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亚甚至还未走远,夏林便不受控制地喊出:“你为什么要同意结婚!你又不喜欢她!”
这句话,明明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做出了回应。方凯睿是第一个知道董冬相和夏林不是兄妹的人,司空亚是第二个,胤禛是通过夏林的亲弟弟林晨辉知道的这件事。可是,为什么只有不明真相的夏林勇敢的喊出了爱,他们明明知道一切却为什么不敢说出口?
胤禛不是不敢,只是不能,他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仅仅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为董家为夏林做点事。
钱薇雨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便想要拉着夏林的手臂,先拽着她离开再说。可是夏林的执拗脾气一上来,就是十头牛也不一定能把她拉回来。此时,比夏林矮了好几个头的钱薇雨左右开弓,两人拉拉扯扯好半天也没能把夏林拽出去。靳安泽刚开始还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后来,他见钱薇雨有些体力不支了,便加入了薇雨的行列。两人合力才把夏林拖出去。
酒店外面,深秋的晚风已经有些刺骨的寒冷了,夏林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那莫名扬起的风一道道像刀子一般割向夏林泪流的脸。
钱薇雨默默地走到夏林身后抱住她的肩膀,静静地听她啜泣。
此时,一向脾气直爽又很急的靳安泽看不下去了,他把夏林从薇雨怀中一把扯出来,冲她大声喊道:“你别再意气用事了好吗?你知道冬相他的难处吗?你现在的反对只会让他更痛苦!”
薇雨见安泽这么用力的扣住夏林单薄的肩膀,气不打一出来,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将夏林从安泽的控制中解救出来。
薇雨发起火来的气势一点都不输给安泽,她大吼一声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边逞英雄,你凶什么凶啊!”
夏林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吸着鼻子,问:“你说他很痛苦,难道他娶司空亚是有苦衷的吗?”
安泽被薇雨吼了一嗓子后,仿佛冷静了许多,他想了想,说:“你们董家的事情,我本来不该多嘴的。只是,我知道,冬相跟司空亚的婚事一早就定下来了,为了是用司空家的风投解董氏集团的燃眉之急。”
“什么风投啊?”这句话是钱薇雨问的,但是也正是夏林想要知道的。
安泽刻意地向夏林和薇雨身后的停车场看一眼,才压着嗓子小声说:“这个风投是司空家拉来的,但是如果没有董氏集团的话,她自己也吃不下,所以他们才想弄个双赢的好事。再者是因为,司空家本来预计今年年底投机几家药厂的,但是没有董家这个医药行业的老字号,司空家怎么敢贸然投那么多钱下去。你们还记得年初的报纸上说过司空集团预计在医药行业试水的报道吗?那个报道出来没多久,董伯伯就决定了冬相跟司空亚订婚的事情,从那之后,司空家就不再用试水这两个字来形容这次的药厂的投资了。因为没有人会花一个亿弄来试水的。”
安泽的言下之意是董冬相和司空亚的结婚纯粹只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感情成分。
“可是,可是……”这看上去很符合逻辑的说法,在夏林看来是那么的难以接受,可是现在的她虽然很委屈却也无言以对。
靳安泽并不知道夏林和胤禛之间发生的这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夏林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提出异议。
钱薇雨不忍再看夏林这么有口难言的模样,她凑到靳安泽身旁,扯着他的大耳朵,对着他的小耳朵眼,轻声说:“夏林喜欢那个人,而且那个人好像也喜欢她。”
靳安泽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糊涂样,问:“谁啊?”
钱薇雨揪着安泽的大领子,一蹦老高,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你是猪啊,用那句什么话来说,就是榆木脑袋!当然是那个要结婚的男人了!”
靳安泽心下一惊,声音不受控制的飙出口:“什么!这怎么行!他们是兄妹啊!”
“嘘——”薇雨还没来得不及捂上安泽的那张大嘴巴,他的高音阶就已经飞到夏林的耳朵里了。这个当口,薇雨真是气得要命,她心想,哎呦妈呀,我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情商创人类下限的男人,悲哀!
靳安泽倒不觉得自己提出的质疑有什么问题,他仍旧不怕死地摇了摇他的大脑袋,说:“难道不是吗?冬相上次还给夏林捐肝了呢?这不是只有亲兄妹之间才能做得事情吗?这件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啊,当然我没有妹妹,我是说,如果我有一个不算很亲的妹妹。我一定会把我的肝,论两,称了,买给她,价钱嘛,可以走个亲戚的优惠价,就一两五百万吧。”
钱薇雨瞪着靳安泽那不停地秀情商下限的耍宝神色,冷静地说:“你卖猪肝啊!还论两卖!还一两五百万,你的猪肝更精贵是不?是不是用千足金做得啊!靳安泽!”
原来平地一声吼,这种类型的狮吼功,不仅仅只有夏林会,连钱薇雨也能不时的吼上两句呢。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呐喊几乎撼动了靳安泽那脆弱的耳膜,他捂着耳朵委屈地说:“你干嘛!吼那么大声,你想谋杀亲夫啊!”
钱薇雨顺势一把揪住靳安泽的耳朵,嘴里发出巫婆般得声音:“我现在是真的想谋杀你啊!你到底有没有眼力价啊!”说着,钱薇雨向夏林的方向努努嘴,意思是安泽不该当着夏林的面说出这些让她伤心的话。
“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嘛!”靳安泽还不服气!
“闭嘴!我说你们男人满脑子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思想,难道你们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柏拉图的精神之恋吗?”
靳安泽很不屑地笑了笑,说:“还柏拉图嘞!会愿意跟一个女人柏拉图的男人,要么是他不举,要么是那个女的实在难看到令他不举。”
靳安泽竟然能当着夏林的面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钱薇雨实在忍不了了,她撸了袖子,照着靳安泽那个厚实的胸膛加后背一顿猛捶,嘴里还不忘了端正他过早的被黄色思想荼毒的纯洁灵魂。
“不举!你就知道不举!跟你们这种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就是没有办法沟通,就应该直接用武力解决。”
夏林突然拦住薇雨的手,表情很平静地说:“别打了,我们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吃几颗药。”
其实,刚刚靳安泽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夏林都清晰地听到了耳朵里面。她知道安泽的看法代表了大多数人的看法,所以在大家的眼里,不管胤禛是不是一个来自三百年前的完全不同的人,只要他还住在咚咚锵的体内,那么她和他之间便永远都会沦为——为世人所不齿的违禁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