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绢,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悲痛欲绝的哭诉着。
“妹妹痛失爱子,妾身自认有罪。想着请了二爷惩处才是。可怜这小小孩儿没见天日,既以了这样的方式脱离娘胎,实在罪过。呜呜……”
她“哭”得好不凄婉,让董氏有些傻了眼,想看个究竟,却见她以整条丝帕的双手捧着捂脸在哭。
商影铁青着一张脸看她哭得是有多假。
而床上的柳如媚压根就没有完全昏迷,那般撕心的疼痛,让她如何能晕得过去?不过是晕了又疼醒罢了。
这时听着那贱妇哭得这般假意,直恨不得跳了起来狠扇她几巴掌,以解心中之气。却耐何身子疲惫得连睁眼都费劲,只咬紧了一口银牙心中暗恨着。
宛清用手用力的暗中搓了一下眼睛。放下手来时,只见她两眼红红既真似哭过一般。
眼中泪光闪闪,听得她说得好不悲痛。
“如此,妾身便想着不如在青雅苑设个小佛堂,便让妾身每日的吃斋念佛。这般残忍的将他拿出,怕是怨念已深。不如让我这做母亲的为他念经吃斋三年,用以化解他的戾气?二爷你看可好?”
董氏张大了有些合不拢的嘴。她有些想不明白,这二房是脑仁子坏了不成?
三年,这三年后;这后院得有多少妾室通房不说,光说这吃了斋入了佛堂,这是要入空门的意思?甩手将不再管这后宅之事?这、这、这到底是为何意?这不是给后来者留机会么?
世上既有如此傻的女子?
商影听罢这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见床上躺着的人儿眼睫动了一下,心中甚是烦闷。
这一个个的,没有一个消停的。如何她就不能像着其她内宅妇一样,把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让自已的夫婿有个身心放松的地方?
只是一味的躲着,避着。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既让她避他如蛇蝎,便是以前冷落于她,也当不得这般绝裂吧!
宛清不知他们所想,只泪光盈盈的说道。
“烦请二爷成全的好。”
商影甩了下衣袖,冷哼一声:“这不是你的过错,何以要这般对待自己,谁人的错谁人受。到时把这挽翠院改立间小佛堂,让柳氏在这里安心静养。讼佛。也给她自己减少些罪孽。”
话毕,见那柳如媚猛的睁开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影。用力的张了下口。
却发现声音粗嘎难听,小如蚊蝇。
“爷……咳咳……”
她本想辩解;说是这洛宛清害她失去的孩儿,却发现浑身上下既使不上一点力,便是这般轻轻的一张口,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咳嗽一声。却似要了她的命般。
商影冷冷的看她一眼,出口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如此拙劣的手法,你真当爷是眼瞎?你自是放心,爷会让你心服口服的。你那丫头和那陈姓的大夫。爷自会察办清楚的。”
听罢这话,柳如媚心凉一截。这才想起那陈姓大夫并没有前来,如果真的被审问出来。怕是事情真就要穿帮了。
想到这;她眼泪鼻涕就下来了,哪还有平日里的娇小无辜,想要抬手、伸手去抓能借力的床架,却发现自已连抬只手都气喘喘吁吁。
无法只得开了口来:“爷……爷……不是这样……”
她声音太过虚弱如小猫了,商影也不想在听她狡辩。只冷冷的说道。
“你且安心养着身子,这佛堂好了后,你便每日的讼几遍往生咒。以安亡灵罢。”
“爷……”柳如媚大叫着,却也不过比猫大点。
商影没在给她机会,只抬了脚向着门外走去,走时斜眼里看了一眼宛清。
见她在那没所谓的绞着丝绢,心中有些恼怒。是一种上了当的恼怒。
待商影一走,董氏也反应过来。笑了笑的整了下褶皱的衣服。
“怕是这个时辰的,太阳都下了山了。看来得去安排一番厨下才是。这要是没了事。我便走了吧。剩下的就交予弟妹了吧。”
宛清点了下头,送走了董氏,见柳如媚在躺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她,眼神狠毒不已。
宛清用绢帕掩嘴。轻声说道。
“你也别怨了我来,像你如此心狠又愚蠢的母亲,想来这般也是为着你的孩子多积点福德,让他下辈子的能有个好的归宿在是。”
“呵呵……呵呵……”柳如媚笑得阴森恐怖,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般。想要大骂一番,却耐何身子使不上力气来。
只得恨恨的看着她,自牙缝里吐出一句。
“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了去。”
“我等着。”宛清甩了下绢帕。转了个身,立在那里。
“我从来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你要如此与我为敌。我接招便是。”
话罢,抬脚向着外面走去。
柳如媚瞪圆了眼,在后面阴森的咬紧了唇。鲜血自唇中缓缓溢出。异常恐怖。
自挽翠院正院出来时,宛清远远的见那偏院的春娘,对她扶了一礼。看那样子像是要去往柳氏那里。
宛清点了下头,没甚在意的直接的向着院外走去了。
后面的春娘看着那抹清冷的身影,眼神清幽难辩。婢女桦儿,脸露忧色。
“听说是把孩子直接绞碎拿了出来的,婢子刚看着花枝那丫头,还在那埋着的角落树下吐个不停呢。”
春娘绞着白丝手绢,双手贴于腰腹走得甚是轻盈。
“也怪不得谁,只怪她过于性急;没有了脑子。”
她说得平缓轻柔,桦儿有些不解。只是闷了头跟在她的身后,向着那正院走去……
自挽翠院回来。胡妈妈远远的站在那院门月亮门洞那迎接着。
见着宛清快步的走了过来。
“二爷已着人把绿荷带走了,还有就是……”
顿了一下,胡妈妈看了一眼宛清。
“刚二爷着立冬送了一盒子膏药来。”
宛清颔首的点了下头。
向着内院走去。
待到内室榻上躺着时,宛清才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只觉这一天过得太过累人。那柳如媚既能蠢如斯。如此明显能揭破的谎的言。却还是不管不顾的用了出来。
看来那孩子已经太过危险的,撑不到她再做精细安排了。如今加上这突然的一出。恐怕报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