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是我顾西子的儿子!”
顾西子拉起坐在椅子上的莫弦歌,用力地一个大拥抱,莫弦歌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她楞楞地看着顾西子一个字节都吐不出来,如果孩子是顾西子的,那么五年前那个晚上和她抵死缠绵的人就是顾西子而不是施清夜,她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
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念,顾西子拉着莫弦歌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
看着顾西子眼里难以抑制的兴奋,莫弦歌的眸子深深地暗了下去,低着眼帘盯着地板。“西子哥,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是你而不是施清夜对不对?”她战战兢兢地问出,生怕得不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只见顾西子静默地点了点头,拉着莫弦歌的手力度更大,“是时候告诉你五年前我失踪的前因后果了。”
两个人安静地走在医院楼下的树荫下,晨曦的阳光恰到好处地穿过层层叠叠的香樟树叶子,稀稀疏疏地落到两人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光,闪闪发亮,灼灼耀眼。
“五年前那个早上你被绑架,我想都没想就去找施清夜要人。”顾西子望着前面的喷水池淡淡地说。
“当时我被关在地下室,我明明听见你说你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利用我,为了得到爸爸的香水配方,我听了你说的那些话心就彻底绝望了。”
“那是施清夜事先设计好的台词,他答应只要我这样说了就会平安把你放出去。”顾西子的声音变得阴郁,感觉像是有一层浓雾笼罩。
“谢谢你,西子哥。”莫弦歌的表情变得柔软,白皙的手覆盖到顾西子的手上,彼此手的温度缓慢地降落到心田。“可是爸爸的香水配方还是被偷走了。”
“我当时就想,施清夜一方面应该是为了他的哥哥施齐得到香水配方,另一方面就是让你彻彻底底地恨我,让你以为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利用了你。然而之后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却让施清夜毫不犹豫地把我释放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出国五年。”
“那个晚上,你喝了好多的酒,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也就是我要去法国的前一天晚上,由于舍不得我也喝了不少的酒,没想到会遇到你,之后的事情就发生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我不敢跟你告别就离开了,没想到施清夜会找到你。”
“西子哥,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的不告而别,因为你的疏忽,让我以为那个晚上缠绵的对象就是施清夜,让我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施清夜的,让我想要打胎却被阻止,让我连自己的命都被掐在施清夜的手里,让我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你知道和施清夜结婚的那个晚上我有多么绝望吗?你知道吗?”莫弦歌的眼眶噙满了泪水,她握着小拳头在顾西子的胸膛上负气地拍打,越打越轻。“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从来没有——”
顾西子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连呼吸都变得费尽力气,看着莫弦歌泛红的双眼,他的心像一块被卷起来的布,怎么也舒展不开,他轻轻地抱住了抽动肩膀的莫弦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此时此刻他只想这样踏实的拥着她,将她紧蹙的眉头拂平,将她颤抖的肩膀永远抱在怀里。
找出那段纠缠的过往,是你爱我爱得太深,宁愿放弃;还是我爱你爱得太浅,不知道你是为了我,才选择消失。
当彼此平静下来,那些朦胧的没有注意到的细枝末节就想暴雨前夕的河鱼,一一浮出水面。
“我一直很想知道,施清夜娶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顾西子思考着说。
“我也不清楚,其实这五年来一直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干预过我,就像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直到你回来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他的变得冰冷而粗暴了。”莫弦歌也是若有所思,一脸茫然。“还有那个施齐,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仿佛消失了一般,如果他是施清夜的哥哥就应该会有往来,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来过我们家。对了,你是怎样得到落香帝国的,真的和外界猜测的一样吗?”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那个打电话给施清夜叫他放人的陌生人,感觉地位很高。我出国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处理好的,回国之后那个人就直接把落香帝国交到了我的手上,还有上次的抄袭事件,也是他拿你的生命来威胁我,他似乎随时可以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比我们更早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自己被陷在一个精心布置好的网里面,所有的思考和行为都由不得我自己。”
两个人的眉头紧锁,一切的问题都被纠缠牵扯在了一起,一个环解不开处处都解不开。
施清夜的电话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震动起顾西子的神经中枢,他缓慢地按了通话键。
“顾总,现在的你和我家老婆应该在思考一些复杂的问题吧?”还没等顾西子答应,施清夜就得意地开了口。
“施清夜,现在你又想怎样?”顾西子总是轻而易举地被施清夜激怒。
“没什么,只是弦歌离开家这么久了,作为丈夫的我多少有些担心,能不能让我和她说两句话呢?”
顾西子把电话递给莫弦歌,莫弦歌揶揄了老半天才放到了耳边。
“有什么事情吗?”莫弦歌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一顾。
“莫弦歌,你马上给我回家!”电话那边的施清夜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惹得莫弦歌直接要掐断电话。“别慌着挂我电话,你最好马上回家,不然我不敢保证你们的孩子不会再出现第二次第三次车祸,也许下次就不会只是摩托车了。”
“原来小念是你派人撞的,施清夜,你到底要我们怎样!”莫弦歌咬着牙,又一次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吼过去,电话那边骄傲地传来一阵忙音,施清夜早已胜券在握地掐断了电话。
“西子哥,施清夜根本就不是人,他到底想怎样?到底想怎样?”莫弦歌将头埋进顾西子的怀里,小声地抽噎起来。
“你先回家看看情况吧,我在医院守着小念,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有西子哥在,什么都不要怕。”尽管心里是莫名的担忧,顾西子还是拍着莫弦歌的肩膀不停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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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弦歌坐车赶到家时,施清夜的怀里正坐着赵允儿,一件低胸V型领亮片贴身裙,对着施清夜彼此吞吐着妖孽的瘴气。真是两只妖精,她在心里咒骂,换好鞋打算先上楼等下面清净了再来仔细询问。
“怎么?对我这个丈夫可以这样视而不见了?”施清夜将赵允儿放在沙发上走到莫弦歌面前与她对视。
莫弦歌又是死死地抿着嘴,将唇拉成一条直线,看的施清夜火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赵允儿大声。
“你先回去!”和下达命令一样的口吻。
“人家才刚刚来好不好?让我在休息一下下嘛。”赵允儿不识相地在沙发上对着施清夜搔首弄姿。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施清夜的声音冷得可以冻死人。
赵允儿不满地瘪嘴,不过没办法,她清楚施清夜的脾气,狠狠地瞪了莫弦歌一眼,扭着水蛇腰出了门。
“看来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男人和你们的孩子可以把你请回家啊。”施清夜对着莫弦歌阴柔妩媚地笑着,比女人还要妖异。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莫弦歌盯着墙壁对施清夜说话。
施清夜伸出修长的手,将莫弦歌的下巴死死地钳制在虎口处,“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们两个人都痛苦,并且身不如——死。”
“来人,把夫人送到卧室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让她跨出施家大门一步。”施清夜说完扬长而去。
看着施清夜摔门而去决绝的背影,莫弦歌整个身体都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