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日是给太后请安的日子。”清早秋烟就大着胆子在内室门口叩了几声,等待若汐的回答。
里头随即传来若汐的声音,“恩,去给本宫告假吧。”
“娘娘可是有何不适,是否要传太医?”碧彤一听,立刻就紧张起来。
若汐又道,“无事,头疾而已,你去一趟安怡殿吧!”
碧彤听罢,思索片刻,才答,“是,娘娘。”
门外,秋烟与碧彤对视之后,大家均是看到对方眼里的担忧,但是此刻谁也无法子做些其他的,也便只能随着去了。
“碧彤。”
碧彤刚准备转身,便又听到里头若汐传来声音,她忙的应答,“是,娘娘。”
只听若汐又道,“若是看到德妃,她加以为难,你便说是本宫说的,昨日那一夜算是本宫赏赐她的。”
“娘娘。”碧彤听了,“噗通”一声,竟是隔着门跪了下来,“娘娘,此话大不敬,使不得啊!”
“大不敬的是本宫,若是皇上要处置,本宫陪葬便是。”隔着门,碧彤听到若汐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不大清脆。
“奴婢不敢,娘娘万不能拿自己的千金之躯说事。”
“那便去吧。”若汐又道。
“是。”碧彤唯有应答,看了眼秋烟这才离去。
屋内,若汐还靠在床柱上,天还未亮之际,她就醒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睡过。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这样的日子她后悔吗?她有的选择吗?
碧彤从安怡殿回来之后,还有些心神不宁,如若汐所料,德妃符梦琪看到她出现,就上前来炫耀了。本意是要她带话给若汐,却被碧彤抢了先,将若汐要转告的话全数说给德妃听。结果可想而知,德妃好一顿训斥,甚至想要动手,还好被良妃拦住。
那欧阳凌兰也是深深的看了碧彤一眼,碧彤只说若汐不舒适,要告假,欧阳凌兰说会转告太后与太妃,碧彤便告退了。走时,符梦琪还不忘记狠狠的瞪了碧彤一眼,那一眼,碧彤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回来就看到内殿外室没有人,跑到内室,才看到秋烟、半梦等人走在内室门口跪着,碧彤赶紧上前问道,“作何?”
“劝娘娘用膳呢。”菱香小声的回答。
碧彤走到最前面的秋烟身旁,看到秋烟红着眼睛,眼睛有些发肿,“怎的哭成这般了?”碧彤不解的问,不就是劝娘娘用膳吗?
“我担心嘛,娘娘都两日未进一滴水了,现在还说没胃口。”秋烟扁着嘴说。
“那你就这般劝?”碧彤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奴才,颇为无奈。
“当然不是,我还有方法,若是这样不行,我就让大家一起绝食,直到娘娘吃了为止。”秋烟不满碧彤的态度,嚷嚷道。
身后一众跪着的奴才赶紧垂下头,他们可没有答应。
碧彤白了秋烟一眼,真是不知该怎么说她是好,“若是华锦殿的人全部绝食了,谁来打扫卫生,谁来照顾娘娘啊?”
“这个我没想过。”秋烟低声嘤咛。
“何况本宫也未说要绝食。”“吱呀”一声,门被打开,若汐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青丝垂于身后,若汐随意绑着,披了件外衣去开门,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样的对话了。
众人回神,赶紧给若汐行礼。、,“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平身。”若汐说完转身回去。绝食、寻死,她又岂会,之莲的仇她还未报呢!
“谢娘娘。”一众奴才在碧彤指挥下全部起身,因为跪的太久,起来的时候都有些艰难。碧彤刚想进去,突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传皇上旨意,奴才余达求见。”
碧彤看到走向床边的若汐身子稍稍一顿,很快便恢复了。定是余达在外面没有看到人,直接在外头喊了。
一个小太监收到碧彤的指示,先出去通知余达。碧彤又朝向若汐,“娘娘,余达求见。”
“宣吧。”若汐坐到床上,才缓缓开口。
“是,娘娘。”碧彤应了声,亲自出去告知。
带着余达进了内室,余达赶紧躬身行礼,“奴才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来吧。”若汐的声音很小,听的出没什么力气。
“谢娘娘,近日天气转凉,娘娘又似胃口不佳,奴才奉皇上旨意,给娘娘送了盅燕窝粥来。”余达说着将手中特意在热水里烫着的燕窝粥递给碧彤。
碧彤心下是松了口气的,看来是皇上先示好了。
“如此,本宫多谢皇上。”若汐轻声说道。碧彤听到若汐如此说,心下更安,走进内室,走到若汐身边。
看到如厮情景,余达内心也是高兴的,昨日皇上怒气之大,是罕见的。
盖头掀开,一阵浓郁的香味在内室传开,若汐柳眉稍皱,一摆手,将碧彤手里的燕窝粥推远了些,“闻着难受,倒了吧,给本宫弄碗白粥来。”
碧彤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动作,僵硬着身子,转过去看余达,余达也被吓的愣住,这御赐的东西哪能说倒就倒了的?即便是御赐的毒酒,皇上要你喝,也是得喝的,更何况是这碗用来修补关系的燕窝粥呢?
即便是不想喝,那也不能这般公然啊!余达如是想着,赶紧开口,“娘娘,若是没有胃口,稍晚些热一热喝,味道也一样的好。”
若汐正色,沉声说道,“本宫不想吃,碧彤,倒了。”
“娘娘……”碧彤踌躇着,就是不敢动手。
就在碧彤还踟蹰之际,若汐已然掀开被子起身,徒手拿起那盅滚烫的燕窝粥,走到铜盆旁,一骨碌全数倒进了铜盆。
“娘娘!”碧彤回神,跑向若汐,将若汐手里的空碗拿了回来,放到手中的木盆里,即便是空了,手上还是被烫的有些红了。
“给本宫做碗白粥来。”若汐转身,也不理会的碧彤,将手缩回袖口,身上的外袍掀起一阵冷风。
碧彤无耐,将手中的木盆连带着空空如也的碗递给余达身后的太监。
“奴才告退,娘娘好生歇息。”余达躬身告退,此刻他头疼的是怎么回去禀告,看来,有阵子自己不得安宁了啊!
余达走后,碧彤亲自将铜盆里的粥收拾了,吩咐菱香去膳房做了碗白粥。大家都惶惶不安,唯一庆幸的估摸着是让若汐肯喝一碗白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