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施小正要入睡,想着越来越临近出嫁之日了,内心也有些焦躁不安,怎么也入不了睡。
突然,门被打开了,施小贝睡觉会灭灯,所以不知道是谁。“谁?”
“公主是我。”
“秋菊?”一般来说,她不会这么无礼的呀。
“公主,快穿好衣服,带你去一地儿。”着话间,秋菊已经点着了灯,并迅速替施小贝穿起了衣服。
从侧门溜出来,小径边,已经停好了一顶黑色的轿子。秋菊领着施小贝坐了进去。轿子驶得很快,很快便出宫。
“秋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施小贝有些不安的问道。
“公主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知道秋菊不会说,所以施小贝也不好再问,出了宫,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走了几条道。终于,轿子停了下来。
秋菊掀起轿帘请施小贝下来,走出轿子的施小贝看着一坐并不是很起眼的院子,院子不大,却隐隐的看着还有光亮,想必这家人还没睡觉吧。忍不住问道:“你带我来这儿的意思是?”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只能看,不能说。”
就在施小贝不明就理之迹,院子里的一扇门开了,施小贝借着那微弱的亮光,看着那脸,那轮廓,是娘。看着娘提着灯笼走到院子里似在看 什么。然后对着屋内的人道:“小贝他爹,没事,就这只鸡在扑腾,估计是吃得太饱了吧。”
屋内,父亲苍老声音响起。“哎呀,云啊,那就快进来吧,现在凉,别冻着了。”
“没事儿,我再去看看娘,这天气,别冻着了。”
很快,施父也披着衣服出来了,拿过施母手中的灯笼道:“走吧,我们一同过去。”
看到这儿,施 小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雨而下,这就是他的爹娘,自己没在他们身边,一下子感觉老了许多,特别是爹哪背,怎么就感觉有些佝偻了呢。现在家里所有担子都在爹身上,爹真的是太辛苦了。
“秋菊,我想看看奶奶。”
秋菊点点头,左手一把将施小贝的腰提住,一下子就跃进了院子里。施小贝有些惊讶,原来这秋菊会武功呀,早知道这么危险的人物,就不将她留在身边了。
“记住了,不能说话,只能看。”
秋菊的再三警告,施小贝也只有同意。
“娘,最近怎么样?好些了吗?”沈秀云一进屋看着施母竟然还未入睡。
施母叹了口气道:“我呀,这不是病,这是想小贝给想的。”
听到小贝两字,施远明和沈秀云都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老母亲。
“娘,小贝应该快回来了。”
“回来了?对了,上次那人说什么来着,说小贝在宫里当差了,还当官了。可是为什么就是不回来看看奶奶呀。”说着说着,施母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宫里忙,小贝肯定会回来的。”为了不让施母更难过,沈秀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眼里泪,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留下来。
“娘,小贝真的快回来了,你放心,年前她一定会因来的,这宫 里一年一度的探亲日不是快到了吗?”还是施远明会安慰人,一句话都说到了点儿上。
站在门外,手死劲儿的抓着门框,若不是秋菊死命的抓住自己,自已肯定会往里面 一把抱住他们,她真想大声的叫一声爹娘,奶奶。可是这秋菊,竟然连嘴都给她捂了,力气还不小。
“公主,如果你再控制不住,咱们就只好回去了。”要实在弄不走,就直接打晕带走。
施小贝眼含热泪,眼里尽是祈求。施小贝站起来,将秋菊抓到一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秋菊,算我求你,你就让我见爹娘一面,好不好。”
“公主这,公主你快起来呀,这样,这样不行的。”看着施小贝这一下跪,她也有些犹豫了,她自小被太后相救并领进了宫,可是她也是人,也有感情,刚才公主那眼神,那得伤心,看了就叫人心疼,有亲人却不能相见,只能远远想望,这天下最大的苦也莫过于此了吧,可是太后有吩咐,只能见,不能交谈。
见着秋菊似有动摇。施小贝继续道:“秋菊,我求你了,只见一面,我保证,很快的,我只要告诉他们我会回来,让他们不用担心我,我就跟你回去了。”
“可是,如果太后……”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的,我会很快的,不会让你落人口实的。”施小贝信誓旦旦的发誓道。
秋菊把心一横,点了点头。“公主,你快去吧。”她秋菊是孤儿,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不知道 有家人关心,有家人挂念的那种感觉。有时候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就要一辈子这样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了呢?就这样老死在宫中呢?
“小贝?是你吗?小贝?”施母首先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看到了,她看到小贝站在门口。
施远明和沈秀云对望一眼,摇了摇头,娘这心病越来越严重了。“娘,小贝真的快回来了,你别担心。”说着就要去扶施母,可就是转头的一瞬间,便难说出话来。
“小贝,真的是你吗?”
