费思过去的小姑娘过来,迳直地走到越纪云的面前,那双眼睛都似乎要放光似的,仰慕地望着这位如今正当红的大明星,“能给我签个名吗?”
一说话,她伸出手臂在越纪云的面前,还把支口红递过去,那口红,一看就是时下新上市的产品,不是什么大街上随处都见着的,人家当的是限量版,就是国内也没有多少人有这个款的。
看来,柳费思对他的女人也是很大方的。
卫九月下了个结论,还想看看越纪云有什么反应。
孰料,越纪云就是看都没看那口红一眼,也没看那小姑娘一眼,直接地无视,还淡淡地说上一句:“很抱歉,恐怕你是认错人了!”
这份淡定,叫卫九月大开眼界,还真是觉得值得她学一下,可不容得她多想,越纪云拉着她起来,她无奈,跟着起来。
“子默——”
那是男人的声音,不是普通男人的声音,而是柳费思的声音,落在卫九月的耳里,着实听不出来那有什么喜悦的成分,想起今儿个遇到婆婆的事,她到是淡定了,所谓淡定,不就是装着嘛,她也会。
她拉住越纪云的手,敏感地发现那只叫她给拉住的手有点不一样的,似乎是有点颤,或者是不敢面对柳费思,当然,她不知道柳费思与越纪云分手了,一点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这会是拉着所谓旧爱面对着新欢,她这个老婆则成了布景板块儿。
“是费思?”她那个惊讶的,眉眼都很配合,只差没有夸张地用手捂住嘴巴,“我还想打电话给你,妈叫我们今天晚上到老宅子吃饭呢,碰到你正好,我也不用打电话了。”
柳费思穿着的上衣完全是亚麻的,领子微有点低,不止露出脖子,要是再往下一点,就能看到他的胸肌,手腕带着钻表,样子很简洁,没有多余的缀饰,他一手揽住那个追星过来的小“女友”,看着已经宣告没有关系的越纪云,又看看似乎是若无其事的妻子。
“你先回去。”他是对着身边的小姑娘说的,那口气虽然透着个亲密,可到底是不容置疑的,“回去乖乖地等着,等会给你个礼物。”
他说的很自然,这种事,他做的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费思,你怎么能这样子?怎么能这么对待子默?”
出乎意料,这么惊讶的说话的人不是他的妻子陈子默,而是越纪云,他根本不会把越纪云太放在眼里,一点也不会,就算是大明星,在他的眼里还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普通人,红也没有什么。
卫九月一听越纪云的声音,觉得有点乐,她这个正主儿还没有说话,人家到是迫不及待地替她声讨了,不知道是真为了她,还是为了她自己?
她可没心思顾着越纪云的想法,更不会去揪着柳费思的衣服去大声地质问,刚才那女的是怎么一个回事,或者陈子默热衷于这样的事情,可她卫九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