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隐匿的街角,我撕扯下脸上面具,摘下头上的银色发丝,轻甩了了下头上披散的发,微风下,肆意飘扬,我看到那孩童停止了哭泣,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呆滞,夜也紧紧的盯着我,眼神有些迷离……
我看着眼前的两人笑的温柔,对眼前的孩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叫小凡!”他定定的看着我,甚是可爱。
我笑弯了眼,“小凡,你今年多大了?”
“姐姐,我今年已经一十岁了!”孩子的声音有些腼腆,苹果色的小脸,让他越发的惹人喜爱,我揉碎了他的发,心中溢出温暖来,不知为何,看这个孩子便很是投缘。
“姐姐……”小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小凡,小凡可不可以和姐姐一起生活?”小凡的声音变得微小起来,闪闪发亮的大眼,紧紧的盯着我。
我有些迟疑,毕竟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刻,我和夜已经暴露了身份,艰难的潜伏在这表面风光,实质谜团重重的柳州,我们此时的处境,已经难以自保,如果带上一个孩子……
可是小凡如果不跟着我们,若再次遇到了像刚才那个女人一样恶毒的人,岂不是又会遭受欺凌,我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脏乱的小脸,破烂的衣衫,到处都是缝缝补补的痕迹,只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可爱至极,心中不禁泛起酸楚,我犹豫起来。
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夜,夜浓密的眉,皱紧,仿佛心中也十分的纠结。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你带我走好不好,小凡会洗衣,会做饭,什么都会,小凡可以伺候姐姐洗衣更漱,为姐姐做牛做马,姐姐,求你,求你带着小凡一起走吧!”小凡攥紧我的手,重重的跪在地上,泪如穿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了出来,眼里满是卑微的乞求。
这样的泪眼,这样的乞求声,一声声在耳旁回放,小时候,我便是如此的跪在街上,拽着路人的手,乞求着他们可以带我离开,可他们却狠狠的甩开我的手,不是冷漠的走掉,就是指着我的鼻尖,说我是个妖女,让他们沾惹了晦气……那时的我,在雨里哭的嘶声力竭,最后都红着眼,拖着一身泥泞,回到那个住着我的亲人,却没有温暖的家!
我跪下身来,将小凡深深的搂紧怀里,泪眼模糊,轻轻地拍打着他因抽噎而不断颤抖的背,扯起嘴角来,“小凡,姐姐带你走,姐姐不用你洗衣做饭,做牛做马,只要小凡每天快乐幸福!”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味道,掺杂着苦涩!
小凡的声音哭的更加猛烈了,那哭声响彻了整个角落,哭碎了我的心——小凡,我们都是个苦命的孩子,姐姐不会让你再受一丝委屈,不会让你受人欺凌,姐姐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让你快乐的过活!
柳州
“王爷,来嘛,喝嘛!”一女子拿起酒壶来,将凉沁的酒水倒进那薄唇里。
“美人,想没想本王爷啊!”葉炫修嘴里吐露着淡淡的酒气,妖孽的脸上,尽是妖娆,一双手搂进女人的腰身。
“嗯~~王爷,你好讨厌啊!”女人娇羞的声音响起,却将葱白细手在那红衣下的雪白胸膛上,轻轻的撩拨。
葉炫修勾起唇来,笑的邪魅,推掉桌上的酒水,伴着哗啦啦的声音,杯子凌乱了一地,葉炫修将那个女人,按到在桌上,细细的看着那双涂满胭脂的脸,不断的变换出另一个人来,那粉嫩的脸颊,如春水般的眸子,和那饱满的樱红的唇,他刚想俯身一吻香泽,可瞬间那张脸,又变回庸脂俗粉的模样,那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失落来,却又笑的苦涩……惜菡,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么,你宁愿投身与别的男人身边,也不愿多看我一眼,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那雪白的衣,在烛光下模糊起来,宁玺凡俊秀的脸上,挂着淡然的笑,仍是一脸的淡雅从容,只是那双犀利的眸子,闪烁着心事,葉炫修,看来你不过如此,难怪世人将你看为不学无术的放荡王爷,不过,哼,本太子已经看出,那只是你蒙蔽世人的外衣,你腹里的阴谋,休想骗过本太子的眼……
宁玺凡垂下眸子,看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笑的张扬。
楚国柳州城外
禹靖懿看着手中写满字的信笺,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然后拿起,放在那闪动的烛光之上,瞬间,那纸被火变为点点灰烬,火不断的在纸上蔓延,禹靖懿轻轻的放开手,看那黑色的残烬,琥珀色的眸子尽是光芒。
“主子!”禹墨见到禹靖懿神采奕奕的模样,知道定是柳州有新的事况。
禹靖懿飞扬的剑眉,慢慢伸展,站起身来,“宁玺凡已经伺机接近葉炫修了,看来,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禹靖懿刀刻的脸上,挂着笑容,顿生威武凌冽之气,王者的风范,甚是耀眼。
“主子,我们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定会成功!”禹墨心中也跟着欣喜起来。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禹靖懿冰冷的声音里,掺杂着些许温柔,连那一向清冷的目光都不禁柔和起来。
“回主子,暂时还没有眉目!”禹墨垂下眸子来,掩盖心里的波澜。
“看来这嗜血门下的探子该扔去为狼狗了……”禹靖懿声音冰冷的如三尺冰寒,浑身散发着杀气。
禹墨见此心中一惊,连忙跪身在地,“请主子降罪!”
“继续查,如果三日之内,仍然毫无头绪,就自行了结吧!”禹靖懿的甩身走去。
禹墨抬起头来,看着那冰冷带着些落寞的背影,拿出腰间的字条,攥紧,
“主子,禹墨宁可死,也不会让那个妖女断了主子的江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