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吱呀”一声,千钧一发之际,门从里头被拉开了,耀眼的明黄映入眼帘。
“什么事连太后也惊动了?”一道慵懒疲倦的声音传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这才回神,纷纷下跪行礼。
太后轻轻蹙眉,走向裴逸轩,脸上满是担忧,“怎的脸色这么难看?”
裴逸轩并不急着让跪着的众人起身,稍稍往后退了退,不让太后接近,“太后无需多挂心,朕只是怕其他几位皇弟将病染了去。”
“哀家无碍的。”裴逸轩的动作让太后稍显不悦。
裴逸轩没有多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的意思,伸手挥了挥,示意身旁的侍卫都下去,跪在地上的侍卫纷纷起身,向外走去,其余的人仍旧只是不动声色的跪着。
稍稍正了正身子,裴逸轩好整以暇的望向跪在地上的符远征,“方才符大人呼着要誓死面圣?”
“回皇上,是老臣,老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啊!”符远征一听到裴逸轩问起,赶紧发挥方才那套,开始哀嚎。
“收回成命?”裴逸轩轻声重复到,顿了顿,尔后又开口,“那便是已知晓朕的意思了?”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问话,可偏偏从裴逸轩的嘴里问出来,就让符远征莫名的一个哆嗦“臣……老臣,皇上,这万不可冒险为之啊!”符远征索性心一横,又搬出了老臣的称号。
“前去救援并非冒险,又何来冒险一说”
“可是,皇上”
“好了。”裴逸轩轻声打断了符远征,口气里并无半丝不耐,可却让符远征生生的住了口,硬是不敢再多说半个字,说着状似才看到跪在另一侧的符梦琪一般,“德妃也来了?”
被点到名的符梦琪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太后便出声解围,“方才德妃与哀家在赏花,听到了便一道过来了。”
“是谁扰了太后赏花的兴致,再有以后,绝不轻饶。”裴逸轩沉下脸,扫过众人。
“既无事,皇上回去歇着吧!”太后笑颜依旧,伸手微微示意了一下。
“恭送太后。”裴逸轩微垂首,其他人亦随着跪恩。
“德妃”太后轻唤。
还在吓的神游的符梦琪听了,却不敢起,因为裴逸轩不作声,太后望向裴逸轩,裴逸轩这才缓缓开口,“都起吧!”
“谢皇上!”所有的人谢恩,起身,包括几位王爷。
谢了恩,符梦琪顾不上麻木的膝盖,赶忙福了福身,随着太后一起离开了。而一边的符远征还想着再力挽狂澜,不断的向太后和符梦琪使眼色,太后的步伐未减分毫,直到连身影都消失,符远征这才死了心。
太后离开后,裴逸轩也转身走进内殿,对留在屋内的三位王爷和一位宰相不多加理睬。一边的余达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请走几位大爷。
刚转身进入内殿的裴逸轩一把捂住右肩,“皇上”一旁的单风赶忙上前搀扶,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裴逸轩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大碍,单风搀扶着裴逸轩朝榻走去,直到确定外面的人都已经离开,单风才敢出声,“主子,还是先换药吧。”看着裴逸轩愈加苍白的脸色,单风忍不住说到。
“再等等。”裴逸轩紧抿着苍白的唇,额上已冒出一层细汗。
单风无法,只得立在一边候着。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门口终于有了响动,余达打开门,进了殿内,转身连忙关上大门,“都安排好了。”
听完,裴逸轩点了点头,单风这才上前拉开明黄的龙袍,时间太长,里面白色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湿,与明黄的龙袍沾到一起。
单风稍稍用力,撕开衣服,裴逸轩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可是一边的余达却忍不住了,“皇上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管是非,先朝单风叫嚣。
“路上遇袭了。”单风眼角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专心的处理着伤口,一边冷冷的回答。
“什么?遇袭?这怎的还能遇袭了呢?那你都干什么去了?”余达似是铁了心要把所有的事都往单风身上推了。
单风手下顿了顿,并没有回答。
“怎么到现在还没好?什么时候伤着的?”余达见单风不回答,自发的换了个话题。
“方才皇上自己打的。”这回单风倒是答的干脆,
“什么?”余达惊叫一声,口气里满是讶异,尔后颇为不赞同的开始唠叨,“皇上啊,您的龙体重要啊,您伤的这么重,让奴才如何是好啊,龙体”
裴逸轩闭上双目,打断了余达的絮叨,“不逼真又岂能让他们轻易离开?”
说到正题,余达忍不住说到,“奴才以为几位王爷尚可拦住,岂料太后也给招惹来了,太后一向与宰相不合的。”
“她不过是借那个老家伙的愚昧一用而已”裴逸轩说着,嘴角泛起冷笑。
“可明明是大学士与宰相起了冲突,太后不该帮着大学士吗?”余达不明,这太后一向与大学士一伙的,明明这次大学士与宰相都闹到台面上了,这厢帮衬宰相不是明着不给大学士面子吗?
裴逸轩不作声响,唇角的冷笑愈发加大,
余达看了,更是不明所以,这皇上这笑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明白还是不明白,“以前在朝堂上再怎么争执,一旦扯到文将武将,大学士与宰相定是一条心的,可是偏偏这次,”余达皱着眉望向裴逸轩,没有继续往下说。
可是裴逸轩还是紧闭双眸,不发一语。
“莫不是与太后有了冲突,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余达继续猜测。
“就一定是有冲突,不能是另一种合作?”终于,裴逸轩不再沉默,短短一语,破解个中奥妙。
余达幡然醒悟,原是如此,“大学士故意激怒宰相,又刺探司徒将军,为的就是让宰相面圣,而后太后出面,来寒烟殿一探虚实。”余达愣愣的总结,这一唱一和的,连他都差点着了道。
裴逸轩在心里冷笑,不愧是自幼就在宫中生存,他只消一句话,余达就能准确的揣测圣意,能服侍先皇和他,也是需要点能耐的。
“人带回来了吗?”就在余达思索之际,裴逸轩开口问道,
“已经在路上了。”余达还未明白,单风便开口回答了。
“恩,回来了就送去昭华殿。”裴逸轩听罢,又吩咐到。
“是。”单风垂首领命。
裴逸轩摆了摆手,两人收拾好后一同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