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干什么?这五个字,让安若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想约你一起吃午饭吧!”小丁眉飞色舞,“不过,这男人真怪,就不能把话说完整点吗?还是平常就这么少言寡语惯了。”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安若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这男人想干什么?昨天,在警局门口,看他分明知道自己结过婚有丈夫。而且,一个从五年前就关注自己的人,肯定也清楚她有儿子了。
可如此大张旗鼓的,又是花又是卡,搞得人尽皆知,难道还想追她不成。
那厢,一对郝驿宸和谢雨璇夫妇,已经让安若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如果再来一位“言先生”……
安若拿起卡片,盯着卡片上的五个字,若有所思……
中午,还不到十二点。
安若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便早早收拾,换下白大褂,从抽屉里拿出化妆镜。
大概是天生丽质的关系,安若平时也不太注重保养,每日上班,只是薄薄的一层BB霜,敷衍了事。
可今天这位“言先生”,明显比她年轻。所以,安若花了点时间和心思,给自己补了下妆。
当她走出诊室时,小丁盯着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的她,目瞪口呆,“安医生,你们家的贺先生干了对不起你的事吗?”
安若浅笑,没有回答。
贺先生没干对不起她的事,而是,她下定决心要为贺先生办件重要的事。
安若考虑过,要想谢雨璇的手上拿回硬盘,除了通过郝驿宸,另一条捷径,大概就是可以利用这位“言先生”。
昨天,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出现在警局。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他和谢家关系匪浅。
否则,五年前,尚属少年的他,不可能出现在谢家的晚宴上。
而且,听他那语气,好像跳下泳池把自己救上来的人,是他!可救完人后,他为什么一声不吭,悄然而退了呢?
安若背着包,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低头看了眼手表。
准时十二点。
黑色的奔驰,从天而降似的停在她面前。
紧接着,那位“言先生”推门下车,他略带挑剔的目光,在安若俏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什么也没说,只是赞许地一笑,为安若拉开车门,请她上车。
在他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像一位受过良好教育,优雅高贵的富家子弟。
安若没有推诿,也没多嘴询问,上车,系好安全带。
对方反倒显得有点诧异。
“你的家人没提醒过你,不要上陌生人的车吗?”当他发动车子时,饶有兴趣地瞥了安若一眼。
“你不是认识我吗?而且,你不是说我还欠你一条命吗?”安若泰然自若,把车内的状况,用最快的迅速扫了一遍,想找到点能证明他身份或背景的东西。
可车内,没有任何精巧的小装饰,甚至没有女人遗留下的香水味儿。
这说明他独身,而且,不常载女伴。
“你,和五年前不太一样。”言先生趁着路口的红绿灯,兴味盎然地打量她,“那时候,你像位小心翼翼踏进仙境的少女,而现在,就像一位准备展开冒险的女间谍。”
呃?安若脸色一变,收回视线,她的目的性,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话说回来,言先生,当初真是你把我从泳池里救出来的?”安若狐疑。
“当然。”他胸有成竹,没了下文。
“那为什么,你把我救上来,又不见了呢?”
“浑身湿着难受。”
这是什么理由?安若觉得和他说话,着实费劲,“那,请问言先生你的尊姓大名。”
“言身寸。”他答得很干。
“言申村。”安若实在猜不透是哪三个字,又不好贸然追问。暗自琢磨了片刻后,又问,“五年前,你多大?”
“十八。”
“那时候,你在谢家干什么?”安若终于把话题,转入到她想要的正轨,“你父母带你去参加晚宴的?”
“不!”
他这三句话,一句比一句少一个字。
安若头疼,不知要如何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的东西。
“难道,你和谢家有亲戚关系?”
“算是。”
安若心里一阵窃喜,接着直截了当地问:“那谢雨璇是你什么人?”
这一回好了。他干脆三缄其口,不说话了。
安若无趣的吁了口气,“那你五年前有没有看到,是谁把我推下水的?”
其实,她对这个罪魁祸首并没有兴趣。但为了拉近和这位“言先生”的关系,她不得不围绕着五年前的话题反来复去。
果然,他又开口了,还是一个字,“有。”
但是谁,他偏偏不说。
安若头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榆木疙瘩。
她懊丧的挠了挠额头,追问,“那是谁?你看到的是谁?”
“男的,四十来岁,其余的我不方便说。”他藏头露尾,说了等于没说!
安若郁闷的叹口气,头一次面一个人,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言先生,那么请问你是做什么的?”
“公司主管。”
他还能回答的再简单一点吗?安若心里已经开始对他翻白眼。这男人,不,是这小子不知是要故意保持神秘,还是在和她玩猜猜的游戏!
“言先生,我想,我总该对一位想请我吃饭的对像,有个大致的了解吧!”安若这时觉得,想利用他,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大概比应付郝驿宸难一百倍。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要带你去吃饭呢。”他笑了,打了下方向盘,把车驶上一条通往郊外的高架桥。
安若顿时警惕的地看着他,他的笑容里,有种说出的邪魅和怪异。
她太大意了。
她以为对方送花给自己,就是想追自己。
却没想到,她对对方一无所知,而且,对方对她,似乎也刻意在隐瞒。
安若悄悄的把手伸进包里。
自从五年前,经历过安田的事件后,防狼喷雾和水果刀,一直是她包里常备的“卫士”。
眼见车外的道路越来越来宽敞,路上的车辆却越来越稀少,而路两边的行道树也越来越高,越来越茂盛,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农田,开始霸占自己的视野。安若沉下脸来,戒备地问:“言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姓言的冷不丁的冒出两个字,把车停在一块泥泞的田埂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