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做怎么回事,做贼的喊抓贼,还是倒打一钯?
陈子默都很怀疑这黄倩秋的生活中还有没有是非观念,还有没有黑白分明的事,明明是她做的破事,她却坦然地说出来,仿佛那些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黄倩秋,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柳费思要说不后悔,这是真的,但这种事,不是他说不后悔就行的,至少还得有人原谅才行,他瞪着黄倩秋,这种女人,真是让人避而远之。
黄倩秋却是不理会他的愤怒,只是看着不曾说话的陈子默,“子默,我们都认识挺久了,你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与我挺生疏,我还想着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九月呀。”她直接说,不走弯路,端在他们面前,嘴角流露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九月?”陈子默侧头看向柳费思,眼神很自然地带上一丝惊讶,“她说什么了,现在十月都快过了,还九月?”
柳费思一听她的话,就乐了,伸手搂住她,笃定她现在肯定不会推开他,果然是这样子,很乖巧的让他搂住,不退一分,另一手指向她的鼻尖,笑闹道:“就你想的多了,什么九月,这九月是早过去了,人家说的是卫九月,卫国家的卫九月,你应该有点印象吧?”
“哦,是她呀,见过几次,不太熟。”
她说的是实情,与陈子默就是见过几次,压根儿不熟。
“不太熟?”黄倩秋的声音却是变得尖锐起来,双臂环抱在胸前,那种神态透着冷漠,“卫九月,你别跟我装傻,你的字你以为我认不出来?柳沉说的话,会有可能是假的?”
她问的条理分明,陈子默似乎是短处全叫她拿住了,她高高在上,等待着陈子默自己承认,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却是活在她的面前,以另一个人的身份。
黄倩秋想过无数次梦见陈子默的情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子真实,梦里她肆无忌惮的讽刺卫九月,想象中的卫九月丝毫不能抵抗她,在她的讽刺下颓然崩溃,而现实是,卫九月活了,这真是件讽刺的事。
“你这算是借尸还魂?”黄倩秋瞪着她,“陈子默,你喜欢柳沉我不可管,可别装着卫九月的样子来勾人,那是我的丈夫,你给我记住了,柳沉是我黄倩秋的丈夫,你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侄媳妇,脑袋里的龌龊想法还是赶紧全收了吧。”
按这个话,到是让陈子默松口气,她下意识地认为黄倩秋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重生这件事,更不可能相信她就是卫九月,还当她是在装神弄鬼,目的就是为了柳沉。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陈子默还真是想笑,与柳费思对了个眼神,两个人都是眼前一亮,这样最好,这样最好,至少不会横生枝节。
“哎——”她长叹口气,同情地望着黄倩秋,“你真的想多了,你们都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是卫九月,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玄乎的事,要是真能有,要不要找个道士来收魂?”
她的说法,让柳费思乐了,贴在她的耳边,一脸亲昵状,手指往她脸上划了划,“得了,还道士,要不要我当道士来收你?”
他接的话,让陈子默心一颤,心里暗斥这个就知道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家伙,一把将他作乱的手挥开,眼睛一瞪,“小心我把你吃的骨头都不留。”
“好呀好呀,我让你吃呀,最好是吃的骨头都不留。”柳费思可乐意了,最近不就是不给吃嘛,他到是想吃,他吃也好,她来吃更好,“我洗干净了等你,要不要?”
“要你个头!”她的回答直接就是个爆栗子,敲向他的脑门,一脸羞愤,这个没有下限的家伙,当着别人的面,就敢来调笑了,让她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柳费思你家小婶还在呢,自己会不会给自己留点面子?”
“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别接近柳沉。”
黄倩秋盯着陈子默看,明明是另外一个人,怎么就成了卫九月,这世上的事,真是奇怪,死了的人,都活了,这是的播恐怖片吗?她按下脑袋里纷乱的想法,卫九月算是个什么东西,她还没有放在眼里,不过是让她摆布过的木偶,就算是跟小说里一样的劳什子重生,她都不在意,重要的是柳沉。
“我们可没有。”柳费思摇摇头,一脸遗憾,他有种直觉,黄倩秋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这点他一直信,不是她嫌弃自己老婆,而是实话实说,黄倩秋这个女人,心思太活了,做起坏事来,更是不眨眼。“还有一点,你说错了,大大的错了,不是我老婆接近柳沉,而柳沉送上门来。”
他亲亲爱爱的老婆,也就只敢瞪瞪眼,那个被瞪的人就是他罢了。
这简直是质与量的区别。
这话一说,黄倩秋的表情显然有点点僵硬,但她更加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人,不由冷哼一声,却是对着陈子默,“这就是你的方式,想报复我?柳沉是你的报复工具?把他从我身边弄走,让我痛苦?”
