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意足劲,我趴在走廊上的护架上,树上的鸟儿唧唧喳喳。
几日的折腾,终于迎来了四派大会。今日正午,四派之人都会在初尘所住的陈院相见。虽然不关我什么事,可是莫笑非要带上我一起去,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况且关嗜也已经说了,什么事儿都得顺着莫笑来,不得违背。
星辰般的眼睛进了沙子,状似眨巴眨巴俩眼,不经意间偷偷的向左边旮旯角看去,一抹身影迅速隐于林中,任凭我怎么望都看不见了。到底是谁在这偷窥?别说我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老娘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偷窥!
“安姑娘,你可真幸运。”发愣的时候,竟然忘了身边还跟着个杀手非烟,我瞥一眼她得脸,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描画出了绝美的轮廓,深眸婉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从骨子散发出疏离淡漠。可,脖颈处却深深的凹凸现象。果不其然,暗杀没一个没被毁容的女人。但是这么美丽的女子被毁了容,她的心中定是不好受。
我揉了揉太阳穴,鼓起粉腮,“哪里幸运了?”
“得以我暗杀宫主的一片倾心。”“噗——”我的乖乖,差点把昨天吃进去的饭都吐了出来。“非烟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了?我在你们宫主眼里只是一个……恩,罪犯而已。”我昂起头,听非烟如何回答。
翘起如樱桃般的晶莹小嘴,荡漾起在脸上的笑容,细看,竟是苦笑,“在暗杀殿,女子都不准保持完美的容貌……唯有两人,一个是薇小姐,另一个就是姑娘你了。”
“你是指薇双双?”她诚惶诚恐的遮住我的嘴,“姑娘怎敢喊出薇小姐的全名?”
我颇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真是奇怪,“薇小姐就这么可怕,连个名字都不能叫了?”
她为难似的扭扭捏捏,“姑娘有所不知,暗杀里的女子不准保持完美容貌,这个规定就是薇小姐定的。”
哇,这个简直就是霹雳雷啊,打得我脑子上直冒星星。“我的天……”薇双双不是这样的人啊,真可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
“还有许多规定,姑娘都没见识过呢。”非烟见我一脸的讶然,唇角未起笑先闻。
试探性的问道,“那她人现在在哪里?”
“已经好久没见了,宫主说是去了泗水鬼谭。薇小姐喜欢刺激冒险,姑娘看上去有所不知。”
“原来这样啊。”把头压的低低的,果然和外面说的一模一样,这个莫笑!明明是把薇双双给囚禁了起来,还编出这般谎话欺瞒大家,真该诛灭。
“你在跟她说什么?”突如其来的声踱入耳际,身边的非烟淡然自若的笑了笑,“属下在跟姑娘说笑话呢!”
我猛的抬起眼睛,正对非烟那双满含笑意的双眸,“刚才那个笑话安姑娘觉不觉得有趣?”
笑而露齿,“非烟真是一个风趣的人。”
相视而笑,莫笑惊了惊,继而皱起眉毛,男人风范尽显。“非烟,你下去准备马车。”
“是。”非烟回了一礼,莲步款款的顺着走廊,直至转角。
“这么快就正午了。”我看着天空,浓烈的太阳光线射的人眼睛生疼。
莫笑冷嗤,“到了那不准说一句话。”我板着脸,“那你带我去那种场合作甚?”“我自有用意。”他淡淡的看着我,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
这男人可真蛮横啊!
初尘所住的陈院。
这四派之会可真是造势,门前已经涌起大量围观群众,多半都是些武林中人。近日来武林中杂七杂八的邪恶之人横行霸道,贯穿于市井,扰乱江湖平定。武林中多少豪杰死于灾难之中,又有多少人在乎这些事,在今天能否定议下来如何应对,如何将这儿趋于稳定之势。
围在门口的这些人以为能见到这些个人上人,纷纷拥堵议论起来。
“你说暗杀宫宫主长什么样啊?”
“还能什么样,肯定没我帅。”
“放屁!你这样的给人家洗脚人家还嫌你长得咯眼。”“哼!”被吐口水的男子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难道你见过?”
“没有……”“切!”稍稍安静了下来,我拉起帘子看向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心中有些烦闷。
“关嗜,绕开他们。”“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站在地上转身一看,黑压压的人群都在那里,关嗜真是牛人,这么多人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要发呆了!”警告性的提醒我,机械般的冲关嗜笑笑,“知道了!”
梅花厅。
厅中贯穿淡淡的香气,许多人围在一起,互揖相笑。
“莫宫主,你比去年相见时更加的玉树临风啊!”“我家宫主玉树临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关嗜低着头,语气略显讽刺意味。
“呵呵。那是那是。”那人脸上厚厚的一坨肉抖了抖,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这个只是一个小霹雳堂的堂主,进到这里来,只能是一个倒茶的人。所以,莫笑懒得理会。
男子执扇,白袍黑靴,最为明显的便是眉间一点朱砂痣,看样子,比那日初见更红了一些,漆黑的眸子墨玉一般,看人看的魂穿透彻。他的眼睛转了一圈,在我身上只停留了一秒,我以为他认出了我,还好他开口便是,“莫兄,好些日子没见了,今日一见,真是倍感亲切。”
嘴角平平,道:“此刻心情与平常无异。”瞧他这话说得,真是扫兴。
“不知这位是?”此话一问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我的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就像是聚光灯一般,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明明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忽然,“迟宫主来了——”一个声音突然想起,就像是救命草一般,我满是感激的看向门前,没想到正对着迟玄的那张脸。杏眼倒是迷离,蕴着些许笑意,原本白皙的脸竟跟涂了层灰炭似的,难道是晒得?嘴角抿着还弯着弧度,恍惚间,以为这个人竟是迟念。
“此时此景,去去年无异。”迟玄勾起唇角诡异一笑。
暗杀,黔殇,初尘的头儿们,都到齐了,唯独明月当空。
“道士跟和尚做事怎么如此之慢?”一个人耐不住清静,一拍桌子,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
听众人谈话间,我了解到,明月当空的头儿,便是一倾那个臭道士,还有——无念,没错,就是那个唠叨唐僧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