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排平房内的一间房子里,传来一个苍桑的声音,光听声音,这个说话的男人,就显得是那么的力不从心。而且听那说话的语气,还带有点哮喘,因为他说话时,总是带有呼呼的声音。
回看屋内,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弯着微驼的背,这个背应该是长年靠劳力工作导致而成的。在男人的对面,站着一个小伙子,一个年纪在二十四五的小伙子。只见小伙子留着一头的黄头发,脸上一抺不驯的笑容从嘴角闪出,两眼恨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父亲。
“唉。”父亲见儿子这么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他压根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再看看家穷四避的房子,再想起自己这快入土的身子骨,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是感到又爱又恨呀。
“不要给我说那么多废话,你生我下来,就有责任把我养好,现在老子没钱花了,你就得给老子钱。”小伙子冲着眼前的父亲,把眼角往上一挑,看着年老的父亲说道。
“你,你还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小子,我说过了,老子没钱,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拿去,你早拿走了,老子还真是解脱了。”听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称老子,年老的父亲无力的睁大了双眼,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教子无方呀,古语有云,子不教父之过,儿子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跟自己当除的溺爱是离不开的。但是……老人想起早前的事,眼角一滴泪花悄悄的落下,但眼前的孩子却混然不知。
“好了,别在这里跟我说教了,快点给钱,我还得跟朋友出去玩呢。”这时小伙子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下,又再次跟年老的父亲伸手要钱。
反正这跟父亲要钱,父亲说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只要他愿意给他钱花,就是给他打一顿又何妨。小伙子想像着父亲给自己钱时的样子,他就感到好兴奋。
“没有,老子从今天开始,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你要是有本事,就给老子挣钱去。”父亲想了想,手收了回来,伤心地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儿子,恨恨的说道。
他老了,干不动了,他还得留点钱来养老。父亲看着眼前的儿子,自己要想靠他养老,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既然儿子靠不了了,那就只有靠自己。所以不管为了什么,自己今天都不能再给他钱,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有所成长。
“我一没本事,二没工作,你让我上哪弄钱去。”见父亲那个样子,小伙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收回手,无力地看着父亲,要不来,就用苦肉计,这是他最常用,也是一直有效的。
“这我管不着,你去捡垃圾也好,去抢银行,去杀人放火都好,总之不要再想能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父亲看了儿子良久,然后把头一转,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说这话像是在赌气,但是孩子却是当真的,只见他恨恨地看着父亲,“好,你说的,我就去抢,抢不了人,我就去抢银行,等老子有钱了,我要让你求着来见我。”小伙子固执地说完,甩头就往外走去。
他长这么大,父亲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不管自己曾经要多少,父亲都会给自己。虽然也是说教半天,但是像今天这样的,还是有史以来的头一回。
“你,你这个不孝子,咳咳……”孩子的话让年老的父亲气得手直抖,看着往门外走去的儿子,伤心的叫了起来。完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于伤心,整个人都用力的咳了起来。但走出门的儿子,却是充耳不闻。
就因为父亲的看不起,就因为身上没钱,就因为想证明给父亲看一下,自己也可以做到。于是在他的怂恿下,伙同一帮地皮组织了一次抢劫,没想到,很快他们就得手了。
