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坐回到椅子上，精神并不大好，拿起手边的糕点，塞进嘴里，味道就是甜甜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没吃饭，人都没什么精神。哎，好忙啊……一天要应付几拨人，莫翰应该没这么难应付了。
看来以后这样一拨一拨的应付是家常便饭了，她以后一定要定时吃饭，否则就会像今天这样。
想着些有的没的，全禄已经将人带了进来。
进了殿内，莫翰还有些不在状态，他还在回想方才与谢家两姐妹擦身而过的一瞬。想着，脸色又下沉了几分。抬头看到前方主位上坐着的若汐，忍不住冷哼。
若汐不理会莫翰的态度，对着一边道，“碧彤，秋烟，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娘娘。”碧彤与秋烟等人恭敬的福身，只是秋烟出去时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给贤妃娘娘请安。”秋烟等人刚退下，莫翰就假惺惺的给若汐请安，嘴上虽是在请安，只是那口气，颇为不屑。
若汐端望着几丈之外的莫翰，并不说话。
若汐不答话，莫翰继续说道，“贤妃娘娘这日子过的可甚是舒心啊……”
“还可以。”若汐看了看手边的糕点与浓茶，她到现在午膳还没用呢！
“微臣倒是不知晓那句莫翰无碍的，竟是这么个无碍法的。”莫翰听罢，终于无心与若汐再多绕圈子，进入正题。
不过若汐听了，倒是有些诧异的，她不是很明白莫翰的意思。“莫将军迟了这么些日子来见本宫，就是这么谢恩的？”虽然不明白莫翰到底是何意，但是若汐心里也是生气的，怎么说也是他跑到华锦殿来求她的。
“微臣倒是也想早些日子来呢，若不是皇上不准，微臣定是在第二日便来‘好好谢恩’了。”莫翰咬牙切齿到，尤其是那“好好谢恩”四个字，说的极其艰难。
愈发的感觉到莫翰的异样，昨日在李太妃生辰宴上，他的眼神已经让若汐觉得奇怪了，今日这一出更是让若汐不解。还有裴逸轩不准又是何意思？
“那今日倒是准了？”
“今日犒赏大军，微臣定是要把握住机会的，否则等微臣回了北疆，都不得机会来给娘娘谢恩，那岂不是微臣罪该万死了。”莫翰冷声到。
若汐颇有些无耐，“那就对着本宫这般横眉竖眼、冷言冷语的谢恩？”
莫翰终于再也忍不住，低吼出声，“敢问娘娘觉得微臣该如何呢？谢谢娘娘为了微臣这般毫无顾忌的诋毁微臣吗？”
“莫翰，当初是你来找我想办法的。”听到这里，若汐明了，看来是来问罪了。难怪之前看到她就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呢，也是，在古代，这种癖好也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一点的。
“那你也不用寻这样的借口啊？本将军堂堂启云国的镇北大将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那种癖好？”说到最后，莫翰的声音逐渐变小，究竟是什么癖好，他终究还是觉得难以启齿的。
若汐小声的解释，“可这也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因为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她才能肯定谢家那位三小姐定是不能接受，这样才是十成的把握。
“本将军堂堂七尺男儿，潇洒不羁，做事不拘小节，英勇善战，从来都秉承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宗旨，试问这样的男儿岂会有……有那样的癖好？”莫翰激动的嚷嚷，嚷嚷之余还不忘记狠狠的夸赞自己一番。
那也有可能是小攻的啊……若汐在心里嘀咕。若汐小声的劝导着，“不要这么激动么”
莫翰丝毫没有不激动的迹象，“在战场上，本将军带领数万兄弟上阵杀敌，从来都是冲锋陷阵，将生死置之度外，誓与兄弟共存亡，试问这样豪迈的本将军又岂会有……有那种癖好？”
就是因为只有这数万兄弟，这样才更危险么！若汐在心里暗暗想着。
莫翰还在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却不知方才的一番番豪言壮语早就被若汐歪曲成另一番的意思了。
虽然若汐听着头皮发麻，但还是忍不住劝解，“不要这么大声么，让人听到不好。”
“整个皇宫还有谁不知晓？我还怕让谁知晓啊？”听到若汐这句话，莫翰更加大声嚷嚷，仿佛到了濒临爆发的临界点。
