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见商影着了小斯去前院拿对换的衣物过来,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丫的刚直接去前院不就得了,还得着了人去拿。
只见他进了内室,二话没说,单手用力的抓住胸口位置。只听得“嘶啦”一声衣服便碎了开来。
毫不在意冷哼一声的说道。
“烧了它。”
暗地里白了他一眼,却不想被逮了个正着。只见他双眼怪异的看了自已一眼。宛清实在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用手轻揉了下眼睛。
“那个……刚爷您的掌风太大,一下扇着妾身的眼睛了,让妾身有些发痒的翻了下眼睛。”
听着她一连串的解释,商影却只轻淡的“嗯”了一声。
宛清见他一脸严肃样,也不好多说什么。正想退下之际,却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明儿个着人去前院拿些对换的衣物过来,以后也省得老是来来回回了。”
听了他这样说的宛清,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见他还眼深深的看着自己,宛清有些莫明其妙起来。
“有空便给爷做两身衣赏吧。”
额,宛清想要抽抽嘴角,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
“妾身针线不好,怕是做了出来,爷恐怕会吓得连门都无法出去的。”
“无碍,只作内衣便可。”
好吧,内衣只需绞个边的,不需绣花,倒也可一试。
点头表示知道了,外面夏柳说是衣物送来了。
宛清赶忙掀了帘走了出去。
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身影,只着了件中衣的商影,不由得扯了个笑出来。有时她的小动作,倒也甚得他的欢心。
而福安居内,听着要分家后的商正和董氏,整个脸都不好了。
商旭还在吵闹粘人的诉说着委屈。商正则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指着董氏的鼻子大骂起来。
“平日里没个妇人样的,教坏了小孩,如今把人都得罪透了,以后还能做甚?跟着爷混着喝西北风不成?”
董氏暗自的咬了咬牙,却见着商老夫人在这,又不敢大了胆子吼回去,只得吞了这口气来。
看着商老夫人焦急的说道。
“娘,这要是分了家,凭着我们大房的人多,可是嘴也多啊,庄子产出仅够得上口粮和一些琐碎的开销,如今夫君没了差当,旭儿已是开了蒙了。待过两年,得往了京都有名的山鸿书院考啊。这没个人脉,岂是那般好进的?就是那白花花的银子,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啊,还有就是曜儿,待到明年也是可以启蒙了。这……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商老夫人听着她发着牢骚,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
“现下知道得罪人了?早做了什么去,一个二个见财眼开的,不顾了脸面非要撕破了脸。现如今想要攀了去?哼……”
商老夫人没有理了她,商正一脸苦闷的看着她。
“这事儿子也知做错了,可当时实在是被她算计得失了理智,总觉得该找补回来一些,这才迷了心窍的。”
商老夫人见他那样,不免有些心疼。嘴里却冷哼一声。
“现下说这些可还有何用?且等着吧,一会我自会分明的。”
得了她这句话的商正,心有些安定下来,只要是老母亲站在他这一边,想来到时候也吃不了大亏才是,只还是有些肉痛的想着昨天的事,这一下给得罪透了。这得少拿了多少的真金白银啊……
青雅苑里,宛清服侍好商影穿好衣服,又拿了条银丝云纹宽束腰带,给他把袍子束了起来。
整个人着一身暗紫云纹丝袍,身姿挺拔颀长,天生的一副衣架子。
待整装完毕后,两人又着人传了善,待晚善过后,已是掌灯时分。外面天渐渐的黑了下来。
两人清茶漱口,悠闲的吃了一盏茶后,这才起身准备前往福安居去。
行至出来的路上,商影略微沉思了一下,看着她道。
“怕是会不公,到时也别太过计较便是。”
宛清宛约的一笑。
“倒是不会,如是那般,妾身自已的私田也能养活自身的。”
商影听罢她这话,只是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的抬脚向着前面走去。
福安居内,众人等得菜凉月升的。
商老夫人不免有些沉了眼,而董氏两口子心中也甚是埋怨,只小儿不懂事的哭闹不已,吵着要吃饭。
商老夫人心疼孙子孙女,遂赶脆命了人摆了一桌小桌,让兄妹三人先行吃罢。
待小儿吃完饭,商棱儿,却又困了的躺在了婆子怀中睡着了,商曜见妹妹已睡,自已也是困盹不堪,吵闹着要睡觉,商老夫人见状,着人把人带却隔间铺好的榻上睡。
本已烦燥的心情,因着这一连串的闹腾,商老人的火气已经到了濒临点了。有些憋火的叫来陈妈妈。
“去看看为何还不曾来,去告知一下,如是不来,便不用分了。直接把这家财给了大房,二房不必分得。”
“是”陈妈妈轻福一礼,正准备走时,却听得外面唱道。
“二爷二奶奶来了。”
正厅中的众人立时的正襟危坐着。听得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正厅大开的房门,清楚的看着两人悠哉游哉的向着这边走来。
待进了正厅,商影向宛清对着众人相互见了礼后。
听得商影似愧疚的声音说道。
“却不知这般晚了,母亲还在等着儿子前来用善,因着看天色不早,想着众人恐已在用饭,是以,儿子和洛氏已经用过过来了。如此还请母亲用罢再说正事不迟。儿子先去花厅等候便是。”
本已好不容易等来的人儿,却在听到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商老夫人整个脸色呈现出了猪肝色,当即一拍摆满菜的桌子。大吼了出来。
“如今可是连我这个生你养你的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老二,你可真真是被人迷了心窍不成?”
