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涵瑛的字里行间不难推断出来,梅涵文对翡翠是真心的好。
锦川一想到翡翠的那个孩子是梅涵文的,对梅涵文生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好感突然也就没了。
这古时的男人哪个不是左拥右抱、三妻四妾?
想来那梅涵文也必不例外!
不免心里对梅涵文生出几分芥蒂来。
以后见了那梅涵文,她必然躲着走!
梅涵瑛又天南地北的说了一阵子,见锦川兴致缺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时辰不早了,我且送你回去吧…”
锦川没有拒绝,默默的点点头,两人便离开了凉亭。
当锦川在梅涵瑛的护送下回到文华轩的时候,叶翠早已等在门口,急得左摇右摆。
看到是想得开将锦川送回来的,目瞪口呆。
最后还是被锦川扯了扯衣服才反应过来。
锦川头也不回,也不跟梅涵瑛打招呼,径直回房间去了。
倒是梅涵瑛,满脸的失落,靠在小院儿的院墙上,看着窗影晃动,微微有些失神。
―――――――――――
锦川倒是个能藏得住事儿的,往房间里一坐,叶翠急忙把饭菜送了上来,也不知怎地,总觉得这饭菜不如平日的吃起来香。
叶翠见她行为举止不似往日利索,便出声问她,“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把个魂儿也丢了么?”
锦川下意识的望了望手中的筷子,这才惊觉,心间一片酸涩,竟是一直为那翡翠之事耿耿于怀。
勉强吃了个囫囵饱,看着叶翠收拾碗筷,只等她闲下来之时,才去查看了她脸上的伤势,许是那梅涵文给的药膏好用,也许是庞氏下手没那么重,这会儿,叶翠的脸上倒是瞧不出肿来了。
主仆二人说了一会儿子话,这话题便引到了翡翠身上。
一提到翡翠,叶翠便摇头。
锦川察觉她似乎对翡翠有所不满,问她:“怎么?你跟那翡翠相熟?”
也不知怎地,自打从庞氏那里听到了翡翠的事,便对这翡翠的事上了心,特别是翡翠和梅涵文之间的事。
锦川不由得暗骂自己八卦,可耐不住好奇,又找了叶翠来打听。
叶翠摇头,“不熟,我和她一点儿也不熟,小姐嫁进梅家半年,我与那翡翠认识也就是半年前的事儿,我跟着小姐进了梅家没多久,那翡翠就死了,我又如何能与她相熟?”
“今儿小姐提起翡翠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哦?”锦川打量着她,心下一紧,只觉得叶翠要说的,大约是与梅涵文有关的事,“什么事?”
叶翠伸长了脖子,四下瞧瞧,掩了站,这才道:“那是小姐进府一个月的日子,三少奶奶让您给她做衣裳,您手工活计好,又初来乍到的,自然是答应下来,花了约摸半个月时间,衣裳便做好了,送衣裳那天,您恰好身子不利索,便让我去送衣裳。”
“咱们这文华轩的夫人们本就住同一座院落,我辗转而行,快到三少奶奶院儿前时,听见假山后有哭声,当时也没太在意,只管提着脚尖儿往前走,可后来,我听到了三少爷的声音。”
“我听他们说什么孩子、官府,还有府里头不能让人知道这个孩子,一时好奇,就停了下来,借着假山挡着,我瞧见哭的人是翡翠,一旁站着的男人正是三少爷,翡翠跪在三少爷跟前,哭的跟泪人儿似的,手里捂着肚子,直说这是他唯一的血脉,我势必要替他留住了…”
“当时三少爷走过去,把翡翠抱起来,说:‘你不必伤心,这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待我办了这趟差事回来,便纳你为妾。’虽然他们说的话我不能学的一模一样,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是错不了的!”
“我当时没敢动,等到三少爷抱着翡翠离开以后,我才敢出来。”
“再后来,就听说三少爷出了远门,我一直想着也许这翡翠会成为四姨太的,谁知道,她连三少爷最后一面儿都没见着,就这么被三少奶奶逼死了…”
“想那翡翠也可怜,怀了三少爷的骨肉,竟然生生被三少奶奶逼死,天可怜见,像三少奶奶这样狠毒的女人,必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完叶翠的描述,锦川只觉得翡翠这孩子似乎大有文章。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拐弯抹角的又提起了二姨太。
说到二姨太的时候,叶翠直摇头,“这二姨太,只知道姓秦,跟三少爷是青梅竹马,原说应该她是正房奶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了二姨太,大约是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经常发疯,好的时候就安静的坐着,疯的时候谁也治不住,反正自打我进这梅家起,就没见过那二姨太,只知道是天天关在屋子里治病,不给她见人。”
锦川不由得猛吸一口冷气。
这秦氏受了这么点刺激就疯了?
