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云峰出去,回来我有话和你说。”永叔说完话,便不再看向紫茉,而是转身去摆弄他的那些药瓶子。
紫茉无奈,伸手拽过云峰,带他向外走。
一路上,云峰都嘟着一张嘴,十分不情愿,可他又最怕紫茉生气后,不再理他。于是只好乖乖的随他的侍从而去。
“永叔,我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云峰?”紫茉一溜小跑回来,迫不及待的问着。
“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也是时候告诉你这一切了。”永叔拉着紫茉的小手,让她坐下,紫茉不禁皱了下眉,永叔表情好奇怪,他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二小姐,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你娘亲的事情。”永叔又叫她做二小姐,他脸上又恢复到下人那种恭谨的表情。
关于娘亲,紫茉只知道她名叫凌若凝,是秋家的丫鬟。她一直觉得永叔要不是娘亲的恋人,就是当年曾暗恋娘亲,否则怎会这样照顾她。
而且那个凝脂香粉的命名,说不定也和娘亲有关。
但是她没敢问过,有关娘亲的事是永叔的禁忌,每当紫茉无意中提到时,永叔都是一脸的悲痛。
“我娘亲,永叔,你终于肯告诉了吗?”紫茉难掩心中的期待,有哪个孩子不想了解自己的娘亲呢?
“你娘亲的名字,你是知道的。不过我没有告诉你,她原本不是个丫鬟,她也是位千金小姐,你的外公就是本朝最有名的太医凌初尘。”永叔开始讲述往事。
紫茉注意到,永叔提到娘亲名字时,眼神是温柔的,可是讲到外公时,却又涌现出痛苦。她不敢插话,只是紧紧盯着永叔,静静的听着。
“你外公医术高明,曾是太医院的院首。只因当年的一场宫闱纷争,把你外公牵连了进去。皇上念及他也曾是忠心一片,侍候皇家,便只是抄了家,把你外公发配到边疆,家眷全充了奴。”永叔的眉头拧的更紧,眼里的泪水也是忍了几忍。
“永叔,您怎么知道这些的,是听我娘说的吗?那我外公现在还活着是吗?我外婆呢?”紫茉小声的问着,永叔抬了下头,大概是为了不让泪水落下,他又继续讲下去。
“我是一个孤儿,幼时为你外公收留,然后就一直跟随在他身边。你外公已经不在人世了,你的外婆更是在凌家被抄时就不在了。你外公悲伤过度,还没到流放的地方,半路上就过世了。”永叔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决堤而下。
虽然永叔所讲的这些亲人,从未见过,但是血浓于水,紫茉也跟着落了泪。
“老爷临在发配时,我曾对他发过誓的,一定会照顾好小姐,可是我却食言了。她被人糟蹋,未婚生了女,却连个名分都没有。我愧对老爷啊,愧对他和夫人的养育之恩啊。”永叔越说越痛,哭声也渐大起来。
“永叔,您不要哭了,我想外公一定不会怪罪您的。您不是把我抚养长大了吗?是娘亲的命不好,怨不得他人的。”紫茉看永叔痛哭,自己心里也难受的紧,轻轻的拥着他,安慰着。
永叔紧紧的拥住紫茉,哭得更痛,仿佛要把这些年压下的悲伤通通发泄出来。
紫茉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一动不动。虽然知道了自己娘亲的一些事情,但是这和自己一定要嫁给云峰又有什么关系呢?
“永叔,你和我讲得这些和我要嫁人有关吗?”紫茉抬起头,望着永叔,小心的问着。
“你要给你的外公外婆还有你的娘亲报仇,要报仇就一定要嫁给云峰。”永叔的话让紫茉更是一头雾水,眼睛瞪得更大。
“害的你外公一家被抄的就是当今的皇太后。”永叔说这句话时,把声音压低了,可对紫茉来说,却是耳边响起了一声惊雷。
“皇太后?永叔,您越说,我越糊涂了,我嫁给云峰,就能杀了皇太后?这两者有何关系?”紫茉头一次说话声音发抖,和皇家扯上关系,她的小脑袋还不搬家?
“当年皇太后还是妃子的时候,为了争宠,除掉其他妃嫔,设计说有人下药要流掉她腹中的胎儿。虽然并无确切证据是你外公所为,但是那药确实是从太医院拿出去的,你外公又是院首,难辞其咎。当时皇上大怒,处罚了一切牵连在内的人。”永叔说得很是激动,紫茉觉得他箍在自己身上的手都加重了好大的力。
“皇家每年都会举办百花宴,由皇太后主办,被邀的女宾都是出自世家。慕家就在受邀之列,你若是嫁入慕家,自然也会参加。到时你就伺机,杀了她,为你凌家报仇。”永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可是紫茉还是有些疑问。
“这桩婚事,不是您策划的吧?”紫茉离开永叔的怀抱,往旁边挪了挪。
“本来是想我自己去的。那回春膏中,我已经放了些东西,但并不会让她怎样,还需一剂药引,才能致她的命。且这毒也需够了分量才行的,算了时间,差不多就是明年百花宴的时候,那时参宴的宾客众多,我本打算找原先的熟人,借机乔装混进去。但是接近的机会,不是很大。你就不同了,慕家与皇家一向交好,经常会私下里接见。你成功的机会要大上很多。”永叔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都绽放出光芒。
“我真的一定要嫁给云峰吗?我一定要报这个仇吗?”虽然紫茉对外公一家的遭遇感到悲伤,但是那与听别人家的故事没什么不同,让她就这样豁出生命去报仇,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紫茉,你在说什么?那是你娘亲一家的血海深仇,你身上流有凌家的血,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唉,果真女儿像父亲,你还是同你那冷血的爹一样啊。”永叔冷冷的看着紫茉,她本想再辩驳几句的,可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我和那个人不是一样的,云峰我嫁,仇我会报的。”紫茉嚯的一声站起,很郑重的对永叔发着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