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因为在公共场合斗殴,而过错了跟未来公婆见面的机会。由于,失去了party这样比较舒适的见面机会,所以夏林不可避免的只能坐在酒店的包厢里,面对面的接触方凯睿的父母双亲。
方凯睿的父母总的来说给人一种严谨正派的感觉,尤其是方凯睿的父亲,他的脸仿佛就是一个立体的国徽浮雕,夏林只要抬头看他一眼,心肝脾肺肾就会跟着一起颤一下。
席间,方中兴因为董振华没能来见个面找个招呼,显得颇有微词。夏林从始至终一直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背上的冷汗出了一阵,干了一阵,接着又出一阵,而温柔贴心的方凯睿便一直在桌布下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的力量。
“那个,方伯伯,事情是这样的。我爸他昨天感冒了,身体状况非常不好,所以……”夏林不过是想解释一下董振华缺席的原因,谁知道,方中兴竟然气愤的将亮湛湛的餐刀丢到桌上,道:“感冒?应该是小问题吧,我儿子的事业还处在上升期,倒是不至于这么猴急非得现在成家。况且,对于这么没有原则的亲家,不要也罢!”
夏林一下子傻了眼,这是要退婚吗?原因是嫌弃女方家世?
“我,我……”夏林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凯睿夹了一片紫菜放在方中兴面前的碗碟中,和颜悦色地开口道:“爸,你血压高,多吃点紫菜,消消气。说到底是董伯伯生病了,爸你总不能强人所难,非要一个病床上的人过来跟你吃晚餐吧,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德高望重的您欺负未来儿媳呢。”
方凯睿的一席话说的在情在理,方中兴虽然十分反感董夏林那复杂的家世背景,对董振华的“奸商”成见也是一早就形成了,但,他毕竟还是心疼儿子的。所以,直到用餐结束,方中兴虽然一直摆着一副臭脸,但嘴上的尖锐的话语却少了很多。
终于,对夏林来说,史上最难熬的晚餐时间结束了,她好不容易才把沾满汗水的屁股和裙摆,从座椅上拔起来,双腿麻木的起身陪凯睿的妈妈去洗手间,离开那沉闷压抑的饭桌都已经成为一种解脱。
宽敞的包厢内,瞬间只剩下了父子二人。凯睿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端起盛满红酒的高脚杯,温柔的晃动了一圈,优雅的将透明的杯子放在唇上,倾斜杯身,浓郁甘甜的红酒顺着他敏感的舌尖浸过他洁白的贝齿,滑向他的喉际,最后随着他性感喉结的上下移动,酒入腹中。
“老爸,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方凯睿放下高脚杯,拿起纯白的餐巾轻试嘴角道。
方中兴抬起松弛的眼皮,眼白虽然染上了岁月的昏黄,但眼神却依旧那么犀利。
“你是自愿娶她的?”方中兴还是不明白自己如此优秀的儿子为什么不能找个简简单单的漂亮女孩子过日子。
“当然!”方凯睿笑着承认道,“我很爱她,爱到自愿娶她,守护她。”
方中兴对于儿子的年少轻狂并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理解是一回事,支持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难道没有怀疑吗?你在董氏待了这么多年,要说你一次都没有怀疑过,除非你是瞎子!”姜还是老的辣,方中兴似乎一语中的。
“没错,我是怀疑过,不过跟爸您一样,我没有证据去证明董氏集团是否真的涉黑!所以,我选择相信,相信夏林的父亲和兄长不会做出让大家难堪的事情。”方凯睿年轻英俊的脸上张扬着自信。
方中兴却不以为然,从他英挺的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他随即将餐巾随意一折放在手边,道:“二十年前林海死得不明不白,当时,董振华作为第一嫌疑人之所以没有受到起诉,不是因为我们相信他无罪,而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到林海的尸体。”
方凯睿皱着眉盯着自己的严父,他知道,以自己父亲的洞察力,他不可能不知道夏林的生父是谁?但是,现在方中兴突然抛出夏林生父林海的事情是想说明什么呢?
方凯睿垂眸浅笑,似乎并不赞成自己父亲的看法,道:“老爸,你不会是想说,夏林的父亲曾经是黑帮老大,所以董氏就一定有不明不白的钱吧。”
“儿子,你还不明白吗?董振华杀林海为的就是林海的生意,不然,董氏庞大的资金渠道为什么一直这么神秘?”方中兴似乎想要给方凯睿当头一棒,好将他敲醒。
方中兴移开凳子起身来到凯睿身边,皱着眉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一年前夏林被绑架并不是偶然,当初去救司空亚时,你也在现场,你应该很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管司空亚叫大小姐吧。原本这句大小姐应该是属于夏林的。唉——”方中兴叹了一口气,往事重提,不堪回首时,他似乎能感受到了凯睿的肩膀在不受控制的轻微地颤抖。
“赌场,地下钱庄,黑道,整个一条龙。儿子,你觉得你有能力承担起这一切吗?如果你真的娶了这个女人,你知道你将会面临什么吗?我和你妈妈都是过惯了安稳日子的人,你忍心让我们的后半生跟着你一起担惊受怕吗?”方中兴可以说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希望方凯睿能够放弃夏林,彻底抽身,远离董氏集团这趟浑水。
方凯睿眼神无波的将左手覆上父亲搭在他右肩上的手背,温热的手掌紧紧地包裹着老人干燥起褶的手背。此时的方凯睿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让年迈的父母受到任何牵连,只是,这么多年了,当他对夏林的爱变成了一种习惯,要戒掉这个习惯又谈何容易。
“呵呵,伯母你也喜欢用这个牌子的洗手液啊?我也是啊。”夏林似乎跟方凯睿的母亲很谈得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包厢时,只看到一对眼神凝重的父子。
“怎么了?”夏林悄悄地附在凯睿耳边问道。
凯睿笑着拍拍她因为紧张而紧握成拳的冰凉手背,安慰道:“没事,我爸跟我说了一点工作上的事情,有些棘手。”
说完,凯睿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亲,方中兴扫了夏林一眼,僵硬的点点头。原来只是工作上的事,夏林还以为是去卫生间时间太久了,惹得自己未来公公不开心。好在不是,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
走出酒店,送走了方凯睿的父亲和母亲,黑色的夜幕下突然飘起了小雨。夏林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自己裸露的双肩,缩起了脖子。见状,凯睿温柔的将夏林拥入怀中,问:“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夏林忽闪着大大的眼睛,凝视着凯睿眷久的眼神,摇摇头。
凯睿幽幽的说:“高二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下雨天,我忘记带伞了,你也没带。本来我是男人淋点雨也没什么,可是,你这个小丫头竟然固执的非要把身上的小坎肩脱下来给我,说是不淋湿脑袋就不会感冒了。真是没有见过比你更加固执的女孩了,竟然跳着把坎肩披在我头上就跑。你也不想想,我这么一个大帅哥脑袋上披着一个女孩子的坎肩,还怎么见人啊?不如淋死我好了。”
夏林知道凯睿又在调侃自己了,于是她挥舞着拳头砸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夜雨中,凯睿猛的抓住佳人的香拳,轻轻地放在唇边印下一吻,眼中似有万般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话:“夏林,求你了,给我一个承诺。
夏林不解地问:“什么承诺?”
“让我守护一辈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