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父母是不为自己儿女的婚事操心劳神的,尤其是当妈的,孩子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就是心肝,那就是宝贝,有谁希望自己的子女结了婚,却又过不上好日子,吃苦受累呢?这就是所谓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往往父母与孩子的想法又是大相径庭,长辈都想为晚辈安排好一切,这样他们也就放心了,这辈子的任务似乎也就圆满了,但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得太多往往却是适得其反。
郑静一向都是家里的乖乖女,从没有和爸爸妈妈发生过争执或者是别扭,这一次在人生大事的抉择上,是她第一次跟母亲的想法和意见产生了偏差。这种偏差所带给郑妈妈的痛,无法形容也无法言说。
“老头子,我这辈子是做的什么孽啊?”郑妈妈一边抚摸着老伴的遗像,一边失声痛哭了起来。“跟着你,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我们的女儿现在也不听我的话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只有伤心到极点的人,才会从心底发出这样的呼喊,郑妈妈现在所面临的情形,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老伴的离去,已经让她觉得塌下了半边天,现如今唯一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又要走上她所不希望走上的路,怎么办,该怎么办?
“静,你真的不该和你妈妈那样说话?”杨丞冰背靠着房门,低垂着头,不无感慨地说了一句。杨丞冰也是个苦孩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双亲全无,他完全理解作为父母的心情,或许人生就是只有失去了才会真正地懂得一切,也才会真正懂得去珍惜一切。杨丞冰非常地了解郑妈妈的心思,也为今天郑静的做法感到同等的心伤。
“那我该怎么做,我现在就是想和你结婚。”郑静转眼看着杨丞冰,对于她来说,现在的境况已经是很难受了,而杨丞冰的质疑又在给她的难受雪上加霜。
“你妈妈说得没错,现在我什么都没有,还有一屁股的债要还,就算结婚了,你能安心吗,你妈妈能放心吗?”
“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成这样。”
“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是因为报恩才做这样的决定,那我和陈彬又有什么区别呢?”杨丞冰说的是实话,爱情不能与报恩连成一气,要不然就失去了它本身所应该具备的意义。杨丞冰觉得自己为郑静去做那些事、去付出,是应该的,是无怨无悔的,因为他是发自心底的爱她,不想让她有压力、也更想让她幸福。
“不,不是那样的,我是因为爱你,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两个人不是就应当相互支持相互体谅吗?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说着说着,郑静都又透露出了哭音。
“看你,怎么又要哭了。”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女人的眼泪对于男人来说,是看似最柔弱却又最管用的武器,没有几个男人能在女人的眼泪面前不缴械投降的。
“不是我想哭,连你都不理解,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郑静冲进杨丞冰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了爱人身体。
年轻的身体本来就富有冲动与激情,在特定的环境下,那种青春的激情就更容易被点燃。郑静紧紧地拥抱了一会儿杨丞冰,两片香唇主动地吻上了杨丞冰温热的嘴巴,两条舌头不顾一切地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吻,对于女人来说,具有一种迷醉和迷幻的作用,久久的热吻,让郑静的头脑感觉缺氧一般。
不一会儿,两个人已经完全地彻底相对了,完成了他们共有的神圣的第一次。
……
“幸福吗?”郑静抚慰着杨丞冰,轻轻地吻了一下爱人的嘴唇。
“嗯。”杨丞冰无力地趴在郑静的身上,满足地回应了一声。
“我是你的人了,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管有多难,都我们一起扛,好吗?”郑静拉起杨丞冰的头,认真地看着杨丞冰的眼睛。
“嗯。”虽然还是那个简单的回答,但是字眼里已经充满了无比的坚定。
杨丞冰哪怕是微小的转变,郑静都感到欣慰,两个年轻的身体又再次热情地搂抱在了一起。
“吃饭了。”虽然伤心,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关心那是绝对少不了的。尽管不知道两个人在房间里说些什么,又做了什么,可那还是自己的亲骨肉。
