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的事是父皇的家事,是后宫的事,且不止一个人落井下石,我想管,我更想让如妃出宫,跟着岳将军远走高飞,我想管,可是我管不着,你懂不懂?慕家庄的事情我一样没有决定权,没有,你知道不知道。玉佩的事……”李辰皓沙哑地喊道。一向在看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他头一次动了怒。
他没有说玉佩的事,是的,如果不解开玉佩的秘密,是不是一切会来的慢一些。
“哼。”李辰诺哑口无言地坐了下来,只好重重地哼了一声,也只是李辰皓跟他一向交好,倘若换成其它兄弟恐怕早已兵戎相见了,他心里明白所有的事情他,李辰皓,都没有决定权,可是他却一直咄咄逼人,一直将怒气与埋怨发于李辰皓的身上。
如今见李辰皓发怒,想来也是自己无理,只好缄默。
我愣愣地听着李辰皓与李辰诺的对白,头脑一片空白。
慕如芯,那是我的姑姑呀!那个如天仙般美丽笑颜如花地教我唱歌跳舞的姑姑呀!
“太子妃,你怎么站在这里,这里风大呢。”倒茶水的家仆见我愣愣地站在会客厅外的走廊上赶紧请安道。
“哦”我麻木地应了一声,走廊临着会客厅还有一道玄关,兴是听到家仆的声音,李辰皓已经走了出来。
“斗篷怎么不系好一点,李嬷怎么不跟过来。”李辰皓看见我一个箭步走过来,帮我解下斗篷,拍了拍落在我肩上的白雪。
“哦。”我的目光随着李辰皓的一举一动转动。
“怎么了,是冷吗,暖炉给你。”李辰诺递上来鎏金的暖炉。
我愣愣地接过李辰诺递过来的暖炉,看着李辰皓,接着在看着李辰诺。看着他们尴尬变幻的脸色。
我突然想起来,我姓慕,而不是姓古,我叫慕晨曦,我的阿爹是天下第一大庄的庄主慕震飞,阿娘是萧凤,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叫慕少林。
峰师兄是存在的,那一天他给我吃了一粒药丸,我还记得他绝望的眼神。忘情花也是存在的所以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我望着李辰皓还有李辰诺,他们正齐齐地看着我。
我松开双手,暖炉“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满炉的香灰撒了出来。圆圆的暖炉骨溜溜地翻滚了一米之远。
原来他们一直在瞒着我,如果这是真的,那那个说书的人说的呢?我看了眼李辰皓,
在李辰皓跟李辰诺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前我突然拉起裙摆朝情王府的马厩跑去,硬是吃力地越上一匹马,马匹受到惊吓,双蹄高举嘶叫起来。
我却什么都管不了,拔出头上的金钗往马屁股一刺,马匹受惊发疯地跑了起来。
我马不停蹄地跑到了慕家庄,大门却紧闭着,我越下马背,直直地跳了下去,慕家庄的前面是用小石头铺成的石道,这硬硬的冲击让脚生生吃痛起来。
眼泪已经流满了脸,寒风吹来生生地刺疼。我半爬半走地跑了过去门却紧关着,我用尽了全力推开了门。
还是慕家庄的前院,还是能看见慕家庄慕峰坡。只是一切已经变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唤我二小姐的师兄,这里已经没有上上下下走来走去或者做事的师兄弟,这里也没有了威武的练功声。
这里有的是什么,却是已经惨败的屋檐,和已经长的半高的杂草,我踉跄两步走了过去,通往慕峰坡的下面分明有三堆半新旧的坟,简单的木桩上刻的是:恩师慕震飞,萧凤之墓,再后面却是慕少林再后面却没有刻字。
我直直地跪了下去,地上的尖锐的石子生生地从我的膝盖刺了进去,鹅黄的绸缎殷红一片,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风风干了我脸颊的泪,白雪缀在了我的脸上,因为寒冷几乎要结成一层薄冰。。
阿爹跟阿娘哥哥微笑地看着我,伸手抚摸着我,我微笑地看着他们。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慕家庄的后山边是一处悬崖,阿爹说,庄的后面是悬崖的话才能更好地保护慕家庄。
我爬上了后山的那座山崖,元安已经好久没有下过如此大的大雪,今天的雪却下的越来越大,我已经哭不出来,雪花夹着寒风冷的人彻骨,我从来没有觉得冬天有这么冷过,冷的我彻头彻尾的寒。
寒风夹杂着雪花拍打在我脸上,吹的我的衣裙猎猎作响,吹的我头发毫无章序地飞舞着。
后面传来了马蹄声,我悠悠地回过头望了过去。
李辰皓带着一队侍卫追了上来,跟上来的还有李辰诺,后面的还有李嬷,紫鸢,巧梅,小常子,小喜子。
紫鸢和巧梅眼睛已经哭的像核桃般大,大声地呼叫着:“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那里危险你快下来啊!”
