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川闭了眼睛,正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只听得那花丛中哗啦啦一阵响动。
似是有什么大型动物躲在里面一般。
不敢惊动那东西,轻手轻脚的坐起来,看着消了肿去又肿起来的脚踝,把个梅涵文又在心底骂了个遍。
只听得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锦川急忙拖着肿了的脚踝,将身影掩进花丛中,仔细一瞧,好巧不巧,离自己不远处的假山石洞里,正在上演活色生香的场面。
到底见惯了风月,只觉得面上一阵阵发热,又怕被人瞧见,只得闷在花丛里。
锦川原不是好奇心强的人,听着那女子娇媚婉转的声音有些耳熟,便沉下心来去瞧。
赫然发现,这女子竟是梅家五小姐梅涵枝,只见她双眼紧闭唇齿溢出旖旎的呻吟,那男子看不清面容,只是隐约看见他壮实洁白的后背,如猛虎出笼一般狂热。
锦川羞得面色通红,双手掩面,慢慢将身子往后移,却发觉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之中。
正要惊呼,却被那人掩住嘴,随手伸手揽住锦川的腰,就势一滚,便滚进了花从深处。
那人将锦川放在地上,锦川一阵恼怒,正要呵斥那人,却发现他是自己夫君的哥哥,她名义上的大伯子,梅涵武,颇有些惊讶。
梅涵武眼神犀利,望着锦川的时候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面带微笑,竺意却不达眼底,对着锦川轻声说道,“弟妹,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那好丫环叶翠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
锦川不答话,只是眼睛却丝毫不掩饰探究的成份,梅涵武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见锦川半晌不语,梅涵武突然指着锦川的背后,惊呼,“他们追过来了,你看,你看。”
锦川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对梅涵武甜甜一笑。
梅涵武有些挫败,深叹口气,并没有再试探些什么。
早在郭北芸那里听说了这个三姨太能说话的事,可是,今儿一看,才发现,郭北芸似乎弄错了…
锦川下意识的舒了口气,惊叹刚才差点露馅,并不是锦川不怕那梅涵枝追来,还是梅涵武只顾着试探锦川,手指错了方向,梅涵武的身后才是凉亭的方向。
见锦川依旧傻笑,梅涵武的胆子跟着也大了起来。
梅涵武一向好色,大少奶奶偏又是个性子软的,一直也鲜少管他的事,也不敢管,惹急了,梅涵武必是对她一番手脚相加的。
到是郭北芸,自打她一进门,这梅涵武便不敢再乱来了,便是想找乐子了,也是趁着外出或者郭氏不在家的工夫。
三年来,除了纳了四姨太裴芳茹以外,再没纳过妾。
郭氏的手段可见一斑。
现下锦川落了单,梅涵武那颗色心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打杜弦月进门儿那天起,瞧见了锦川的模样,他便一直惦记着,这会儿四下无人,岂不正是成全于他?
想着想着,看锦川的眼神儿便不对了。
锦川也察觉了梅涵武的眼神有异,心中一个机灵,想也不想,便准备从这花丛之中爬出去。
到了嘴边儿的食物,梅涵武又怎么肯轻易放过她?
长臂一扬,立刻就扣住了锦川的下巴。
“三弟妹,有没有人说过,你才是这梅府女人里最漂亮的那一个…”
锦川只觉得遍体生寒。
眼下这副光景,可要怎么办才好?
梅涵武迫不急待的开始脱裤子,一手压着锦川的脖子,他常年习武之人,锦川一介女流,又不识武功,哪里是他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那梅涵武已然脱了个干净,奸笑着已然开始扯锦川的衣服。
“三弟妹,哥哥我想死你了…”
“早知道府里头藏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可我就是不能一亲芳泽,今儿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就让哥哥我好好疼你…”
“要我说,你这么个美人儿,跟着三弟那不懂风情的男人有什么用?倒不如跟了我,我保证那梅家的人没一个敢欺负你…”
锦川挣扎,却是怎么也挣不脱,情急之际,正准备喊人,只听得花丛之中一阵窸窣之声,紧接着梅涵武就被人从她身上拉开。
梅涵瑛一脸怒气,死死瞪着梅涵武。
“梅涵武,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相见,分外眼红,梅涵瑛更是毫不避讳的直呼自己大哥的名字。
见是梅涵瑛,锦川当下松出一口气来。
梅涵武似乎并不惧怕梅涵瑛,只是恼他坏了自己的好事,“老四,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吃亏倒霉的一定是你自己!”
梅涵瑛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冷冷的看着梅涵武,“大哥,今儿这事儿若是爹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呆在梅家么?”
