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次武考,姐姐的娘家哥哥,在初赛中便勇夺第一,想来这离庙堂之路不远矣,姐姐当是该好好庆贺一番才是,毕竟这要脱了那商户之名。当是可喜可贺才是。”
宛清听着她那酸不溜秋讥讽的话语,只觉好笑至极。面上却是毫不在意。
“倒是值得喜,不管商户也好,官户也好。本奶奶依旧是这商府二房主母,想来这也是无人能更改替代的。柳氏你说是不?”
见她一副高傲之样,柳如媚恨不得拧碎了手中绢帕。
宛清自她这段时日,受了洛家英训斥的气。加之现下又有望做上武状元,赐官的机会。这本来还可以跟这原身少奶奶比身份的她,现如今。眼看宛清要进了官家小姐之身,如何能不气。想来,她的少奶奶梦,离得又远一点吧!
不管如何,她这不加掩饰的作态。想来有些急了;却又透着些古怪。微眯了下眼的宛清。用手绢掩了下嘴。
“想来这大热的天,也是没有啥好说的,你们倒也不必来青雅苑请安了,各回各院吧!本奶奶这一天天的,可没那般多的功夫去磕牙!”
说完,便转身移步向前走去。
后面的柳如媚,脸色越发的难看,手中丝帕扭得越发的紧了起来。
春娘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领了贴身的侍女桦儿,径直的也向着前面走去。
平喘着用手抚了下肚子的柳如媚,眼神越发的深暗起来。
绿荷小心的上前,搀了她。只见她一个眼神射来,吓得绿荷赶紧的低了头去。
再次深吸口气的柳如媚,抬了头向着挽翠院走去,只一张脸煞白的紧。
回了青雅苑的宛清,着夏柳出了花厅。跟胡妈妈递了个眼神,向着内室走去。
宛清坐在妆奁前卸折着钗环。
胡妈妈进来后,便上得前来;接了她手中的钗环,帮着整理着发丝。
“挽翠院的那位怕是很不对劲!”
“你也看出来了?”自镜中看着她熟练的给她分着发丝。宛清轻声问道。
胡妈妈点了下头:“自她那次闹得肚中见了红开始。这卧了几天床,这几天便想着法子来刺小姐你,我捉摸着怕是故意的。”
不在意的把玩着卸掉的玫瑰簪子。
“想来,怕是要出事了!”
“嗯!”胡妈妈看着镜中不在意的宛清,眼露担忧。
“怕不是什么好事?要不小姐你装装病,躲些时日?”
见她快速的给自己挽了个髻,宛清伸了伸腰。
“哪就那般好躲的,也不知啥时出招,难不成我要躲一辈子?就算我肯,有人却是不肯的。”
胡妈妈轻叹一口气:“以前在扬州,家中和睦,哪就曾见过如此蛮横,还不讲理的人家了。若是太太知道了详情,怕是会心疼死的。”
宛清不在意的说道:“提这些做甚,有人要动作;我们提防着点就是。提那从前,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小姐说得是,老奴自是省得了。”
宛清点了点头。
挽翠院
柳如媚扶着肚子斜躺在了榻上,绿荷战战兢兢的给她端了碗安胎药来。
柳如媚发了狠的一手挥掉了那药碗。
“去给本姨娘炖了血燕来,休得拿了这些下作的东西来唬弄本姨娘,下贱的胚子,一个个是见不得本姨娘好,想来你个小蹄子已是被人收买了吧!”
“姨娘冤枉!”绿荷吓得赶紧的跪了下来;喊起冤来。
“这是上次圣安堂的陈大夫开的保胎药,婢子一直小心看管煎好的……婢子对姨娘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虚假啊!”
见她哭得好不伤心,柳如媚冷笑一声。
“当本姨娘好唬弄不成,这药成天介的吃,却不见一丝起色。本姨娘只要不顺着气了,就会疼如针扎。说!是不是你这个小贱人被人收买了,下了药……”不待骂完,只觉肚疼难当。轻嘶了一口气。
绿荷吓得赶紧的跪爬过来。
“姨娘,你可还好……”
只见柳如媚抓紧了她的衣口。脸露狰狞。
“再去着一碗保胎药来,若是本姨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用尽全力的一把扔开了绿荷,柳如媚平缓了下气。让心情平复下来。
那端绿荷吓得脸色苍白的自地上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着外面跑去了。
柳如媚盯着那处新换的荷花满池的屏风,冷笑连连。眼露狠毒:这个孩子若是不保,那她也绝不会让那低贱的商家女好过了去。凭得她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渐渐平息下来的怒火,让肚子的疼痛减少了一点。
想着那天被罚之事,若不是那贱妇故意为之,何以让她被罚了禁足后。大发雷庭,回了挽翠院,便使了气的打婢女。却因动作过猛踩滑了脚,见了红。不然,如何会受了这样的罪?
手轻抚着圆凸的肚子,这个孩子怕已是难保,当初出了大价,才得以封了那姓陈的老头儿口。
如今只能保一天算一天,且还不能让人看将出来。每日里,都得顶了笑的去往福安居请安,以示安好。靠着保胎药,保胎丸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记得那日,陈姓大夫交待之事,此孩儿本就有下滑之势,若是硬保,只能心平气和,少动怒气。且多静,不宜多走动。且这样下来,孩儿也不定能健康的生出来。多少有娘胎带病之嫌。
想到这,柳如媚更是气绝,她千辛万苦怀了这个孩子,如何能生出个病秧子来,惹了那老夫人和商二爷的不喜?且还得意了那个低贱的贱妇。凭得她在自己头上看了笑话,如何能让她忍下这口气?
若是这般,还不如好好利用这个无用的孩子,说不得到时到能帮得她一个大忙。做得好,那贱妇倒也离下堂不远了。
阴笑的抚了下肚子,心中暗想:怪只怪,你不争气,若是你争得那大气,一出身便是长子,说不得将来便是嫡子。且说不定,还能帮得她斗掉那贱妇。成了这二房的正房奶奶。
想到这,脸又暗沉下来,声音喃喃。
“既然你已是无用,便帮着母亲完成件大事,这倒也不罔你我母子一场。”
立在门口端药的绿荷听罢,端药的手一抖,滚烫的药汁滴落于手。惊得她赶紧闭紫了嘴,向着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