是她对梅涵文用情太深?
还是这古代的女儿家心智太弱?
锦川想不通,只觉得自己绝计不会像二姨太那样,为了个男人就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
大约是想的多了,再加上风寒未好,便觉得脑仁疼,哼哼了两声,叶翠便来替她按摩。
叶翠的手劲有些浅,锦川轻声道:“再重点…”
只觉得叶翠松了松手,再覆上来时,已然加重了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只觉得一阵舒坦。
“嗯…”
锦川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轻吟出声。
也不知怎地,锦川只觉得今日叶翠的手似与往日不同,便问道:“叶翠,你这指尖上怎地会有茧子?”
想那叶翠,既是自己的贴身丫环,自是不必做那些粗活的,女儿家的手本就柔软绵和,怎地会有薄茧?
就连这气息似也与往日的不尽相同。
怎么…
好像是梅涵文身上的檀香味儿?
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男人一双好看的凤眸便落在她眼里。
饶是已经猜到是他,锦川这会儿子并不觉得惊喜,只觉得惊吓。
这男人,不是应该跟那庞氏在翻云覆雨么?
一想到庞氏,便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翡翠,然后就是梅涵文和翡翠之间有一个孩子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梅涵文的这双手碰过了别的女人,不干净。
想也不想,直接跳过,就避开了梅涵文的手。
“三少爷如此抬爱,我这小小的三姨太可担不起…”
脑子里总是浮现着庞氏跟他恩爱的场面,虽然不确定有没有发生过,只是心里头觉得膈应。
梅涵文皱眉。
好容易从庞氏那里脱了身,兴冲冲的跑过来看她,她倒好,爱理不理也就算了,指使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是这副如避蛇蝎的模样,当他是什么?
洪水猛兽?
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也没瞧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只觉得这女人越发的难伺候起来。
“怎么?又准备装聋作哑了么?”
锦川兴致本就不高,听他又出言讥讽,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淡淡的道:“三少爷风华绝代,勾勾手指便有无数美女主动爬上你的床,我这里却不同,我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一个人过日子,容不下第二个人。”
“三少爷既然嫌我又聋又哑,到别处去好了,反正你姨太太多的是,少我一个不少!”
梅涵文听她这话,也动了怒气儿。
想他堂堂梅家三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却独儿为她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操碎了心,偏生的,人家还不领他的情!
“把话说清楚,谁冲别的女人勾手指了?”
梅涵文一向养尊处优惯了,除了父母,谁敢用这般态度跟他说话?
亏得他对锦川上了心,若是换作其他人,早就一个巴掌打上去了。
锦川听他话里带针,也毫不客气,皱眉着鼻子看他,“我说谁,谁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自己去招惹那些女人,又哪来的一身骚?”
梅涵文气得说不上话来。
俗语有云: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果然如此!
他自问洁身自好,时下二十一岁,虽也曾有过云雨之好,却也只是少不更事的时候所为,尔今自打接任了清风堂以后,更是越发的不近女色了,怎么到了这女人嘴里,却是如此不堪?
当下也不再忍耐,朝着锦川直奔而去。
“把话说清楚,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锦川被他吓得后退一步,差点跌倒,男人长臂一伸,直接搂住了她的腰,紧紧箍在怀里,“我的三姨太,今儿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小爷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你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今儿我必定办了你!”
这男人越发的邪肆无所忌惮,锦川生怕他真的办了自己,急忙去推他的手,“梅涵文,你放开我…”
“你不知道我是病人么?”
“病人?”梅涵文突然冷笑。
“你见过哪家的病人如此生龙活虎伶牙俐齿的?”
锦川只觉得这男人如铜墙铁壁一般,竟是怎么推也推不开。
梅涵文见她脸色发红,知道她风寒未愈,本不想让她劳心费神的,但见她今日咄咄逼人,实在是有些生气,便决计给她一点教训。
将她抱的更紧,邪魅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吹一口气,低声道:“娘子可知,这风寒一病需要多发汗才能好的快,眼下夫君我却有一条令你发汗的好法子,不如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