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
李克?
陈子默的脑袋里突然就跳出这个名字来,可她到是疑惑了,“你怎么不上前去抓那啥的?”明明知道黄倩秋跟别人,他还有闲心在这里跟她说这个男人的身份?
她的三观碎了一地,简直就是无语了。
“我为什么要去了?”柳沉直白的回答,“我也没指望她能守身如玉。”
后面一句更坦白,让陈子默更加是诧异了,“她爱你,怎么也这样子?”
“她爱我?”柳沉开着车子,双手平静地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的路,“她是真爱我,爱我爱得把我心爱的人让别人先占了,她再打着安慰我的名义,再对我下药了,这是真爱我,你说是不是?这就是真爱我了?”
陈子默真是无话可说了,她真不是什么圣母,别人对她这样子算计,她不算计回来已经是够给她面子,现在她又因柳沉嘴里说出的“心爱的人”,让她有些悸动,这颗心有些不受控制。
可是真尴尬,这还真是尴尬,他一说,她马上就能明白,这下药下的刚好是时候,最好是有人场看到他们那啥的,事后也成,反正就能得手。
黄倩秋,黄倩秋——
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黄倩秋如何,她一直没有感觉,一直就当成好朋友,长长地叹口气,“既然你们都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那你怎么不好好过你的日子,怎么还要离婚?”柳沉眼神一沉,冷冷地觑她一眼,“你离婚又是为了什么?”
他可真是犀利,她才劝他,他就把她的问题端到台面来,让她无可避免地正面对待问题,狠狠地将她一军。
“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那一眼,让她发怵,那里头深沉的意味让她发怵,却是再也承受不起,她还有点底线,在没有离婚前,她与柳沉——
还是尽量不见面的好,她受不起他的眼神,那种感觉,像是狠狠地敲动她的心,让她的心差点心猿意马,这种感觉要不得,她的心太不坚定。
柳沉却是将他的车子停靠在一边,侧身双手紧抓住她的双肩,“你的事与我无关,还能与谁有关?你别告诉我,你真爱上柳费思了?”
语气严厉,甚至是愤怒。
她从没有见过愤怒的柳沉,她见到的柳沉,从来都是冷淡的,即使对她也不怎么热络,可她还是爱得掏心掏肺,于她来说,那是冷淡的温柔。
想起来,当时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她爱上柳沉,什么都不管了,即使卫国同扬言不认她这个女儿,她都不在乎,还是头一次这么反抗卫国,像个“爱情的斗士”一样,可是,到头来,一场空。
卫国倒台了,自杀了,她也死了,两个人都死了,柳沉活着,娶了黄倩秋。
她真想笑了,世上的事就是这么狗血,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事还真是狗血,还有更狗血的是她重生了,柳费思成了她的丈夫。
“我爱没爱他,都与你无关。”她用力地挥开他的双手,面色跟他一样的严肃,“柳沉,你别跟我说这些,我真没有办法回答你。”
她还能爱人吗?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了,她爱的人,娶了别人,她自己重生了,成为别人的妻子,这简直是一盆狗血往外洒,洒的她都无力应付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应付才好。
面对柳沉,她曾经为他的一个眼神都辗转难眠,现在,她真说不好了,是还有点悸动,她的感觉没那么快就过去了,可是——
她不想,不想招惹麻烦。
柳费思那个人,她算是看透了,要是她与柳沉今天碰面的事,她想她都能想到他的怒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人,她惹不起,尤其是想到今儿个夜里,柳费思摸入她房里的事。
“你帮我一个忙。”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毕竟不管怎么样,柳沉是她在这世上最熟的人了,“我想找个地方,不想再住在酒店了。”
酒店视她的意愿如无物,竟然将柳费思放进来,柳费思又吃定了她不愿意与酒店去严厉制止这种事情,就是吃定了她。
柳沉望着自己被推拒的双手,被她推开,让他难受,她的人就坐在车里,却是仿佛已经隔着千山万水,他与她,本应该是最好的一对,现在竟然成了这样子。
“你说,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能办到。”以前是她为了他不顾一切,那么现在就让他来不顾一切,他几乎是无暇去想,自己的事要是让家里的老头子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他好不容易在柳家站稳脚根,这些事都不愿意去想了。
他就像十七岁的少年般,热血沸腾。
人总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她就是他想要保护的人。
她有些感动了,好吧,也许就是这一刻,她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认真与真诚,她还是移开了视线,望着前方,“那好吧,给我找个住的地儿吧,我不想再住在酒店了。”
她逃避的视线,让柳沉的心如在冰窖里一般,她重生了,难道他就要沦为配角了吗?不,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有个地方,以前是我跟我妈住的地方,那里应该没有人知道,你安心住在那里。”柳沉想都没想,就把自己几乎等同于生命同重要的地方说出来,“如果你还有行李的话,我可以替你去拿。”
“我没有行李。”她本来有行李,全在柳费思那个霸道的家伙手里,再找他去拿,她除非是疯,避他还来不及,可是,她想的更多是柳沉话里的意味,他跟他妈住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人知道?