陈子默终于明白了黄倩秋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不在乎她是不是卫九月,一点都不在乎,只在乎那个名叫“柳沉”的男人,可更让她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在乎柳沉,又怎么会去跟李克一起?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对黄倩秋的话,实在不敢苟同,不由端起更高的姿态,像是听到天底最大的笑话般,“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情,这话算是说对了,你说是不是?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什么事都跟你说,你在背后算计我,还理所当然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乖乖,这叫柳费思惊讶了,当然,他没制止她,打算让她自己发挥,他柳费思的老婆总不能是个包子,让人欺凌的包子,得反击回去。
“是呀,我是叫人恶心了。”黄倩秋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瞪着陈子默,眼睛里的恨意,深浓深浓,“可你真把我当朋友了,你知道我多少事情,你都知道了,没吧,你不知道我家里在哪,我跟谁一起生活,你一点都不知道,你只顾着你自己,把我当跟班一样使,同学都怎么说,说我是你的走狗——”
这种话,身为当事人的陈子默从来没有听说过,至少她很震惊,但是有些话说的没错,她从来就不知道黄倩秋的家人是谁,仿佛生活突出现这么一个人,成了她的朋友,秦玲是她的母亲,也是现在才知道的事。
如果让子默自己来说,她恨不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梦,就算是噩梦,醒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样有多好。
“可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陈子默冷了声音,冷漠地看着她,“要说谁最恶心,我想没有人能比得过你,黄倩秋,你不能因为我没有注意到你的私事,就否认我把你当朋友的真心,还有别跟我提柳沉,你都不配在我面前提起他。”
“怎么提起柳沉,你不爽了?”黄倩秋往后一靠,涂着艳色的手指往鼻尖上一抹,那种姿态,以她自己为中心,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屑地看着柳费思,“柳费思,亏得你还是个花花公子,连个女人都追不到,还得我帮你,结果还是没成,我真是看不起你。
柳费思前一刻还看着她在那里说话,这时候,脸都暗了下来,却是拍拍手,表示对她的鼓励,“嗯,你说的是,说的也没有错,不过我为什么要你看得起我?”他转头面对自家老婆,“老婆,这个事实告诉你,眼睛得擦亮点,不是什么恶心的人都能当成朋友,记住了。”
“记你的头。”她可没忘记就是两个人狼狈为奸,让她失去了什么东西,没好气地冲他怒斥道,“你们谁也别对我的事指手划脚,你们都恶心,一个比一个更恶心。”
她是怒火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尤其是骂完后,看到柳费思阴沉下来的脸,她觉得有些欠疚,又想到他确实对她做了那种事,那一点欠疚立即消失了。
她没办法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点都没有办法装作没有发生过,要是她不知道这件事得有多好,还不如一直怨恨着柳沉,怨恨自己被抛弃的事,而不是一件件地揭开来,现实太丑陋了。
“黄倩秋,我跟你说,你要是以后出现在我的面前,见你一次打一次,我是说真的,你最好看到我就是绕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开玩笑。”
她说到这里,还别有意味的冲黄倩秋笑笑,“我现在住在柳沉的老房子里,你知道在哪里吗?”她故意这么说,故意气黄倩秋。
“你——”黄倩秋指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她确实不知道柳沉还有个老房子,抓起包包就走人。
下午上班,她也不想去了,直接请假。
晚上,柳沉醉意十足的回家了,一开门,她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这几天都是这样子,要不是她昨天听到他的电话,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开始只是有点怀疑,怀疑陈子默的字为什么跟卫九月一模一样,那种字,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也能模仿,从没想过会再次看到她的字。
柳沉最近不对劲,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只是她有更重要的事,在李克那里,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而不是一个闺怨十足的寂寞女人。
一想到李克,她全身的热血都要沸腾了,可惜,她的表情一变,李克虽然是个好男友,再好不过的男友,那是卫九月看不上的男人,她的举动就像是捡破烂一样,捡人家不要的东西。
“你又去喝酒了?”她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这个她自己争取来的男人。
柳沉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这个房间里不存在第二个人,拖着脚步走入房间,谁知道,还没有走到卧室门口,就让人抱住了。
他全身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双手试图把身后的人推开。
黄倩秋不肯放开,她从来没有跟他这么接近过,一次次的接近,都让他拒绝,他像是座城堡,那城门高厚,不让她进去一步。
“你不能这么对我,柳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妻子,你发誓过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绝不会跟我离婚的。”她将脑袋靠着他的背,试图攫取他的温暖。
柳沉不为所动,坚定地扳开她的手,冷漠地说道,“你还有李克,他会给你安慰。”
黄倩秋的手顿时放开他,那种表情,显然全是震惊的,挡在他的面前,“你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看着他毫不否认的眼睛,她仿佛是被戳破的气球般,软软地滑倒在他的面前,“你早知道了,你不在乎我给你戴绿帽子?”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神情里带上一丝同情,摇了摇头,“我不在乎,哪怕你跟很多男人一起,我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你,黄倩秋?你有什么可值得让我在乎的?你哪里有?”
“你是我的丈夫,你得在乎我。”她试图抓住最后的稻草般,抓住他的裤脚,此时的她,再也不是外面风光无限的办公室主任,而是最脆弱的女人,“柳沉,你得在乎我!”
他还是摇摇头,不肯给她一点慈悲,“我能给的,都给了你,不能给的,永远都不会给你,别要求你,想想你对九月都做了什么,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胜过一切的女人,却把我最爱的女人送给别个男人,你不知道我会心痛,我快要死了,黄倩秋,我快死了,我快死了,让你折磨得快死了,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