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风轻尘等人瞠目结舌,看着这位态度大转弯的白慕枫,与之前桀骜不驯的他前后简直判若两人,顿时一阵无语。
“如雪。”
半晌,车厢内传出水云幽一声轻唤。
听在白慕枫耳中宛如天籁一般,既惊又喜地瞬间将目光投向如雪。
“咳,”
如雪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走近道:“我家小姐不收徒弟。不过呢,身边缺个替小猿洗澡的仆人,你要是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
不待如雪把话说完,白慕枫急忙抢言道:“只要师父指点我如何凝结灵婴,别说替什么小圆小方洗澡,就是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闻言,风轻尘和如雪顿时满脸黑线。
说什么小圆小方?我还小黑小白呢!他连小猿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敢满口应承下来,等他真见了小猿不吓个半死才怪。
可要怎么跟小姐交代啊?
如雪一阵犯难,她本是想随便找个借口将这个人打发走,实在没料到这个人拜师之意如此坚定。
就在白慕枫缠着水云幽拜师之际,北燕朝堂发生了一件大事。
十万大军的粮草尽数付之一炬,就算金家又派秦伯和淳于澹送去了九百万两银票,可银票不能当饭吃,买不到米粮,十万大军一样饿肚子。
虽然几次骚乱都被耶律世雄强行镇压了下来,可一路行来,收购的的米粮还不够十万大军一顿饱餐之数,接连几日,士兵们碗里的清粥清得几乎都能照见自己的影子,根本捞不到几颗米粒。
士兵们还能勉强将就,可那数万战马眼看着也一日日瘦弱下去,于是,士兵们急了。某夜五十几个名小兵,趁着大军休憩时偷偷溜出营帐,到附近一个名叫红河的村子里抢劫了一些米面和豆谷,这原本也没什么,可巧就巧在被村民发现了行踪。
这队士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屠村。一夜之间,鲜血染红了村里的小河,红河谷成了名副其实的“红河”。
事后被耶律世雄得知,他做了一个错得不能再错的决定。
不仅没有惩罚部下,反而责令三军不得将此事外传。好嘛,这下出乱子。士兵们纷纷效仿,屠村的恶行一次次上演,大军所过之处,能抢则抢,胆敢反抗一律斩草除根,最后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一封封状纸告上县衙、府衙……一级一级递上去,由于事关重大,下面的官员不敢妄自断案,更加不敢隐瞒不报,最终闹上了朝堂。
金党一派言说,耶律世雄此举也是迫于无奈,收购不到米粮总不能眼看着十万大军饿死在远征路上,非常时期用一些非常手段,是可以理解的。
太子一派怒了,照这么说,耶律世雄不仅没错反而有功?这是什么道理?难道百姓的性命就不是命吗?岂可任由他如此纵容部下草菅人命?当立即撤除他大将军一职,押回京城问罪。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金党也怒了,纷纷反驳。
阵前斩杀主将,这对大军士气将造成多大的打击?你们想过没有?屠了几个村子又如何,他日若一举打下平遥城,南诏国土尽划入北燕境内,还愁没有百姓吗?眼光要放长远一点,顾全大局,你们到底懂不懂?不懂就别说话。
北燕朝堂吵翻了天。
烈亲王站了出来。
“各位大人无需争执。这件事看似严重,实则不难处理。只需有人出面平息民怨,便可解决。”
群臣想想也对。可派谁去平息民怨?这可是一池浑水,没事别淌进去为妙。北燕朝堂顿时安静了。
烈亲王冷眼旁观,看着刚才还唇枪舌战的文武百官此刻一个不由内心一阵冷笑,全都只会耍嘴皮子,真到办实事时一个比一个缩得快退得远。
“若有谁能自告奋勇平息民怨,六部尚书之位任选其一。”
烈亲王一语,群臣哗然。
六部尚书无不感到脊背上一阵阵寒意,他们若不主动出面平息民怨,下面的人为了高官厚禄也必会强出头,到时便可名正言顺地撤除其中一人的官位。
这一招真狠。杀人不见血。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之际,左侧文官队列最末走出一人,皇甫玄墨站了出来。
皇甫玄墨,这张陌生的面孔,即便朝堂上对这位新来的五品文官不认识,可他这一出头,还是被人认出他就是城里玄墨书斋的教书先生。
一个教书先生,他能平息民怨?他有那本事吗?
不管众人怎么猜测,既然没人敢站出来,此事自然毫无疑问落在他身上。各种目光投射过来,依旧的沉默,却带了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你行吗?倒要看看此人如何平息民怨。
皇甫玄墨若只是庸才,岂能被水云幽看中选为九幽副宗主?这些北燕高高在上的百官,门缝里看人,几乎没几个人站在皇甫玄墨这一边,唯独烈亲王隐秘地与他交换了一下眼神。
接下来皇甫玄墨离开京都,前往红河谷一带平息民怨。
数日之后,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的,上吿的百姓纷纷撤回状纸,这样的结果令北燕百官十分满意。
这么大的民怨,被他如此轻易化解,委实出人意料之外,但烈亲王可是曾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说过“若有谁能自告奋勇平息民怨,六部尚书之位任选其一”,皇甫玄墨还未回京,六部尚书已经如坐针毡,不知道这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教书先生会选择六部之中哪一部,谁也不想丢官。
于是,一场密谋的暗杀行动,目标对准了还在回京路上的皇甫玄墨。
修罗殿,看着桌上刚刚送来的一纸订单的梅兰竹菊四人扑哧一声,齐齐笑了出来。那张红笺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三千两杀皇甫玄墨。
赛菊娇笑道:“呵呵。这买主真有趣,买凶杀人竟然要杀副宗主?你们说好不好笑?”
赛竹撇嘴道:“我们副宗主一命才值这个数啊?太看不起人了。”
“这桩买卖退了吧!我们不接。”
杀他们的顶头上司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赛梅拿起订单便朝外走,赛兰一把夺了过来。
“为什么不接?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赛梅瞳孔一缩道:“你想造反不成?副宗主也敢刺杀?”
“梅姐。你看你急什么?谁说我要刺杀副宗主了?”
“那你什么意思?”
赛兰笑道:“我们还是把此事告诉乾坤两位师兄吧!我想,他们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三女不解的目光望来,赛兰但笑不语。
于是,这件事便被告之向乾向坤二人。
向乾冷哼道:“这是朝中有人冲着副宗主来的。谁出的这笔银子?”
“属下不知,来人带着斗笠。”
“去查出来,杀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