已经泣不成声的施小贝点点头。
“爹娘,奶奶。我回来了。”
一句深情的呼唤,震惊了屋内的三人,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施远明和沈秀云,更是努的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不是他们因为想念过度产生的幻觉。有些颤抖的伸出手将女儿拉进了怀里。
“小贝……奶奶想死你了都。”施母也握住小贝的手,哭了起来。
看着大家抱成一团痛哭,那场面,站在门外的秋菊,眼眶也有些湿润了,这也却就是亲情了吧,虽然自己不能体会,但至少也了解过,感动过了。
良久,大家也不在哭泣了,沈秀云和施母坐在施小贝的两边,一人拉只手,问长问断的,施小贝也一一解说。当然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或者让他们担心的事,她就忽略了。施远明坐在凳子上,这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场景,终于露出了长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谈着谈着,已经是二更了,等在外面半天的秋菊走了进来。“姑姑,我们该起程了。”
“好的,稍等!”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对于自己的亲人,施小贝也不敢讲实施,怕太后会为难他们一家。
“小贝呀,你这就要走了,你说,再怎么也应该多住几天呀。”
“奶奶,娘亲,这一次就是为了怕你们担心,我才偷偷的溜回来的。所以我得赶紧回去。”
“偷偷溜回来的?”施父皱了皱眉,这宫里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这要被发现是要砍头的。
“哦,爹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在宫里,大小是个官,宫里有些彩买的事情,我由我经手,所以没碍事,但是早上一早必须在宫里出现。不然会让人起疑的。”
听到施小贝这样说,也都放心了,不过依旧还是情绪低落,想着才刚见面就要分开,说什么也不舍呀。不过还是施明远了解,挥了挥走。“走吧,早点儿回去,不要让人抓住把柄。”这宫中险恶,他也算是小有体会了。
施小贝摸了摸身上,还好自己一般身上会揣钱,因为这样有安全感。从怀是将十万俩银票拿出来。“爹,这些钱,你先拿着,这些就当是医馆的开销。”施小贝知道,他爹心肠好,遇上穷人家,一般都是免费看病的,可是这医馆也是要开销的,只出不进,早有一天会倒的。
“十万俩?这么多?哪儿来的?”施远明有些怒意,宫里就算工钱再高,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银子,除非是不易之财。
施小贝愣了愣,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把皇上卖了赚了这些钱吧。
“回老爷的话,这是姑姑得的赏赐,上次姑姑救太后得的。”
“是的,爹,要不然我哪这么快升官呀。”说着就将银票放到了沈秀云的手里。
“爹,娘,奶奶,我要走了,你们多保重。”
几人还想送施小贝出去,却被秋菊担住了。“老爷夫人,不必了送了。”
施母动了动嘴,还要说点什么。
“奶奶,过段时间小贝会回来的。放心好了,宫里的省亲假要到了。”
小贝就这样走了,三人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句话也没说,就像施小贝根本没回来过一样。但是细心的施远明还是觉得不对劲。感觉这转变得有些快,很多疑点他都没来得急问就走了。下次小贝回来一定要问清楚,不过现在至少知道女儿是安全的,那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算得安慰了。
回宫的路上,施小贝依旧情绪低落,想着爹娘奶奶那憔悴的样子,她就感觉自己真的好不孝,让他们一把年纪了还在外劳作,而自己这个女儿却不能在他们身边侍奉照顾他样。
“公主,你不要担心,他们没事的,其实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太后并不会打扰他们,只不过……”
“被太后的爪牙监视了。”施小贝冷冷的道。她早就应该猜得到,否则爹也不会一个字都不问,只是换了个住所。这叫变相的软禁。
秋菊看得出施小贝有些恼意。淡淡的道:“其实我很羡慕你。有家人牵挂,有家人疼爱。冻了,会有人问你冷不冷,饿了会有人问你饿不饿。”
施小贝有些诧异,难道说秋菊没有家人,或者跟自己一样?“对了,秋菊,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淡淡的几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无奈与心酸。施小贝难过的将秋菊的手握在自己手里道:“那你以后有我一路同形,我就是你的家人了。”
“公主。”秋菊有些惊讶。
施小贝拍了拍秋菊的手背,看着她双眼道:“我的爹就是你的爹,我的娘就是你的娘,还有奶奶,以后如果有机会出宫,我一定带上你跟我一起回家。”
“公主,谢谢你。”秋菊有些感动。
“叫我小贝吧。反正现在没人。”
“小贝……”
“秋菊。”
轿里,施小贝与秋菊终于还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