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茶馆里,淡淡的茶香萦绕,一室的红木古雕装扮,舒缓古典的音乐穿越各个围栏在耳边响起,欧阳昱宸给坐在对面的张小月倒了一杯茶。
他们两人在这里已经坐了二十分钟了,任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张小月眸光中似是带着无限的委屈看着欧阳昱宸,大约知道他会说什么,但是,就是心有不甘。纤细的手指捏在杯子上,似是要捏碎它。
“小月,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我应该给你的东西却又是我给不起的。”他的语速很慢,每说出一个字来都像是斟酌了很久。
“欧阳,抬头看着我,看着对我说出这些话来好吗?”明知道他会这样说,但是等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又是如此的伤害着她,而她偏不,偏偏要让他记住他对她的伤害。
欧阳昱宸努力的抬头看她,看她满眸的伤害,“我……”她不是说不在乎吗?可为何现在却又是这般的姿态?
“给我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眼框里的泪水拿捏的很好,欲流而不流。
“我,我很爱她。”欧阳昱宸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个爱字来似是胆怯的低下了头,是不敢看她,还是有着其它什么原因。
“你爱她?如果你爱她的话你们为什么离婚?你们之间现在没有牵绊了。”他不愿意说出,那么她替他说出来。
欧阳昱宸怔忡了一下身子,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会不知道,那晚你躺在我床上的时候口口声声的说你离婚了,你不爱她了,你现在怎么会如此待我。”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张小月的脸颊滑落了下来,‘吧嗒’一声滴落在了桌子上。
“我……”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不可能,他是爱着舒心的,要不然,他不会时时刻刻想着要与她复婚的。
“欧阳,我很爱你,我之所以会来这里,主要是因为我爱你,想着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
“够了,小月,我也许让你误会什么了,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首先我不喜欢比我大的女人,而且,舒心现在有我的孩子,我们两人复婚是迟早的事情,至于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你,只要你开口,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突然之间,欧阳昱宸想起了母亲的话,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很无助,为什么自己会面临着这样的问题,这不该是他的人生。
张小月握着茶杯的手颤了起来,茶杯里有些微烫的茶水泛着波纹,似乎是要翻滚出来,“欧阳,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一些了,如果她不同意复婚呢?”如果蒋舒心要复婚的话,那他那天为何会醉酒说出那些话来呢?
欧阳昱宸感觉胸口有火再烧,为什么,只是复婚而已,有这么难吗?“不,她会同意的,我们一定会复婚的。”
“如果不能呢?欧阳,让我陪着你,哪怕你们真的复婚,这段时间就让我陪着你好吗?如果你想要补偿我的话,我就用这小小的要求来请求你。”
欧阳昱宸没有想到张小月居然能说出如此卑微的话来,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说好?还是不好?
答应!相信如果被蒋舒心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复婚肯定无望了;不答应,可明明就是自己犯错在先,而且,张小月只是说她要婄着他,而并没有其它过份要求。
那么,如果他尽快的和蒋舒心复婚的话,那么她的陪伴是不是就会少了呢?
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马上去找蒋舒心,在父母回来之前复婚,母亲不是也来电话说起过这事吗?
茶馆里的音乐换成了古筝,似泉间的流水听着让人舒心,在一个隐蔽的围栏里,一个穿着黑衣带着墨镜的男人在看到欧阳昱宸和张小月两人离开后,拿下了耳边的耳机,随后来到他们刚才坐过的位置,看了一眼,一笑,也走出了茶馆。
欧阳昱衡推开门时看到哥哥拿着手机正出神呢!要不然刚才敲门没有应呢!“大哥,想什么呢!”
“啊?”欧阳昱宸身子一怔,抬头看是欧阳昱衡,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怕是张小月呢!今天中午那事算是不了了之,即没答应也没回绝。“有什么事情吗?”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天和你说的疗养院的事啊!怎么就忘记了?”疗养院是他想的做为一个医疗后备设施。现在的有钱人多了,总会有些这痛那痛的,但是又不肯住院,如果单独纰出这么一块地方来,也算是一个长久的投资。
“噢,我想起来了,会计部那里我已经说了,你直接去就可以了。”显然,现在的他需要安静,想要思考,而欧阳昱衡的到来打扰了他。
“谢谢了哥。”欧阳昱衡转身欲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到嘴的话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欧阳昱宸问着。
“哥,有些话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欧阳昱衡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似是很凝重。
“什么事,我们哥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欧阳昱衡像是鼓足的勇气,坚定的说道:“哥,你对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半点的怀疑吗?你知道苏景合说什么吗?他说大嫂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好似平静的水面又被人投进了石子,欧阳昱宸不知道是不是有东西哽在咽喉。
“你,你胡说什么!”他的脸开始慢慢的变白,再变白,这,这怎么可能。牵动着嘴角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好像一切都变的苍白。
“我哪有胡说,再不行,你去问问那个男人便知道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戴着一顶这么大的帽子生活,到最后给别人养了儿子。”
“闭嘴。出去。”简单的四个字,欧阳昱宸似是用尽了全力。
无风不起浪,相信欧阳昱衡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种话来,只是,他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呢?为什么这一天里他要做着无数个选择题呢?而这些选择题又是这么的难以选择。
起身,他实在是无心再在医院里待着了,只是,要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