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早早的去福安居走了个过场,虽商老夫人极其不满的又发了一通脾气,但她已是见怪不怪了。报了身子不舒爽就要回来。
却不想,再要走之时,商老夫人竟又叫住她,以她身子骨不好为由,让她叫了大夫来诊。
宛清知她不过是又变了法子想要银钱而已,怕是昨日二百两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吧。
遂笑得温婉的说道:“我这就去着人取二十两纹银来,交于大嫂请大夫。”
岂料这话刚落,那商老夫人气得连连摔了果盘和茶碗。福安居好不热闹。
当然,青雅苑也是热闹的。
这不?刚回来叫胡妈妈送银子过去,良妾柳如媚就领着通房来说是要给她请安来了。
想想也是好笑,自她醒来,这柳如媚便再没来请过安,这又是哪根筋错了。想要来找刺激受了。
还当她是原身那般么?
冷笑一声,着人请了进来。
只见柳如媚着一身;同色粉色桃花纏枝褙子和纱裙,头发还是斜髻,着一银钗流苏。
后面是着嫩绿绿对褙子的红裳和着浅白梅花纏枝纹对襟褙子的春娘。
两人都挽着简单的妇人发髻,走在柳如媚身后很是恭敬。
宛清不动声色的看着几人,想着几人是否要联手。想着自已是不是打错主意了?原还想着;让这几个相互闹僵一顿,让她过过撕战的瘾呢。看来整自已头上来了。这可不是好事啊。
不动声色的见几人同时蹲身;给她行起礼来。
“贱妾请姐姐安”
“婢子红裳、春娘,请二奶奶安。”
宛清面上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出来。
“行了,哪就那般多的规矩,不用这般麻烦。都坐吧!”
话毕的同时,胡妈妈领了四个丫头端着锦凳放在了宛清的下首。
柳如媚轻移着身子,即使肚子已经挺了也走得相当优雅。
春娘和红裳也随后坐下。
只听得柳如媚轻轻柔柔的道。
“当是要的,这给主母请安。是贱妾本份。”
宛清轻拾茶盏,刮着茶沫。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妹妹你当记得这本份便好。别再三一天打渔才好。”
柳如媚听她如此说,心中暗啐:凭得你个不生养的贱妇,也配让我敬?
面上却装得很是委屈。
“姐姐,你这可是冤枉贱妾了。这些天来,妹妹是身有不适。总是犯懒呕吐。去到福安居便是强撑着。心中甚是想来,却耐何精力不够,力不从心那!”
“这不?见着今儿精神头还足,怕是这孩子也成了形。安了心下来。就赶紧的前来给你问安请好来!”
说完,还恰有其事的摸了摸那突得并不明显的肚子。
宛清甚觉好笑。只轻声道。
“当是怀着孩子最大,这可是二爷的第一个孩子理应护得周全些。”
说着顿了一下;看着春娘和红裳。
“想来春娘,也是没在喝避子汤了吧?”
“回奶奶的话,已经停了。”
春娘站起对她福了一下,宛清挥手让她坐着便可。
“如此,可要抓紧了!”
见她有些害羞的低了头去。宛清便笑道。
“我这倒有些上好调理身子的药材补品,待会我就着胡妈妈给你送去些,你好身将养着身子,想来年华正好。不愁没有时机才。”
说完见她又要行礼,赶紧着手止了。遂后又对红裳道。
“你也着一份吧!昨天睡得沉;忘了给你备些需要的。待会走时,随胡妈妈去了库房。任你挑两匹好的缎子去。着了这衣裳穿;也算得对起你这身份”
红裳听罢,脸上露出笑来,赶紧的起来给宛清磕头道。
“婢子,谢奶奶赏”
随后众人便又坐了一会。宛清挥手让人回去了。
走时独独柳如媚脸沉如水。心中冷哼。这众人都赏了东西,独独漏了她?这是在甩她脸子么?
出得青雅苑来的柳如媚,心中气急,伸了手把扶着她的绿荷狠狠的掐了一把。
因后面还跟着红裳和春娘,绿荷不敢发出声来。只得憋了眼泪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任她长长的指甲穿透薄薄的夏衣,掐着不松手。
落在后面的春娘,别有用意的回头看了一眼青雅苑。看着前面脸色铁青的柳如媚和兴高采烈的红裳。眼神幽深了起来。
且说商影。在绫花阁中犹豫不定的,最后终是挑了支通体红润晶亮的梅花纏枝簪子。
用红色纏枝檀木盒;着了白色羊绒垫在里面。
手中拿着盒子进府时,有些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自处。
立冬跟在主子后面,见他那样,小声的问道。
“二爷,要不?今晚去青雅苑?”
听着青雅苑三字,商影皱了一下眉。还记得自已昨天走时,气得实在没忍住,一脚踹散了那妇人厅中喜鹊登枝的屏风。
只见后面妇人吓得当时就愣在那,半响没回神。后来他气得走掉了。也不知……她是不是吓得不轻?
想到这,又有些懊恼,这平时里的冷静沉着,一见着她那端着的样子时,就恨得牙痒痒。就忍不住的想要暴发。
想到这,商影皱眉的把小盒子,一把塞在了立冬手里。
“你送去青雅苑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院书房走去。
后面的立冬,有些不解的挠了挠脑袋,看着手中的盒子。无奈奈的摇了摇头。举步向着内院走去……
胡妈妈把那小小盒子递给宛清时,宛清不明就以的躺在榻上,从书中抬头询问着她。
胡妈妈努了努嘴。
“二爷着立冬送来的。”
宛清有些意外,知道立冬还在外面等着。遂道:“拿了赏钱打发他回去吧。”
“要怎么说?”
“嗯?”
宛清挑眉。
胡妈妈叹气道:“知道了,就说奶奶你不喜吧!反正你跟二爷闹哪一出,老奴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扑哧”宛清没有忍住的笑了出来。觉着胡妈妈也是逗。
“你就直接打发了事。何必说这般多。”
“是”
见胡妈妈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走了出去。
不再意的打开了那盒子。见雪白的羊绒上;躺着根通体晶亮透明;又红得似血的纏枝梅花簪子。
很是漂亮,心中也是有几分喜欢的。想着的同时,看着那重新换上的寒梅吐蕊屏风。心中好笑;这是陪罪用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