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沈笑莹回房看电视,而沈祺彬是用本本处理着公事。
沈笑莹最爱看的是穿越电视或小说,有一部穿越她是百看不厌的主说,那就是《步步惊心》,她从头到尾看了N次,现在还是很稀罕的再从头看。
“小叔,你说这世上有没穿越?”她一边抱着枕头,一边问着坐在一旁正在埋头工作的沈祺彬。
她看着他处理的文件,其实没多大的兴趣,她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电视之上,还是喜欢这样粉爱的穿越剧的说。
虽然许多人都认为很幼稚,不现实的电视,可是,她却还是偷偷的喜欢,光明正大的说。
“穿越?如果有,我们还能在这?”沈祺彬眉头一皱,一边处理着公司那边传来的文件,一边回答着她这所谓的接近了“白痴“的问题。
面对她喜爱看这些电视,沈祺彬并不反对, 不过他个人是不爱看这些,在他看来这就是浪费时间。
而他从来不允许自己因为一点小事而浪费时间,就如看电视,他也只是看财经的,而且看节日还需要合理的安排时间之后。
难得他来一趟凤凰,这也浪费了他一周的时间,虽然凤凰并不远,但为了她,他还不断的开始筹划,幸好,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也是,可是,你说女主角喜欢八八多点,还是四四?”她看着情节,非常深入,还不断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她可是八八党,很粉爱八八的说,虽然很多人都讨厌八八,却是喜欢四四多一点,所以,她一定要站在八八党这边。
看电视之时,她可说是一个白痴,因为电视上的情节而喜,也因为电视上的情节而悲,偶尔看到伤感之时,还会放声大哭。
“嗯?”沈祺彬听到她的话,终于抬起头。
她那个英明伟大、神勇无敌、有观瞻、有远见、世间少有、天下无双的小叔,现在就像把她当怪物的看着她。
沈笑莹缩了一下脖子,以为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他不他给她两巴掌或两拳的?555虽然她知道他处理事情好忙,可是,她也只想找个人说说话呀,这样看电视,他在身边,多不自在啊。
“嗯,小叔有点点生气?”她犹豫的问着,这瞬间,她不断的吸气又吐气的吐气,所有人差点没被憋死,就怕自己惹得小叔不快了。
这个小叔,有时候真的挺好的,但有时候板着一张脸,她确实是有点害怕他,不是因为他会打人,而是因为怕他生气,脸上更加冰冷。
“你怕我?”沈祺彬将笔记本放到一边去,低下头看着她,轻声的问着。
他怎么感觉她在怕自己,自己从没打她,更不会骂她,只是有时候说话稍微严肃了一点,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给她带来这样的影响。
看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她缩了一下身子,将枕头抱得更紧,装做很认真的看电视,并理会他,虽然他低下头,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
“抬起头。”他温柔的说着,将她的身子板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她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视他的,深怕自己的心思全部被透露了出去,再者,是害怕他的眼神,总感觉他会把自己的灵魂都吸引进去。
她抬起头,却别过脸,正在盯着墙的另外一头,那里白哗哗的墙。
“不敢看我?”他再次问着。
她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然后她像:“才不是呢,小叔挺好的,长得又帅。”
是啊,挺好的,又优秀,长得又帅,起码有许多大牌一线男生也比不上他,或许说站在他的面前,都感觉自己黯然失去往日的光彩。
“小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弱弱的问着,深怕触动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根弦。
可是,她话一出,却触中了对方的心弦。
沈祺彬将她的包枕拿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与她一同看着电视,其实这是第一次他如此认真的与一个女人看电视。
记得小时候,他爱看电视,后来爸爸说不可以,男子汉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看电视之上,从此之后,他房间的电视被搬走了,而多出了一个大书架,上面推满了书籍,直到长大之后,他才知道父亲说的都是正确的。
“因为我想。”他说完,顺手把本本的电源关了。
“嘿嘿。”她脸红,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身子。
“那你喜欢谁呢?”沈祺 彬问着她,是啊,八八和四四,十三,十四,老十,都喜欢若若,那么,你又喜欢谁呢?