“哦,妈,我们就来。”郑静回了母亲一句话,又在杨丞冰的腰上掐了一把,“快起来。”虽然不想杨丞冰离开自己的身体,但是母亲的催促让她不得不暂时舍弃这种温存。
家庭的饭桌本应该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但是围坐饭桌旁的三个人,却只是机械地扒着碗里饭,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静儿,你真的决定好了。”还是郑妈妈先开了口,她确实不想女儿就这样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给嫁出去。
“妈,决定好了。”
“哎,那好吧。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觉得好就行。小杨,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说着,几滴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在了手上的碗里。
“郑阿姨……”杨丞冰慌忙放下碗,眼神里充满了不安与愧疚。
有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女人过得不安心、不舒心呢,那既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的不顾颜面。可是杨丞冰此时此刻唯一能给的就是那份信心,“郑阿姨,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郑妈妈擦了擦眼睛,又给杨丞冰将了一军,“我放不放心不重要,关键是我女儿她将来会不会放心。哎,你们啊。”说完,郑妈妈使劲地摇着头,眼睛里开始出现了泪光。
“妈妈,我信任他。”郑静走到妈妈的身边,轻轻地搂住妈妈的肩膀,关切在老人家的背上来回抚摩着,希望这样的母女温存能帮助妈妈舒缓舒缓心头的怨气。
“孩子啊,你要这样选择,妈妈也不能违背你的意愿。”郑妈妈拉着女儿的手,就像儿时郑静躺在她怀里时一般地来回抚摸着,好像一松手,这双手就会永远地离自己远去了,“哎……”郑妈妈叹了口气,慢慢地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通体翠绿的玉镯,“来,孩子。”郑妈妈把这个玉镯郑重地套在了郑静的手腕上。
“妈妈,这是?”这个物件看着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东西,而妈妈却把它套到了自己的手上,这难道是要告别吗?
“孩子,这个镯子是我跟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你奶奶给我的,是咱们郑家的传家宝,今天妈妈就把她交给你了。你要成家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你,就把这个传给你吧。”郑妈妈眼睛里带着慈母的光彩,郑重地盯着自己的女儿。
“妈……”郑静喉头哽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特别是结婚这样的事情,喜悦的心情会更加的强烈,但是杨丞冰却高兴不起来,郑静虽然脸上强挂着笑容,但是心里的感觉也是空荡荡的,没有那种应该具备的踏实感。
“静,咱们还是先不去领证了吧,好吗?”杨丞冰从身后拉住了郑静的手,他实在不想就这样毫无准备、窝窝囊囊地让郑静嫁给自己,说出去不定会受什么样的耻笑呢?即使郑静无所谓,但是他不能无所谓啊。
“冰,你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吗?你不想娶我了吗?”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只是不想你这样凄凄凉凉地嫁给我,我……”
“别说了。如果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要去想这样些。如果你觉得因为你现在穷,不敢和我走进这个门,那我马上就去找陈彬。”怒气冲冲的郑静直端端地指着杨丞冰,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我……”杨丞冰不敢再说什么了,郑静的震怒让他第一次见识了这个女人的火气,哪还敢再说什么。
“我什么我,跟我走。”郑静拉着杨丞冰,没有半丝犹豫地走进了民政大厅。
没有鲜花,没有誓言,当钢印在两个红通通的本本上重重盖下的时候,郑静和杨丞冰正式宣告成为了合法夫妻。
“老公,高兴吗?”走出大厅的郑静,柔柔地看着杨丞冰。
“高兴。只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啥都别想了,我们现在已经是两口子了,再说一遍,以后有什么困难都一起扛,不许在我的面前垂头丧气。”郑静像个指挥官一般,叉起腰,向杨丞冰下达了命令。
“嗯,好。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也让你妈妈放心。”
“嗯,这就对了。”
暖阳照射下的两个人,手牵着手,幸福地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