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蒋不离的房间差点儿掀翻了,看着这一堆乱统统的不知名物件心里犯堵,可是仍然没有戒指的影子。我就纳闷儿了,蒋不离都将存折乱放了,但是为什么戒指却藏得牢牢的?不该是钱更珍贵吗?我泄气般的坐在床上,看着正中间那个唯一上了锁的红色抽屉发呆。为什么独独锁了这个抽屉呢?
我的视线停留在电脑桌上的那串钥匙上,老实说,那串钥匙自拿到我手里后我只用过两个,一个是车钥匙,一个是莫少棋家里的钥匙。现在这串钥匙上有蒋不离的动漫卡通闪光灯,在阳光下闪着五彩光,即使是不喜欢动漫人物的我看了还是会觉得很漂亮。除了这个小饰品外,里面还有大概,我仔细数了一下,五个钥匙。其中一个是蒋家门上的,剩下的四个就不知道了。因为我终究是要走的,等弄清了这一切就走,所以我从来不把属于蒋不离的东西弄乱,她的东西,连带着我现在住的这个她的房子,虽然好多布置我都不喜欢,但是我仍然没动过一分一毫。
钥匙会不会在这里?我忙拿过钥匙,用剩下的四个钥匙一个一个去试。
三秒钟后,我颓然坐在了地上,不是,不是,还是不是。到底在哪里?我沮丧极了,难道一个求婚戒指居然重要到需要锁在抽屉里?还是一个没有钥匙的抽屉里?
没办法,我只好先去买房子,房子要紧。依我判断,那所房子,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可能会大涨。我想先出一个比现在房主要的价格高的价钱一口气买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可是我兴冲冲的去了,却失望而返。我的脑子里仍然在想着中介的话,“对不起小姐,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什么时候?”
“大概就这几天吧。”
“多少钱?”
“七百五十万!”
我惊愕,七百五十万!我的心里底价才刚七百出头,难怪房主那么急就出手了。我心里难受,在我家房子下面等了好多天,但是那所房子里却始终没有人。我就如“守株待兔”的那个傻小子般守了好几天,没见到“兔子”,却见到了子煦哥,他很友好的跟我打招呼。自从我常常去看爸妈,随着爸爸态度对我的转变,知道我是许辰川的朋友后,他也慢慢的对我不再那么排斥了,我去看爸妈的时候常常能看见他。
“蒋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叫我不离吧。”蒋小姐多有距离感啊。
他正要去上班,他是一家跆拳道的教练。小时候就很厉害,我被小混混欺负哭着回来的时候,第二天就会被不是塌了鼻子就是肿了眼的小混混在道上拦住求我原谅,我知道这都是子煦哥的功劳。但是我从没想过那么厉害的子煦哥居然会在我二十岁的时候说喜欢我,还说已经喜欢我四年了,这让我着实吓了一跳。
“我……我想买那所房子。”我想了想,还是打算照实说。
他看了我几眼,“辰川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她的福气!”
我忙说,“是辰川人好。”
他抬头看了看淡蓝无一丝云的天空,“好人不长命啊,那个前天还在跟我嬉皮笑脸的丫头一转眼就这样走了。”
他的眼角居然有泪花闪现,一个大男子,居然为我这个根本就没死还活的好好的站在他面前的人悲伤,我就是一个混蛋,让这么多人为我难过。
“可是,听说房子前天被买走了啊。”
“嗯,我知道,我想说能不能跟房主商量一下,将房子让给我。”
子煦哥看着我,久久不说话,我知道,他是在感叹,也是在感激。“不过,我一直没见新房主来过,很奇怪啊,就是看房子都没来看过。”
我无奈的摇摇头,嘱咐子煦哥要是爸妈有什么事一定给我打电话。他笑说女人真麻烦,因为我曾以蒋不离的身份跟他熟了后就将电话号码告诉了他,每次只要见着他就跟他提一遍,难怪他会烦。其实我是怕爸爸自知道我的身份后有什么事不跟我说,所以我才特别嘱咐子煦哥。他离得近,又常去看爸妈,家里有什么事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从那儿出来我就去看了爸妈,妈妈还是老样子,听爸爸说见着谁都喊“川川”,我心里发酸,将一些营养品放下就走。想着房子没了,自己什么都没查着,又快要跟莫少棋订婚了,心里特别堵得慌,一个人躲在车里偷偷掉眼泪。
————————————
“爸!”
我一跃而起,黑暗中赶紧捂住嘴巴,转头,还好,没有吵到他。紧绷的神经刚放松,我这才知道自己是在莫少棋这儿,想起刚才做的梦,我刚想掀开被子出去走走,就被莫少棋从身后抱住了。
他将我掀开一半的被子又重新盖到我身上,将我裹严实了,侧身紧紧搂着我这才迷迷糊糊的说话,“又做恶梦了?”
我浑身冰冷,虽说是夏天,但是入夜了还是很冷的。刚才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梦见爸爸对着我很生气的大喊,责怪我居然不回家,那么生气的爸爸,头一回见。
“做什么恶梦了,跟我说说。”莫少棋将头凑到我脖子旁,迷糊的话从耳边传来,热热的,很是温暖。
“忘了,睡吧。”
“不离。”
他将头更深的埋在我脖子旁,紧了紧抱着我的怀抱。
“嗯?”我侧耳倾听。
“你什么时候睡梦中也能叫着我的名字呢?”
我一愣,转过身面向莫少棋,笑,“怎么这个还要争?”
他将我一把搂在他的胸口,胸膛那里很热,我想要抬头,他却不让,最后索性自己也低了头,窝在我颈子处,睡着了。
我却睡不着了,在黑暗中盯着他搂着我的手臂发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其实他也没睡着,我发呆的时候他正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发呆,以一种我不明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