有了钱的日子,就像神仙一样的快活,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更加疯了。公交车上偷钱那是小事,半夜抢路人钱财也不在话下,就连咂人店铺,抢钱抢物都习于为常。
慢慢地,他们养成了好吃懒做,钱来就抢的习惯。一起伙同一帮朋友,举行了一次大的抢劫,只是没想到会遇到那个神经病的女人,害得他钱没抢成,还丢了性命。
杨旭炎回想起之前的事,越想越气,那个女人,他早就发现了。本想着看她的样子闷闷不乐的,于是一时则隐之心发作,没有拿她来作人质。谁知这个女人不知足,非要没事生事,往他们跟前凑。
想起她的眼神,竟然让稍有浮澡的杨旭炎平静了下来,这个女人,脾气竟然这么犟,都不知她安得什么心,竟然要跟他同归于尽。
想起那个女人,杨旭炎又想起当时的情景。如果不是有她的出现,相信现在他们都是百万富翁,活在那个世界的任意一角,快活似神仙。
“放开她,让我来做你们的人质,”就在匪徒拉来一个孕妃与押运员做人质时,没想到她竟然对着他们大叫。
凌仪看着孕妇投过来的眼神,知道她很需要自己搭救,她也很想去救她,可是她害怕。从地上站起来的凌仪,做了几次深呼吸,就在西服男发现她的异常举动,并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时,凌仪抬腿走上马路,来到离他们一两米远的地方站住并大声的说道。
孩子是无辜的,自己本来就想了结生命,既然如此,何不换下她,也好让自己在死之前,积点阴德,也许死后不会那么痛苦。再说了,自杀死与救人而死,两者之间在性质上是有差别的。但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死,只是换种方式而已。
她主动上前来申请做人质,这让边上的四个匪徒惊了下,大家都用不敢相信地眼神看了下西服男,又齐刷刷地看着凌仪,怀疑她的动机。
“你,凭什么?”竟然还有人主动要做人质?西服男正了正眼神,看着凌仪,声音冰冷的从鼻子里哼了出来。
凌仪的声音虽不大,但是站在四周的人都听到了,大家都睁大了双眼,秉着气息。不敢相信凌仪这么一个女孩,竟然敢上前跟匪徒叫板,还试图用自己跟匪徒交换人质,于是一时间,四周议论声吩吩响声。
“她不要命了么?”
“胆子真大。”
“这是谁家孩子,真是好样的。”
“看你们这些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帮忙,竟然要一个女人前去,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看热闹。”
“我是不敢,我不是男人,那你干吗不去。人家是女人,你也是。别尽是站着不嫌腰瘦疼,尽拿老子说教。”
“那些警察怎么还不来呀。”
凌仪的冲动,一时间引起四周看热闹的人,纷纷对她议价纷纷,有说好的,有说坏的,还有说着说着就吵起来的。总之形形色色的都有,却没有一个人真正上前来解围。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凌仪没有转头去看,而是用一双清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西服男,不打算放过他眼中的任何一个表情。
“不凭什么,我只是想换种方式了结自己的人生,既然如此,何不让我换下她们。你看,”凌仪伸手指了指被他们挟持的孕妃。
“她都快要来生了,孩子是无辜的。佛曰,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就全当在积阴德。还有这个押运员,他已经吓得全身无力了,你们用他还不如用我。”凌仪一边指着孕妇与押运,一边说得大气凛然,说得她好像有很伟大的心胸。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西服男正眼看着凌仪,眼中露出诧异的眼神,但眼中更多的是惜怜。
“你们只是需要个人质,好让你得到钱,让你们安全的离开,我是凌家小姐,只要有我做人质,保证你们可以安全的离开。放了这个大姐跟这个押运员,如果钱不够,我可以让我爸爸给你们钱,只要你们不伤害他人。”
凌仪也不再害怕西服男的眼神了,她跟他做着交易。凌仪眼中流出坚定的神情,一种不容许更改的表情。凌仪一边说,一边留意着远处的警车,听那个声音,很快就要到了,在这一刻,凌仪真想对天大呼,警察同志,能不能快点来呀,这里就要来出人命了。
“好,放了他们。”西服男盯着凌仪看了好一阵,好像在思考凌仪的话,又好像在打着什么算盘,就在凌仪以为谈条件失败时,终于见到西服男转头看向边上的迷彩男与其它的匪徒,要他们放了孕妇与押运员。
想起往事,杨旭炎有点痛苦的闭上双眼,自己当时都有些后悔了,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死死的抱着他。要不是为了兄弟,他还真打算就此放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让他又活了过来。
既然他能活,相信她也行,只是不知她在何方,不过没关系,他现在是王爷,有钱有势,有人有力,相信于他的能力,要找出她,绝对不是一件难事。只是这人海茫茫,要在这陌生的世界找一个不知名不知姓的女人,还真的是有小小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