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在莫弦歌的眼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谜,施齐和施清夜是兄弟,但是施齐从来未曾出现在她的家里,而且施清夜从事的行业与施齐没有一丁点瓜葛,倒是自己的香水公司———
她亲自为小施念做了一顿吃了,两个人唱唱喝喝地度过了一晚,施清夜一直没有回家。
第二天,她在公司整理了一天的资料,下午六点,电话很准时地响了。
“换好衣服,我马上派人过来接你。”
莫弦歌刚想问这次的酒会重不重要,是谁办的,那边已是忙音,施清夜已经掐断了电话。
她从办公室的衣柜里挑选了一件衣服,水蓝色的齐膝连裙,V型荷叶领口,腰间一根嵌钻腰带,将她身孕后凹凸有致的曲线勾勒无遗。她随意地将波浪卷的头发绾成发髻,嵌入一只宝蓝色水钻蝴蝶簪,与衣服相得益彰,很是清逸又不失成熟妩媚。
她端详了几秒镜子里的自己,似有似无地勾了勾嘴角,五年了,这还是施清夜第一次要求她陪他参加酒会,应该会有很多商界名流,或许对她以后公司的发展也有帮助。
她扬起手抚摸耳垂上那颗不起眼的耳钉,与身上的这身装扮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她就是没有想要取下的意思。
莫弦歌走出公司时,施清夜派来接她的司机已经在那儿候着了,她不好意思地扯起嘴角,略显尴尬地上了车,车上却没有施清夜的影子,“你们老板没有一起吗?”她好奇地问。
“老板说先把夫人接过去,迟一点他自己开车过来。”
莫弦歌乖乖地关上了嘴,闭目养神,她没有看见前排司机难看的脸色。
黑色轿车很快驶入富人别墅群,停在一栋落地很大的乳白色别墅前。
“夫人,到了。”莫弦歌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外面的建筑,感觉似曾相识,她快步下了车。
“夫人,我就先回去了,老板说叫你先进去。”
“好的。”莫弦歌点了点头,看到黑色轿车消失在视野才决定还是先进去。
别墅门口俊朗的男接待对着前来的宾客点头微笑,她很优雅地迈着步子,带着细腻的浅笑准备走进去,不料一只白手套的手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小姐,请出示您的邀请函。”接待一脸微笑地对她说。
她眉头一皱,施清夜并没有说需要邀请函,而且前面那些人进去也没有被要求出示邀请函,她的不满在心里蔓延,又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人,她依旧保持和善,“刚刚那些宾客进去也没有要求出示邀请函的。”
接待员居然哂笑了起来,“小姐,他们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自然不用什么邀请函,可是、、”
接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可是,你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我们必须按程序办事,我们可不能疏忽了放些杂人进去,请这位小姐体谅。”
莫弦歌彻底被气到了,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她在别人眼里倒成了不三不四的杂人了,她瞪了一眼那个男接待,退到了几米之外的地方,利索地拿出手机,施清夜怎么还没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光滑的手机键盘上按下了一个数字,手指的主人就猛地停顿下来,
像是被谁下了停止的强制命令。
不远处停下了一辆银白色的跑车,车上缓缓的下来一个英俊的男人,墨染的眉斜斜飞起,高挺的鼻梁,倔强的唇线,利朗的下巴线条直直地延伸到耳际,消失不见。
莫弦歌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跳动了,几米之外的那个男人,便是他五年之前代替别人爱,五年之中暗地里找寻尸体,昨天在看到希望之后再次悸动不安,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每一滴血液里隐藏起来的骚动开始沸腾,顾西子,你果然没有死!
她快步想要抓住顾西子,却看见他径直从那个男接待面前走了进去,而那个男接待很恭敬地说了句“少爷好。”
“我认识刚刚进去的那个人,让我进去吧。”莫弦歌在男接待面前顿失了之前难以抵挡的骄傲,声音变得祈求可怜。
她死死地盯着刚刚走进去还不是很远的顾西子,故意提高了音量,她看到顾西子移动的脚挺了下拉,心里一阵愉悦,但是顾西子只是单纯地停顿了几秒,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小姐,认识我们家少爷的人很多,整个禹城的人都认识我不能能都让他们进去吧。”
莫弦歌默默地再次退到了一边,想起刚刚顾西子落寂而又陌生的背影,她的心一阵揪痛,不是觉得他没有死就好吗?不是曾经说只要再看一眼就会心安理得吗?不是说只要知道结果就彻底放弃吗?不是说她已为人妻已为人母不再回忆吗?为什么当他活生生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就会失控,就会像一只离群的皱鸡找不到方向。
她站在白色的围栏外面,看了一眼别墅,难怪一下车就就得似曾相识,五年前见顾老爷子最后一面她来过这里嘛。突然暗笑,幸好施清夜没有来,要是陪她一起到的话那就情节复杂了。
她看到又有一辆车在自己的身边,下车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她笑着妖娆地走了过去,一把勾住了来人的手臂。
“帮我一个忙,让我和你一起进去。”她低头在男子面前小声说。
男子惊愕地看着一脸祈求的莫弦歌,绝顶的美人投怀送抱,本来很想拒绝的话消失了。
男人就是男人,经不得一点烟脂水粉,回眸一笑百媚生,此句总是有据可循。
两个人表现的很亲密无间地谈笑着走了进去,留下男接待一愣一愣地站在那里,竟忘了说欢迎,原来那个女人是珠宝少爷的红颜知己,这下他算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他的脑袋顿时搭耸了下去。
又是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安静地停在那里,车里西装笔直的男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满心欢喜地勾起了嘴角,他的猜测与计划总是这样周密精细。
“回家。”
黑色商务车很快消失在天与地的交界处,留下灰蒙蒙的要下雨的天幕,不安而烦躁地吞吐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