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月,你以前从来不怕的,其实你根本不是莫缺月,对不对?”
这句话像被人复制了一般,不断在莫弦歌的耳边回放再回放,她不安地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地面却找不到焦距,不安的心剧烈地颤动。
要是她告诉顾西子她不是莫缺月,真正的莫缺月早在几个月之前就车祸身亡,她只是莫缺月没用的姐姐莫弦歌,那样顾西子是不是会马上甩手消失在她的世界,她再也无法替缺月完成遗愿。
莫弦歌的手紧紧地搅合在一起,她不敢抬头看顾西子。
“其实你是莫弦歌吧?”
顾西子沉沉的声音像水一般倾倒下来,她抿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其实,小小月她已经死了?对吧?”
顾西子这样带着柔软的话轻抚过她的发丝,但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欢愉。
“莫弦歌,你就告诉我,莫缺月是不是死了都不行吗?”
顾西子微愠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来,那种被刻意压制的嘶哑声音,让莫弦歌心里那堵钢筋铁墙瞬间化为铁水,挡不住半点风霜。
她猛地站起身,挽手抱住了顾西子,僵得顾西子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缺月,是弦歌不好,没有管好缺月允许她出去,才让她跟你们一样被夺去了生命,还是说,在弦歌身边的人都是得不到幸福的,都会拼命离开?你告诉我呀,告诉我呀。”
莫弦歌紧紧地箍着顾西子,眼泪像九八年的那场特大洪水,迅猛异常地翻涌出来,跃过那高高的心墙,穿过那浓浓的血液,喷涌出低低的眼眶,倾泻到顾西子的衣服上,一大片一大片地成了湿地。
顾西子真的心慌意乱了,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的手终于还是抱住了莫弦歌,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在他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身上蹭。他居然没有厌恶,反而轻轻地拍打她单薄的脊背,像是在安抚,她颤抖的背很柔弱,仿若稍稍一用力就会碎成灰,他又放轻了拍打的力度。
“弦歌不哭,有西子哥在,一切都会好。”
这是一个男人安抚一个哭泣的女人最拙劣也最有效的方法。每个男人都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宝贝不哭,你一哭我的心就乱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那个女人便会擦干眼泪,扬起嘴角干脆的告诉男人‘不哭,有你在我就不哭’。
可是,现在的顾西子心里确实很乱,但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安慰是不是单纯的因为安慰莫弦歌。
莫弦歌显然被顾西子这样一句宠溺的话震惊了,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恶魔顾西子居然会为了安慰她说出这样柔软的话,缺月,这才是你喜欢的西子哥,对吧?
她轻轻地推开了顾西子,扬起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随后勾起嘴角,弱弱地笑了。
“顾西子,到河边去坐坐吧,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两个人以前以后走着,让莫弦歌不小心想到了尹洛辰,那个会放慢自己的脚步只为迎合她的男子,过不了多久也会像顾西子今天这样不断地对她提出质疑,最后等待她给出一个信服的答案。
他们并排坐在河堤上,身后浓密的梧桐树投下大块大块的阴影,河风带着暖气迎面扑来,有些撩人,燥热的感觉让顾西子直呼鬼天气。
莫弦歌看着回复本色的顾西子,巧笑倩兮,前一刻的温柔真的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世间万物,无奇不有。
“顾西子,你是真的喜欢缺月吗?”
她简单不暖不热地问出这样一句话,被突袭来的风吹得有些缈远。
只见顾西子不安地动着身体,两只手撑在后面,马上又移到前方,接着又举起抓了抓头发,半天闷哼出一个字‘嗯’。
莫弦歌扑哧一声笑了,赶紧捂住了嘴,想不到顾西子也有可爱的一瞬间,其实没有了无赖霸王气势的顾西子,坦白说在莫弦歌挑剔的眼里看来也是个长相精致的男子,有俊朗利索的侧脸线,干净地延伸到耳根,俊秀的眉眼,深邃的眼睛,但是这样一些美好卓绝的构造掺和上他平时恶霸的习惯与气势,还是正不胜邪,打分大跌。
“顾西子,你仔细听好了,我的妹妹莫弦歌已经在7月10号那天出车祸死了,后来到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都是我莫弦歌,这是她的遗愿,让我替她给你一辈子的爱。她死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