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星大陆。西楚国京城,临安。
“啊——”
一声石破惊天的惨叫,惊醒了水府众人。
带着发自灵魂深处的绝望、愤怒与不甘,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声音虽已落,凄厉之音却萦绕在众人心头,纷纷猜测出了何事,以致素来柔弱的水三小姐发出此等惊叫声,府内上下无不慌忙披衣而起直奔发声处。
“小姐。啊!”
侍女小兰第一个闻声而至,却在进门后惊呼出声,眼圈一红冲向床榻连声急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小姐。你说话啊!是谁?谁?小姐。你别吓奴婢。你说句话。”
小兰已经语无伦次,床榻上她的小姐水云儿身无寸缕,白玉无瑕的胴体此刻却斑斑点点,青一片紫一片,像被人种满了无数的草莓,洁白的床单上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
这,这,这,明显是自家小姐已失身的证明。怎么可能?今夜她当值就睡在外间,仅一墙之隔为何她竟没有听到一点声响?可恶的淫贼。什么时候……
水三小姐水云儿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音未落,侍女小兰的惊呼又起,引得整个水府上下无不心头一紧,脚下更是加快了步伐。
好在小兰够机灵,虽然极度震惊却知道很快会有人过来,急忙取了一件衣袍手忙脚乱地为水云儿穿好,避免她待会光着身子见人的尴尬。
水云儿有片刻怔愣,却突然一把推开侍女小兰,赤脚下地向窗边冲去,速度极快。
“小姐不要啊!”
闺房在小楼三层,窗外是池塘,紧连护城河。小兰眼见,瞬间明了自家小姐萌生了死意,这是欲寻短见啊!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可惜。晚了一步。
随着“噗通”一声响,水云儿已越窗跳下,小兰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衫一角,却因她这一跳,而生生扯落。
上好的丝绸布料,迎风飞舞,仿佛在遗憾已逝的芬芳。
目瞪口呆的小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叫着:“快来人啊!小姐落水了。”
水府乱成一团。
水家老爷子水明谨闻声赶来时,水云儿已自尽投水。亏得水老爷子冷静,立刻吩咐下人打捞救人,又唤来水云儿的四名婢女询问缘由。
等到他从小兰口中得知孙女竟在今夜突遭凌辱,羞愤之下投水自尽,到现在尚且生死不知,当下勃然大怒,狠狠将府内一众护院训斥了一通,四婢自然也难逃责罚。
水府所有男家丁全部围着池塘,水性好的已经潜入水中搜寻了足足一个时辰,池塘边灯火通明,无数灯笼火把高高举起,尽可能地为下水寻找的人照明。
“仔细找。会水性的全部下水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老爷子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奈何始终不见有结果,哪怕是,尸体,也未见打捞上来。池塘下面是活水直通护城河,众人心知也许早不知顺水漂流到何处去了。
何况已经过了这么许久,即便找到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可谁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卖力打捞寻找。大家都知道这位水三小姐虽然柔弱,在水府却身份特殊,因为她是北燕第一财阀金家未过门的儿媳。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对金家交代?两家早有婚约,只待水云儿明年便要成亲,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发生这样的意外?
金家财大气粗,势力遍布整个幻星大陆,总揽三个国家兵器生意,区区水家如何与之敌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能发生这种有辱家门之事?水家该如何自保?
“快看。那是什么?”
不知谁喊了一声,唤回了水老爷子愁肠百结的思绪,闻声望去,见池中心不知何故一片红光大盛,池水如煮沸般向两边翻滚。
慢慢地,一团红光浮上水面。
“是三小姐。”
“快。快。快过去。”
“先救人。小心点。”
一阵惊喜,一团混乱,总算将昏迷不醒的水云儿救上了岸。令众人惊诧莫名的是,那团红光围绕着水云儿的身体,竟持久不散。
水三小姐在水下待了足有两个时辰之后,竟然一息尚存,众人震惊,如此妖异之红莫非来自神助?否则如何解释她大难不死之谜以及这光怪陆离的异相?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救醒再谈其他,于是水老爷子连声命令下,水府上下寻医的寻医,熬姜汤的熬姜汤,守卫的守卫,顿时又忙碌起来。
老爷子特别下令,今夜此事严禁外传,否则家法处置。水府如何忙乱不提,且说水三小姐苏醒过来已是三日后的傍晚。
整整三日,红光萦绕久久不绝,谁也不知道为何有这红光,也不知这红光有何古怪作用,连名医扁昔也是一筹莫展,无法解释,口中喃喃直道:“古怪古怪。稀奇稀奇。”
三日里,水三小姐身体忽冷忽热,时而梦呓时而身体不停发抖,高烧连日不退,直至三日后,红光忽然离奇消失,人才苏醒过来,令人称奇的是烧也退了。
这般离奇之事,让一直守候在侧的名医扁昔又是喃喃念叨:“怪哉。怪哉。不解也。”
不管怎么说,人是清醒了,捡回一条命。然——接下来这位水三小姐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的柔弱不见了,双眸中寒光闪闪,随便看人一眼,被看之人都仿佛置身冰刃上,冷冽、危险、阴森、恐怖。
她整个人仿佛一把冰剑,只差写上“生人勿近,近则必杀”八个字。原本就不爱说话,经此变故后更是惜字如金,整日几乎一言不发。
水老爷子来看过几次后,除了吩咐婢女好生照顾之外,也唯有不断叹息,心知换作任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无耻淫贼玷污了清白之身,死又死不成也定热会性情大变,此为心病,非药石可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