说完,便一双利眼看向宛清,冷哼一声。
“知你财大气粗,如今又脱了贱籍,真真是了不得了,是不是我这个老太婆都要对你三跪九叩不成?”
宛清看她那蛮不讲理的样子,真正的不想理她,却又不好真顶了回去。
只赶忙的福了一礼。
“老夫人这般说来,可真真是冤枉了宛清了,虽有那丰厚的嫁妆,却只是宛清一人所有,这二房后院的可都是商府之人,他们的吃穿用度,却是要用二爷来养活。宛清还没那般高风的去养了不属于自已的人,是以也不会不再乎分不到家产一事,相反,还相当的在乎。”
众人听她前后不一的口风,不由冷嗤一声。由其董氏最为夸张。
“哟,我当真真是腰杆子硬得说话也硬气了呢!却不想却是空口白牙啊。刚是谁在这走时,说有自已个呢,保夫君吃穿不愁的,却不想这么会就给忘了不成?”
宛清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
“宛清当真说过的话,便不会反悔了去,且宛清只说保夫君吃穿不愁,这里并不囊括了其他人,比如通房小妾、不属于青雅苑的丫头婆子们,这些还是需要人养的,若是老夫人不愿分了这家财,倒也可,此后,二房除了二爷,宛清不会养其他人。便是该遣的遣,该卖的卖……”
众人见她说得好不避讳,商老夫人更是气得大拍桌子。
“你作为主母,这些本是你宅内之事,你如何能不管,既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真真是狠毒之极。”
宛清毫不在意的说道。
“既是分了府来过日子,便是宛清自己做主了,到时该如何做,自是我这作主母说了算的。”
“怎么,连我的主你也要作么?”
“宛清不敢。”
听罢她这样说来,宛清只好赶紧的低了头来。
商老夫人见她在那里毫无惧怕的样子,抬眼看了眼商影。
“慎儿,若母亲真将家财都给了你大哥,你可会有怨气?”
商影深看了一眼商老夫人,沉了声的说道。
“不会,儿子有手用脚,虽俸禄不多,不过就是得先行让洛氏受点委屈,儿自会想法挣得银钱来的。”
“嗤”
听他如此说来的商正,不屑的冷哼一声。
“终日的上朝,一个小小编修,能有多少本钱?能有多少时间?为官不能开铺做商。想来二弟不会不知罢。”
说完,心中冷哼一声,不过是靠着取了个有钱的婆娘为妻,这想来日后也是要借了这婆娘的娘家;来行那发财的勾当罢。
“弟当然知道,大哥无需担心,既愿把家财都给了您,就能找到担起一家子的生路。”
商正被他噎了一下,当即脸色不好的冷哼了一声。
商老夫人见状,沉了声的开了口来。
“既是都没有了那心思吃饭,便把这事说清了罢。”
“这从将军府和良田庄铺被收已后,这后来的四处庄子,也是在慎儿做了探花当了编修后,一点一点的置办起来的。京中还有一处杂货铺子,年进出不多。这些家当加了起来,整个商府也就只能仅维持住一个开销。”
说到这顿了一下,叫了陈妈妈过来。待她来后附耳说了一下。
“去到内室把那锁有这契约的盒子拿了过来。”
陈妈妈颔首福了身,快速向着内室而去了。却听商老夫人又说道。
“如今慎儿你有官身在身,且妻室有丰厚的陪嫁,一房倒也不缺啥的。你大哥如今无官无职,只乃白身一枚。且家有小儿三口,你嫂嫂无多少陪嫁,不过一个沙地庄子,每年出点子西瓜果子卖了,却不够填牙缝的。既慎儿你也无意与你大哥争来。那母亲我便做了主。把这四处庄子拿了三处给他,京中杂货铺也给了他……”
听到这里宛清冷冷的扯了一个嘴角,只低了头的听她继续说道。
“这三处良田给你大哥,一处庄子果园留于我养老,我想着大房无财力,养得一房人来甚是辛苦,往后我的吃穿用度就从你们二房添补罢,你大哥一年只需给出养老银一百两便可。”
真真是好算计啊,如此不公平的分家,还留有一后手,跟了二房。到时倚着身份,倒也帮着大房一把。
宛清抬眼看了商老夫人一眼,却见她利眼如箭的看向自已,又开得口来。
“如今我这老太婆还没有入土,为免外人看了笑话,两房人可以分了家,但这府不能分了出去,到时还在一个府上。不过是日子各过各的,这也碍不着什么?你们可是同意?”
对于这样的分法,商正这一房当然是同意的,且老母在二房,就不愁将来要不到点东西来添补,这又不分府,到时,倒可以试着缓和一下,说不得又是一条路子可走。
大房两人同时说道。
“一切全凭娘亲做主。”
商影拱了手,宛清却快嘴一步。
“儿媳也无异,只是可否写了凭条,去往官府立个凭证?”
话毕,众人皆是脸色不好的看向了她,商影也是深看了她一眼。眼中倒是露出了丝丝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