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纷扰的人群,我终于在无人的角落里,手触上冰凉的红柱,泪水决堤。胸口好疼,我抿其唇瓣,泪滴顺着嘴角流进,好咸,心里竟又是一番苦涩。抬眸,这齐宫虽恢复了人气,却也萧条了些,正如我此刻的心情,好不凄清。女人最大的苦,便莫过去与他人共享夫君罢,而我现在着实凄惨了些。手背抹去脸颊上的冰凉,笑容苍白,懿是我的夫君,又是齐国的皇帝,我虽然想自己的夫君独一无二,可偏偏忘记了他的身份,呵,终究,我还是免不了娘亲的下场。然而,与众不同的是,娘亲较我来说,更加倔强些,而我,总有自己的一份执着,可能对于懿,抑或心里的不舍。纵然他还是娶了别的女子,就如当年的爹一样,可我做得选择可能是默默承受,恬淡的对待,而不是像娘亲一般潇洒的离开……但是,不同的抉择,换来的结局是否相同,我不得而知。咽下苦涩,垂下的长睫,掩下所有的苦痛,化为淡淡的一笑,疼惜了西天的彩霞!
突然,腹部有些绞痛,也许是方才的酒水冰凉了些,腹中的孩儿不喜欢罢。可不知为何,我的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也无力瘫软,我紧紧地抓住身前的柱子,腹里的疼痛仿佛没有丝毫减轻的局势,刺骨的疼痛传来,我眼前有些晕眩,“来人,来人!”我跪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呼喊声,可是这里实在是僻静,人迹稀少,根本没有人听得到我的声音。我死死地咬住唇角,指尖也在红色的柱子上,留下深深的抓痕,我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那种沉重的晕眩感将我深深的包围,我极力坚强,想从地上站起,手按在小腹之上,不断默念着,孩儿,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然而,单薄的身子还是抵不过一波波侵袭来的剧痛感,跌落,身体在半空中坠下,犹如失去了翅膀的彩蝶,在却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反而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人模糊的轮廓,刺眼的红色,竟是如此的熟悉,敌不过身体里的疼痛,终究还是晕眩过去。
禹靖懿心里有说不出的味道,身旁少了那个女人给的温暖,他似乎还不适应。酒一杯杯冰凉下肚,直到眼前已然杯盘狼藉,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朝臣门,都有微微厌倦疑惑迷醉之意,便挥了挥袖,遣了他们回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他,这样的清冷让他浑然有些悲凉之意,他勾起唇,抓起桌上的酒壶,昂起头,壶嘴便倾泻而出,酒水顺着他的棱角流进他的性感的脖颈,湿润了他泛着金光的龙袍,顿时,他好像苍老几分,黯淡的眸光,呆滞毫无表情的容颜,化作淡漠的一笑。他时常在想,若当初他选择留在那樱花岛,每天海边捞鱼,日升而作,日落而息,住在简陋的茅草屋里,吃着她亲手做的梗肴,还会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时,他感觉肩头一双手轻轻的抚上,好不温柔。侧眸,以为是那个女人,可再转头的瞬间,笑容僵硬。“你来做什么?”毫不犹豫的回过头,抬起手腕,一杯再次滑润入喉。“皇上,您醉了!”娇滴滴的声音,让男人们都为之怜爱,可他是禹靖懿,对此却毫无知觉。眼里有难忍的不耐烦,“滚~开!”一字字冰冷的从他的唇间飘出来,兰陵晴儿听此身体猛然一震,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皇上竟会如此的暴躁,可又想到可能是喝醉的缘故,便又是一副贤惠的模样。
“皇上~~您吓到晴儿了呢!晴儿马上就要成为皇上的皇后了,成为齐国的国.母了,晴儿还……”话未落音,便被无情的打断,“朕说让你滚,你没听到么?”禹靖懿的眼里闪现杀机,浓浓的戾气让兰陵晴儿浑身一个机灵,她着实有些怀疑,面前这个暴躁的男人,是否是那个陪同她泛舟作诗的男人,“晴儿,晴儿……”
兰陵晴儿吓得坐在地上,不知所云。“滚!!!”一声呵斥,兰陵晴儿来不及整理思绪,连忙退下。终于,耳边恢复了安静,可方才的熊熊怒火,却在心底燃烧,他灼红了眼,拿起酒壶来,发现壶中早已无酒,颓然的扔在一边,看着空旷的屋子,丝丝的凉意袭来。
眼前不断的闪过那张倾国的脸,可却总是泪眼模糊,让他心里仿佛被谁揪紧一般,好疼。顿时,突然自觉这宫中变得安静了,仿佛连那个女人也凭空消失了一般。猛地一震,消失?眼里突然迸发惊慌之色,他站起身来,“来人,来人!”嘶哑的声音响起,门外的小太监连忙跑过身来,“皇上,奴才在!”,有些摇晃的走到跪着的小太监身前,“凌妃娘娘呢,她去哪里了?”,“奴才不知,方才凌妃娘娘便出了这门,然后不让奴才们跟着,说要一人转转!”小太监诺诺的回答,身体有些瑟缩。
“那如今,天色已晚,凌妃娘娘回到寝宫了没?”厉声问道,拳暗自捏紧。“回皇上,还没,凌妃娘娘可能只是一时贪玩,应该,应该……”小太监的话越说越没底气,身体已经战栗不止。一把将小太监拉起,扣在他的衣领,“你说什么,凌妃娘娘还没有回到寝宫,那你为何不通报朕?”禹靖懿句句紧闭,小太监吓得不能言。“快去给朕找,若要凌妃娘娘出了任何闪失,朕要你陪葬!”,一把将他扔在地上,然后目送他狼狈的跌撞离开。抬头看着那月,惜涵,朕不许你离开!
感到身上有丝丝的痛感,我张开眼眸,却看到一抹红色的背影,在烛火旁放下了素淡的菜色,那背影逐渐由模糊变为清晰,当他回身的那一刻,我差点叫出声来,只是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着他。他看到我如此的表情,身体一僵,勾起邪魅的笑容,“怎么,不认识我了?”,由惊愕变为疑惑,眉头轻颦,“葉炫修,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