“当然是喜欢八八呀。”她脱口而出,却突然发现,其实他问的不是电视之上,而是现实生活当中。
生活当中,她喜欢谁?李恒?这个人好象是过去式,好象有多久没有想到他了?而且,想他的时候,就连影子都变模样了。
表哥戴尔?泰?那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她才不呢。
沈祺彬?她想到这里,脸一红,勇敢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不告诉你。”
面对她的调皮,沈祺彬只是一笑,玩弄着她的长发。
他起身,为她的拉了一下被子。
“你要走了?”她看着他的动作,身子动了动,却没有阻止他,只是轻声问着。
是啊,他陪她的时间是短暂,也只能是短暂的,否则,她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的心会有多乱。
“晚了,你该睡了,明天我们回去。”他说完,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之上亲了一下,为她盖好被子之后,灯掉了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台灯。
门前上了,她看着门,看着他刚才坐的位置 ,伸手一摸,上面还有温,有着属于沈祺彬的温度。
“明天就要走了?”是明天他要走了,可是,他却想把她也带走。
明天真的要离开么?真要听他的话么?她来这里三个余月,可是,在这里心很平静,让人感觉与世无争,这样多好。
“明天要回去了?”她反复的说着,这是最后一晚在客栈里躺着,辗转反侧,偏偏就是睡不着。
她穿上拖鞋,小步的走到小小的露台上,大约是因为夜晚的原因,江边的水很响,因为客栈就在江边,所以在夜深人静之时,都会有着江水流动的声音,她每次睡不着,都会站在阳光之上,眺望着江边,看着可以一望无际的地方。
夜里一阵阵的拍来,像是轻轻撞击在心里,一时间连时间流逝都几乎忘记。隔了一个露台,忽然见到了浓墨般的夜色之中,到处都是雪白,就像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单纯的,都是沌白的,没有渗入那些杂色。
就在沈笑莹的隔壁,有一个男子点着了手里的打火机,照出的了如雕塑般刚毅的脸部轮廓,他将目光淡淡转过来,却极柔和,像是海上伴着明月升起的乳白色水雾。
“小叔?”她轻声的说着,脚步不知觉的往后退,是啊,她没有想到小叔也同样睡不着。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所以,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了黑暗中,她看着他,看着四周的夜景,心中一阵酸楚。
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失眠。因为隔着一道木架,薄薄的木板,这小小的阳光之上,有她也有她,可是,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在这宁静足以致远的深夜,将目光探到了遥远的深处。
不能说出了趟差没带回一点成果,但是,她已懂得怎么去让自己的心里更加平静,其实只要心里平静,不管你是在城市中,还是古城里,只要心里是安静的,就可以心平气和,不一定要跑得老远很远。
她走了下楼,不知陈夏天睡了没有,突然想找他说说话。
或许,她真的要走了,可是,这里的一切,给予她的回忆,真的很浓,也很快乐。
“夏天,你也没睡?”才下楼,她看到的是夏天的身影,他站在窗边,不知在看着什么,风很大,把雪花都吹了进屋内。
他的身上也沾了不少雪花,可是,他并没有被这寒冷而退却了。
听到沈笑莹的声音,他回过头,脸上微红,窗前有好多个罐瓶,是啤酒的瓶子。
他在喝酒,把酒问月?她走到他身边,提起头看着天空,星子像在天边慢慢浮动,灼灼闪烁。
“给我一瓶。”她伸手向陈夏天讨酒喝,是啊,这样的夜晚,确实很适合喝点小酒之类的。
她的酒量不好,可是今晚却特别想喝,至少想陪陈夏天喝。
“ 不了,喝多对身子不好。”陈夏天拒绝给予她啤酒,因为他知道她的酒量不好,再说她的身体也不好。
“哼,小气我。”她抢过他手中的瓶子,大口的喝了几口,这才抬起头看着陈夏天笑着,好象是在说,看吧,其实我酒量并不比你差。
陈夏天笑了,笑得很可爱,有点憨憨的,很阳光。
不管怎么说,她一直都把陈夏天当朋友看待,若是真的离开了,日后他们肯定也会是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
“以前,我不爱喝酒,可是,后来遇到了一个让我伤心的人… ”她说着,好象是酒酒壮胆,她终于可以把心事说出来了。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当时的他们还年轻,可是现在的他们都不再是青涩的少年。曾经的记忆被尘封,被搁置与安静的角落,可以遗忘,却不能丢弃。
李恒,是她的初恋,是一段挺美好的回忆,那一段,是有着很沌洁的爱情,可是,之后因为权力而改变了两个人,他没有选择她,或许在现在看来,她应该庆幸。
“你还喜欢他吗?”陈夏天拉过两张椅子,让她坐在另外一张上面,自己则坐在她的对面。
窗子依然开着,他们坐在窗前,任风吹佛在脸上。
