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靡——”
落雁走近归靡,他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停下洗马的动作,把女儿抱在了怀里。从希被抱起来之后,伸着小手便去扯归靡的头发。但凡孩子在她这个年纪,总是见什么就抓什么,总要手心里有东西才能稳下心来。
“小坏蛋!”
落雁在她的手心挠了几下,从希受痒才放开了归靡的头发。归靡手中的事情还没有干完,把孩子还给了落雁,继续拿刷子替枣红马清洗。
“归靡,还在生小宝的气吗?”
落雁刚规劝完小的,又要来开解大的,她这个做娘亲做妻子的,也是相当不容易。归靡的眼里有无奈,失望地摇了一下头。
“你误会孩子了。”
落雁露出了笑容,在学堂里面小宝的年纪是最小的,但他居然敢一个人跟几个孩子打架,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他们谢家的骄傲。“他是受不了其他孩子,嘲笑他的爹爹不能够开口说话,所以他才会打架。”
归靡的动作顿住,黑眸沉沉地看着落雁。
落雁轻声地开口说:“那只是外人的看法,在我们母子心底里,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不能够开口。你是这样有本事,我们还要到哪里去,找一个比你更加厉害的男人?”
“啊(雁)—”
归靡动容地看着落雁。
落雁的眼里流露着深情,“归靡,你应该让儿子以及他的同学,都看到你的本事。”
归靡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头。
当晚同桌吃饭的时候,小宝自知做错了事,所以只顾低着头扒饭,都不敢抬眼去看归靡。
“小宝—”
落雁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小宝,他抬起头看了归靡一眼,鼓起了勇气往归靡的碗里挟了一块竹笋。
“爹,吃竹笋吧。”
然后便快速地把头重新低了下去。
归靡的眼里闪动着亮光,他伸出手去抚过小宝的头发,落雁在旁边欣慰地露出了笑容。父子之间怎能有隔夜仇?只是一个小小的交流,他们便都已经原谅了对方达成和解。
吃完晚饭之后,落雁在厨房里面清洗碗筷,而归靡点起了气死风灯,跟小宝一起坐在木屋的前面,手把手的教他怎样做弹弓。
“爹,这个射得远吗?”
小宝伸探着脑袋,他毕竟还是孩子,对新鲜的东西总是充满着好奇。
归靡看着他点头,然后拿已经做好的弹弓,给他做示范。
他从屋里拿了一面铜盘出来,挂在几十步以外的竹子上面,然后用弹弓瞄准,把小石子劲射了出去。“当”的一声,小石子击中铜盘,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小宝欢喜到拍手叫好。
落雁对归靡说,要让孩子知道他的本事,所以他让小宝把铜盘从原来的五十步,改挂到一百步以外的地方。
铜盘折射着月光,在夜色中映出一点微弱的亮光。
归靡的第二颗小石子又弹射了出去。
远远的传来了“当”的一声,小宝知道归靡又射中了。
“爹,你好厉害哦。”
归靡拿起小刀,在弹弓的上面,细心地刻下了一个“奕”。
他把做好的弹弓交到了小宝的手上,小宝欢喜得不停地追问:“这是送给我的?”
归靡伸手抚过他的头发,然后看着他点了点头。
小宝又跳又叫着跑进厨房里面去告诉落雁,“娘,爹亲手给我帮了一把弹弓。”
“知道了。”
落雁好笑地看着他,只是一把小小的弹弓,归靡便把儿子折服。小宝实际上还没有,见识过他的爹爹更大的本事。她弯下身叮嘱他道:“爹爹给你做这把弹弓,不是让你欺负其他孩子的,所以你不可以拿它伤人,只可以用它来练习眼力和手劲,等你再大一点,爹爹就会教你骑马和射箭。”
“嗯。”
小宝眼里都是期盼的亮光,用力地点头答应。
当晚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下,而落雁还在厨房里面忙碌,归靡洗完澡走进去,从身后伸手抱住了她。
“归靡——”
落雁的耳根烧烫,他们虽然已经成亲了多年,但他对她还是亲密依旧。
归靡抱着她又香又软的身子,用询问的眼光看了过来。
落雁轻笑道:“小宝今天在学堂里面跟其他孩子打架,我做一点南瓜饼,让他明天带去学堂请他们吃,小孩子都不记仇,他们会融洽地相处下来的。”
归靡动容地看着她,环在她腰身上的手也勒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强壮的胸怀中去一样。
“你先回床上去吧。”
落雁羞涩地开口,耳根越烧越烫,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但她对于情事的主动邀约还是第一次。“等着我一会就弄好。”
归靡含吮住她的耳垂,亲吻过她的面颊然后才离开。
这一夜,归靡抱着自己温婉而善解人意的妻子,缱绻缠绵久久不舍得放开。
两个人最后倦极地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早上,落雁起来做好了早饭给一家人用过,归靡牵着枣红马要送小宝去学堂。他先把小宝扶上了马背,然后自己也翻身骑了上去。落雁把书包以及用荷叶包好的南瓜饼,都一起交到了小宝的手中。
“小宝,今天到了学堂,要跟同学讲和知道吗?”
“嗯。”
小宝的书包里放着昨晚归靡给他新做的弹弓,手里还有他娘连夜做的美味南瓜饼,他用力地点头,昨日在学堂里面发生的不愉快都一扫而空。
“去吧。”
落雁抱着从希目送着归靡勒紧缰绳,与儿子同乘一骑向着学堂的方向跑去,她的脸上露出了幸福而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