“哼!梅涵瑛,你不用得意,一个私生子,也敢跟我叫板?当心我叫老爷子把你弄出府去!”梅涵武也不说话,径自拿起衣服穿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梅涵武一走,锦川整个身子一软,当下就倒在又湿又粘的地上,不想起来。
梅涵瑛生怕她有事,急忙将她从花丛里抱出来,放在干净的地上,“你…怎样?”
锦川摇头,只是眼睛还有些红,勉强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梅涵瑛见她精神状态不佳,也不多问,只盯着她脖子上的青痕出神。
“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锦川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便把昨天夜里祠堂发生的一幕说了出来。
上次若不是梅涵瑛帮她,只怕她早被大夫人拉去浸猪笼了,心底已然将梅涵瑛当成了可以信任之人。
听完她的描述,梅涵瑛点了点头,“这事颇有蹊跷,容我再查一查,过几日给你答复。”
锦川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半天只挤出两个字,“谢谢…”
梅涵瑛也不多说什么,只淡淡的道:“你这身儿衣裳也该换了,走吧,我送你回文华轩…”
二人一路无言,就在荷花塘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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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弦月虽然逃离了陶然阁,可这处罚却是逃不过,梅涵文一合计,便罚了杜弦月去厨房帮忙一个月,亦派了人严加看管,这次,必不能再轻饶于她。
虽然这样的惩罚稍轻,但对于杜弦月这样的千金小姐来说,却是足够了。
打小杜弦月就没吃过苦,莫说是洗菜烧饭了,便是头发都没自己梳过,乍一受这般苦楚,心中更是怨恨锦川。
只想着早日熬完了这酷刑,再把锦川弄个半死不活。
她的丫环白杏更是哭的两眼红肿不堪,看着灰头土脸的杜弦月,只恨不得吃锦川的肉、喝锦川的血才能解恨。
“小姐,你不必着急,这笔帐我一定给你讨回来!”
语毕,哭着离开了又闷又热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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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轩的偏院内,梅涵文坐在书房里心绪不宁,不断踱来踱去。
今儿那莹儿之所以肯帮金川,是他许了莹儿好处,可那个女人倒好,一点儿也不感念他的好,反而还和他置气,真是不识抬举!
本想冲到小院儿里找她理论一番,又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气量狭小,索性便叫了小厮送上酒来,独自一人居于房中,饮酒解愁。
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锦川的笑容来,清澈的眼神之中带着一点点狡黠,俏皮之中还带有一丝惑人,这当真是自己娶进门半年多的聋哑三姨太吗?
想来想去不知所以,甩甩头,有些茫然的出了房门。
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便一路沿着文华轩的荷花塘缓缓而行。
乍一离开文华轩,便听到细微的划破空气的声音,凝神一听,伸出便接住了,对着一株硕大的山茶花道:“出来吧!”
未几,便见一人自花树后谨慎而出,停在梅涵文跟前,“堂主…。”
梅涵文淡淡的应了一声,四下观望,见无人经过,又道:“昨夜派出去查青蛇口的人可都回来了?”
那人抱拳说道,“派出去四个,回来了三个,有一个兄弟被毒蛇咬了,今儿早晨才找到,面色发黑,这会儿大夫正在救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梅涵文有些动容,眉宇之间全是煞人的杀气,“好个歹毒的毒蛇,我势必要找到这帮东西的老巢,将它们一举荡平!”
那人却道:“我们已然打草惊蛇,这下他们肯定早就散开了,经这一战,他们势必早就隐藏起来,不给我们找到了。…”
梅涵文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嗯,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要继续寻找,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那人汇报了情况,便匆匆离开,一时之间,宁静的湖塘边又只剩下梅涵文一人。
看了看锦川小院儿的方向,当下不再犹豫,直朝着锦川的小院儿而去。
他就不信,她不说话,他还不能逼她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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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川一身泥污,原是应该早早回房洗漱一番的,可是现下的光景,她实在是没有心情。
刚刚撞破梅涵枝的奸/情,又被梅涵武拖进花丛里,若不是梅涵瑛,只怕她现在已遭了梅涵武的毒手。
这偌大的梅家,到底还有多少腥风血雨在等着她?
锦川越想越觉得心寒,只想着待这身子一好,便立刻离开梅府,永生永世不回这鬼地方。
荷叶摇摇晃晃,到处一片翠绿色,湖面上轻风盈盈,吹在脸上,顿时消弥了几分心中的不畅快。
看了看又肿起来的脚踝,试着站起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竟是直直朝湖面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