整个皇宫都知晓了？
那为何她不知晓整个皇宫都知晓了？
若汐想着又看向濒临爆发的莫翰，小心翼翼的开口，希望自己不要引爆导火索，“那本宫放话出去，说是本宫故意污蔑你的，为的就是让谢姐三小姐主动退婚。这般为你澄清，然后让皇上重新下旨为你指婚，然后你带着谢家三小姐去北疆双宿双栖，举案齐眉，剩下本宫要么被砍头、要么被打入冷宫，反正是死是活你也就无需理会了。”若汐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脱口而出一番话，说着还头一昂，做出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
“你……”莫翰听完这么一番话，再望向若汐那幼稚与夸张的表情，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汐无辜的望向莫翰。
看着若汐，莫翰突然叹了口气道，“司徒若汐，你真的变了很多。”
若汐心下一堵，是么！“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吗？那以前又是什么样的呢？”
莫翰敛了敛方才的情绪，“总之不像现在这般无赖。”
“你是说我在北疆不是这样的，还是说我在三年前不是这样的呢？”若汐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哦，不，应该是四年前了？”
若汐显然看到方才莫翰情绪的异常变化，她没有准备这么容易就让莫翰糊弄过关，他可能知道三年前，不对，应该是四年前的事情。莫翰越是这般，她就越想知道。
“在北疆喽，在北疆你才不敢这样耍赖，在北”
若汐沉声打断了莫翰的胡诌，“莫翰，四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在北疆数十年，我又岂会知晓三年前还是四年前启云城内的事情呢！”莫翰突然一改方才的愤怒，眼神也不再瞪着若汐，转而飘忽不定的望向四周。
“莫翰”
莫翰蓦地出声，打断了若汐，“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北疆了。”
那略带哀伤的低沉嗓音，那迷离的眼神，一时让若汐有些措手不及。终于，若汐不再追问，“什么时候走？”
“没几日了。”莫翰笑了笑，接着到，“记得上次我去北疆，是过了八九年才再见到你，如今这次走，却又不知要过多少年再见你了。”莫翰努力的翘着嘴角，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外泄。
若汐的情绪被感染着，她到北疆之后，并未多见过莫翰，莫翰基本都一直在外，即便不作战，也在外巡视，很少在大营。只是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开心的，也许是以前留下的感觉吧，她现在多少是有些不舍的。
“记得第一次去北疆时，我们拥抱了一下，然后我便带着那份好运驰骋沙场，几乎未尝败绩。可是上次你从北疆离开，我却未来得及赶回来，结果那一战我竟输了。这次若是不抱你，你说我会不会一回北疆就打败仗呢？”莫翰笑着问，这样的莫翰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那为了北疆，为了启云，不抱一下岂不是罪过了？”若汐打趣着，已然从座位上起来。
莫翰上前几步，上前一下拥住若汐，闻着那独属于她的味道。他在她耳边轻声到，“在宫里好好照顾自己。”
“在战场上好好照顾自己。”若汐亦然。
轻轻的放开若汐，莫翰换又换上气鼓鼓的表情，“别以为这样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了。”
“以后娶个妻子证实就可以了，到时候再说本宫看走眼了也不迟。”若汐知晓莫翰此时已经消了气，便也不甚在意了。
莫翰退后两步，与若汐保持一段距离，躬身弯腰，“微臣告退。”说着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点准备都没有给若汐，看着那在若汐看来还稚嫩的背影，若汐心下一时百感交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是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心情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