李嬷眼泪婆娑地站在风中,年纪大了寒风吹的她直打颤,嘴里也是喃喃地叫着。
李辰诺悲凉地看着我,他已经明白,我已经什么都想起来。
“晨曦,你不要做傻事,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带你离开这里。”李辰诺撕心裂肺地喊着。
我笑了笑,我看见李辰皓侧头看了眼李辰诺,他也许诧异着李辰诺在这个时候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想说的吧。
呵呵!
李辰皓甩开缰绳下了马,准备朝悬崖这边走来,越走越近。
“你别过来。”我大声地喊道,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够不够大,因为我发觉嗓音如破铜锣般沙哑。
李辰皓停止了前进的步伐,直直地看着我,嘴唇挪动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望着眼前的李辰皓,也许是因为跑的极快,一向衣冠楚楚的他,如今只穿了家常衣服,雪花已经落满了他束好的头发上,此刻已经显得凌乱,显得分外憔悴。
雪越下越大,冷的我麻木。
山崖的一边,云雾缭绕,阿爹阿娘还有哥哥都在微笑地看着我。仿佛再向我招手。
我望了望山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我知道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我就可以忘掉一切,忘掉在慕家庄看到的那一幕。我只愿意记得以前,爹爹还有娘亲哥哥把我捧在手心。
我手哆嗦着,风吹的我摇摇欲坠。
我咧开嘴笑了笑。寒风吹的我嘴唇干裂起来,干裂的我冒出血珠子起来,掉下来印在鹅黄色的织锦上,仿佛开了朵鲜艳的梅花。
我早就因该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我早就应该知道从那屋顶的那句话开始我就应该明白我只是颗棋子。
我曾以为爱情离我越走越近,我曾渴求与他白手偕老。
风吹的我几乎麻木,手里抓的东西掉了下来。
这是我花了无数日夜反了无数次工绣的香囊,我还记得他说他喜欢玄色,我找了无数块布料终于找到了自己认为的极致。李嬷曾诧异我怎有由此的耐心。
两只活生生的鸳鸯静静地躺在荷包上,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我低头看了看静静地躺在脖子上的玉佩,我硬生生地拽了下来,那绳子的力度割的我脖子火烧火辣起来。
这个玉佩藏了那么多秘密,如果没有这个玉佩,慕家庄也许就能苟活与世上,如果没有这个玉佩,还会有那么多人为此殉葬吗?
李辰皓慢慢地挪动越走越近,寒风夹杂着雪花打的我双眼模糊起来。
我不想再问他是否对我真心,我不想再问大婚当天他为何掀开盖头就走,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
我轻轻地往后一仰,整个人跌落了下去,风极大吹的我的衣服呼呼作响。
李辰皓一跃而起拉住了我的衣袖。
“晨曦,抓住我的手,快。”李辰皓哑着嗓子说道。因为重量,衣服已经传来了锦帛列开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着李辰皓,隔得很近,我看见李辰皓眼里的痛楚与绝望。
我轻轻地着力,锦帛应力彻底地裂了开来。
“晨曦!”上方是李辰皓撕心的喊声。
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往,一切的一切已是镜中花水中月。
山崖很高,我轻轻地坠了下去,无数人在惊叫在喊着我的名字,李辰诺,李嬷,紫鸢,巧梅,小常子,小喜子
远方,爹爹,娘亲,哥哥在微笑地看着我。
我仿佛也看到李辰皓,如初见。原来当他掀开我盖头的时候我已经把心交了出去。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却年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爱是一种不能说只能尝的滋味试过以后不醉不归
爱是微笑是狂笑是傻笑是玩笑或是为着害怕寂寞
等到红颜憔悴
它却依然如此完美
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体会
爱是一朵六月天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结果已经枯萎
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
等到情丝吐尽
它才出现那一回
等到红尘残碎
它才让人双宿双飞
有谁懂得个中滋味
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
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终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