三个月,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这段时间她不自觉间,已经把异乡的这间客栈当成了自己的家。她的生活在那里每一日不停的重复,习惯了的地方,就自然有了归属感。更重要的,陈夏天与陈妈妈待她极好。
身在异乡的日子里,他们互相扶持着经历各式风浪,三个月,难忘的三个月。
凤凰小镇,她明天就要别过了,她决定跟沈祺彬回去,不管是为了谁,至少,她知道她要回去,至少要去看爷爷,就因为她的任性,错过的是实太多了。
“你哭了?”陈夏天抽出一张纸巾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脸湿了,她这才回神,笑了笑:“夏天,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在我离开之后,爷爷去逝了,他连我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想到爷爷,她的眼眶又变红了。
其实,生命就是一支烟,起初洁白规整,一点点被命运燃烧殆尽,留下一摊灰白粉末,肮脏丑陋。
“你要走了?”陈夏天眼中闪烁着一丝不舍,可是,在这里住的客人,不管是时间长还是短,最终都要走的。
因为他们不属于这里,而这里却是自己的根,人的心是肉长的,他对于沈笑莹,是有着太多的不舍,可是,不舍的背后,他要承受的不止是几日的伤痛。
“嗯。”她点了点头,又喝了几口啤酒。
喝了酒之后,感觉不冷了,全身都发热,原来酒是个好东西,至少在这种的天气,这样的心情,对她而言,确实很不错。
“我知道他可以给予你幸福的。”陈夏天口中的他,其实是说沈祺彬。
从见到那个男人之后,他就知道他并非是一般的人,至少他不平凡,不普通。他身上自然而发的王者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再者就是他看沈笑莹的目光,是一种宠溺。
所以,陈夏天知道,其实沈祺彬是喜欢沈笑莹的,虽然他说话总是很简洁,也不擅长与别人多交谈,可是,陈夏天还是能感觉到了。
“是吗?可能吗?”她在自问着,可能吗?其实心中已有答案,那便是肯定的不可以,不可以,不允许。
她与沈祺彬,他与她是两个人,两个太熟悉的人,小叔与侄女,若是两个人靠得太近,容易看得太过清晰,于是便有诸多摩擦,终有一天两看两相厌。离得太远,又会太过朦胧,容易疏远,最后渐渐分道扬镳。隔开一个拥抱的距离,抬起手,你就在那里,垂下手,我还是我自己。
“只要相信,就有可能。”
面对陈夏天的祝福与坚定,其实她真的不知道。
这一夜是格外漫长。滴答滴答的时钟在寂静里显得分外唐突,仔细听上一阵,心跳就会放缓,直至透不过气来。
沈祺彬掐灭了烟,凝视着远方的路,还有大地上的雪,客栈下方的江边。天已经蒙蒙亮,客栈的厢房中已经起了炉,丝丝香气像顽皮的精灵般无孔不入,他回过头,是沈笑莹。
她好象一夜没睡,现在过来是为了给他起炉,至少这样会暖和一些,他与别人不一样,至少在这样小的地方,他怎么能习惯?
“怎么起来了?”他问着。
其实,是一夜没睡,她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来看看你。”她应着。
沈祺彬闻到了酒的味道,而且是很浓郁的酒味,她喝酒了?她身子本来就不好,而且她酒量也不行,都说过不让她喝酒,她还是那么不听话。
“你喝酒了?”他上前去,抱着她的身子,却发现她的衣服上很冰凉。
在屋内的人,衣服不会如此冰,她是上哪了?还带着一身的酒味,看着她这模样,他有些心疼。
“嗯,喝了一点点。”她倒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十分好闻的味道。
好怀念,也好怀念以前,可是,有些东西真的回不去了,不管你有多想回去,时间过了,东西都变了。
渐渐的,她进入了梦乡。
沈祺彬抱她上床,为她盖上被子,随后走了下楼。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一丝一丝洒进卧室里,刚好照在沈笑莹的脸上。她从梦中醒来,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连忙从床上弹跳起来。
怎么没闹钟?她记得她来这以后,买了一个新的闹钟的。她习惯了,每天醒来之时,都一定要看闹钟,七点要起来帮陈妈妈干活呢,没有想到现在居然都快八点了。
“小叔的房?”她看了屋内的东西,不是她的,而是沈祺彬的。
她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居然会睡在这里?为什么她会跑到沈祺彬的房间呀?昨晚她记得睡不着,然后找了陈夏天喝了一会的酒,然后…
难道自己就跑来小叔的房间来闹事了?她想到这里,却一直都想不起来,好象那一段记忆被抹掉了一样。
“怎么回事啊?”她摸着头,想不起来,只好为他叠好被子。
他不知道上哪了,只留下她一人,她下楼,听到下面挺热闹,好象有客人来了,外面的雪也化了。
她看着阳光明媚,小步的走了出去,晒着太阳,却没有看到陈夏天与沈祺彬的身影。
“叭叭…”是摩托车的声音,她往声音的方向望去。
是沈祺彬与陈夏天,他堂堂的L市书记,出去也最起码是奔驰之类的,他现在居然就坐在陈夏天的摩托车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