她有些疑惑,“你不是一直就是柳老爷子的养子吗?”
柳沉是柳老爷子的养子,这事儿,谁能不知道,可是他说他跟他妈一起住?难道不是从小就接到柳家的吗?
柳沉其实是柳老爷子的私生子,说是养子,说白了,就是为了柳老爷子的脸面,没有人那个不知趣在柳沉面前嚷嚷“你不是人家的儿子吗,怎么就成了养子”这种不知所谓的话,陈子默是知道这件事的,这种事都是见怪不怪。
“也得看什么样的儿子,才能接回家吧?”柳沉不无讽刺的说。
这让陈子默真是无话可说了,柳家是个大家族,就算是陈家声,在他们面前也得看情势才能说话。
“很抱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挤出这句话来,就是觉得心像是揪紧了一样,她从来没有在卫国身上得到所谓的父爱,从小过的就是严于律己的生活,只要有一丁点的犯罪,就会有惩罚。
她可以想象他的生活,不被重视,“真的很抱歉。”
“又不是你生了我,不养我,你有什么可抱歉的。”柳沉却是笑了,为了她极其简单的话,从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软弱过,他的母亲就是个软弱的人,没有男人活不下去,处心积虑地怀上孩子,造就了他的出生。
他不怨吗?
是有怨,可是又实实在在的受到柳家的照拂,柳家在,他永远也不会倒下,这便是现实,他有怨,又不得不依附于柳家,这是一个残忍的现实。
他自嘲道,“比起你,我算是最龌龊的了,你看,你好歹也是卫国的女儿,还名正言顺,我呢,就是个养子,他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认为我儿子——”
陈子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种事,她做起来很困难,不是不会做,而是没有经验,她从来都不需要安慰别人,只有黄倩秋安慰她,所以黄倩秋成了她的闺蜜。
“要是他一点都认你,也许——”她说的是现实,这就是红果果的现实,没得办法。
柳沉低叹一声,“是呀,是呀,是现实,没有柳家,我可以说我自己有能力,但真没有办法现在就已经身居高位了。”说到这里,他竟是一笑,“你看我,我母亲死了,我都当作没有这个人,让她死在乡下,几天后人都烂了,才让邻居的人发现。”
他不由苦笑,其实他最怨的是那个生他的女人,要不是她生下了他,又没有能力让他光明正大,她自己也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个男人连她死了,也就是冷淡的两个字“知道”了。
这就是他的人生,不被期待的人生。
他想抓牢所有的东西,柳费思就是天之娇子,而他就是个阴影,一直活在柳家的阴影下,不能光明正大,“其实我不是柳老爷子的儿子,我是柳教授的儿子。”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劈的陈子默都愣了。
不是柳老爷子的私生子?
是费思爸爸,那位看上去与婆婆相处极好和乐的公公的私生子?
这让陈子默无论如何也没法子联系起来,这两个人之间不是兄弟,居然是亲父子?“那、那怎么会?”她有些控制不住的结巴,这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
“我妈是他的学生,那时他已经结婚了,那位忙于事业,不想太早生孩子,两个人关系有点僵,结果我妈那时正好上大一——”
后面的话他压下了,没有再说下去。
陈子默心里五味杂陈,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来是亲父子,竟成了两兄弟,本来是两兄弟,竟然成了两叔侄,简直是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