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风急,寂静的大殿里只传来风吹幔帐摇曳声。为这寂静的夜更添一份安静。
男子端坐在那精心打造的太师椅上,密密麻麻地雕刻着金龙戏珠图案,椅子正是上好的红桃木雕刻而成,虽是夜晚却泛着红泽泽的亮光。
“西凉国昨日传来左骑大将军大胜的捷报!”左丞相傅狄拱手道。
“捷报?甚好!”男子沉着声。
“可是,也传来了,左骑大将军日渐娇盛,据说兵将稍稍犯了错就被鞭打而死!老臣那里已经收到了一摞的哀怨声”傅狄接着说道。
见端坐的男子沉着脸依旧未说话,收了声小心翼翼地说道。
许久男子才接着道:“你接着说,实话实说。”
“陈数大将军是个战将,可是营里上下一片哀声,兵将们都请旨调往岳将军军营。且据说朝中出现买官情况,据说重要渠道就是从陈数大将军这边入手,且朝中些小官多为陈家远亲。”
傅狄欲说还休道,说了实情却也不忘记仔细端详男子的脸色,揣摩着端坐在上头人的心计走向才一句一句地往下说,生怕落下个两处不讨好的下场。
“朝中都在力荐早日推选太子,这件事,你怎么看。”男子突然转换话题道。
傅狄没有想到上面的男子会突然这么一问,思索了会拱手道:“老臣惶恐,皇子们个个聪慧,意气风发,皆有帝王之象,老臣实在不知道谁更适合,该立谁全凭皇上一人定夺。”
“你这个老狐狸,倒是挺会明哲保身的。倘若这等大事全凭我一人定了夺,怕是那些大臣暗地要骂政昏君了!”元帝轻笑道。
傅狄尴尬一笑,嘘嘘两声:“皇上取笑了,立太子之事老臣实在不好发表意见,不管皇上立谁为太子,老臣都将鞠躬尽瘁,尽心尽力辅佐好新太子,皇上如此英明,众大臣岂会不知!”
“呵”元帝站了起来,执手而立望着外面的一轮明月,殿里很是安静,只有他跟傅狄两人,没有他的允许,自然也不会有人敢前来打扰。
“政自登基以来二十多年,陈家关系也是益见牢固,怕是不立大皇子为太子,陈数大将军怕事要举兵早反了。”元帝忧心道。
“大元朝向来立贤不立长,这是先皇帝就留下来的祖训,皇上该立谁,想必其它皇子也不敢有异议,不过,陈家这支曼苗倒是日渐根深蒂固了。”傅狄接口道。
“梅妃早逝,这么多年来,他如履薄冰,过的小心翼翼,这方面我倒是愧对皓儿。”元帝淡淡地说了一句。
傅狄看着元帝一个觉醒,醒目说道:“皇上说的是,梅妃早逝的早,不过相信梅妃在天有灵见二皇子如此出色也会含笑九泉,二皇子才华横溢,大仁大智,老臣总觉得颇有皇上你当年之风姿呢?”
元帝哈哈一声,转头到:“你这老狐狸,倒是挺会见风使舵。”
傅狄笑了笑:“老臣若不揣摩君心,又岂能走到今天,皇上一不高兴怕要老臣卸甲归田了。”
“那政命你说实话,你的意向在哪位皇子,必须说实话。不过郑看你倒是跟大皇子颇有来往!”元帝严肃着说道。
傅狄满脸冷汗,见元帝严肃着脸,知道今天的到来必定要表个态的了,心里不禁把李太傅暗暗骂了个遍,难怪那个老狐狸推病不愿意前来。
只好哆声道:“该立谁,皇上心里恐怕早有了底,皇上真是为难了老臣,大皇子老臣并没有多有来往,望皇上明察,老臣觉得二皇子仁德仁心,才华横溢,只是二皇子身边并未有什么大树可依靠”
傅狄见元帝并为说话,便止了声。
“若是瓜连曼苗,倒是件头疼的事情。”元帝说了声。
“皇上说的是?”傅狄附和道。
“傅狄!”元帝突然语重心长地唤道。
“皇上,你说。”傅狄见元帝突然唤自己的名讳,当年元帝未登基的时候也是时常唤他作傅狄,这是一份把酒谈心的恩宠啊。
“今年我的大寿,大皇子将会献舞,你觉得?”元帝并没有往下说。
傅狄涔涔冒了冷汗,心里咯噔一声,终究是帝王之家难成仁。
心里揣摩着圣意,说道:“可以安排两位亲信插入其中,大皇子若是行刺皇上这样的大罪,皇上可随意定夺其罪行,陈数大将军若那些证据收了起,一样可以定其罪,还有据宗人府禀报,梅妃当年落水一事一样有端倪,皇上可以细查,不过老臣,怕就怕一旦查实,将是无限多的大问题!”
元帝点了头:“梅妃一事,怎么现在还查出端倪?”
“其实早就查出端倪,二皇子没有追究,然后宗人府也迫于陈家势力,没有敢声张,毕竟只是有端倪而已,皇上若下旨细查,怕终究会水落石出。”
“恩。”
傅狄抬眼看了眼元帝,见之脸色并未有多大变化,便证实了自己所说的话乃元帝心中所想继续道。
“这样一来,陈氏家的势力也会随之倒塌,皇上益可收了陈数的兵权,这样一来,皇上便少了块心头之事了!只是这样一来,怕大皇子跟皇后亦要受累了!”
元帝来回踱步回到了椅子上,叹了口气:“若不是陈数益渐骄奢,滥用兵权,政也不用出此下策,这些事情你派人秘密安排,一定要谨慎之人,安排的那两名女子,事成后赐其自裁,辰念那孩子小时候还是心地善良的,跟陈皇后接触的多了,心亦是变了。你回去吧!”
傅狄默默点着头,恭敬说了声:“是,老臣遵命!”
傅狄布出了华安殿的大门,夜来风高,吹的他满心心虚。虽是秋风阵阵却吹的他冷汗直流,元帝终究是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他,太过了解圣意,终究是好还是不好呢?看来这件事情以后他不需要元帝吩咐亦是要告老辞官了。
傅狄叹了口气,没有想到这帝王之家的权势,终究连亲生儿子亦是这场战局中的棋子,那岂又能逃脱他这个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