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暴躁的祁梓洋,阿黎心中嗤笑一声。她还以为祁梓洋和以前不一样了呢,没想到那稳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想必定是这两国的使者和他说了什么,让他感觉到了威胁,这才急着把自己推出去以解决问题吧。
阿黎见苏青翊双眼微眯,眸光紧聚,似乎很是不悦。
只见他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对祁梓洋说:“皇上这是在威胁臣下?”
祁梓洋被苏青翊这个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自己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支持,能坐上皇位靠的全是苏青翊的扶持,自己如何敢真的与他作对?可是他想到那两国使者心里就有气——个个都来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自己若是不答应,他们的军队也不是闹着玩的。两国若是同时夹击,祁国就是再强大也会觉得吃力。
还不如答应了其中一个国家的要求,就算是另一国不满,也要掂量一下能否与祁国作对,毕竟,三国之中还是祁国更胜一筹。
祁梓洋的抿着唇,迟迟不说话。
“皇叔,朕并不是想威胁你……朕……也是没办法……”许久,祁梓洋才服软的开口。
苏青翊瞥他一眼:“皇上,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臣为皇上鞠躬尽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臣就斗胆向皇上讨个赏。”
祁梓洋看着苏青翊在他面前跪下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认真。他潜意识里似乎知道苏青翊接下来要说什么,眉头隐隐跳动,祁梓洋本想把他的话堵回去,奈何就是张不开口。
“请皇上将雅黎公主赐婚与臣下,臣感激不尽!吾皇万岁!”说完,苏青翊第一次,对祁梓洋行君臣大礼。
阿黎也在苏青翊身边跪下,恳求道:“臣妹跪请。”
祁梓洋头痛又憋气的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气骂道:“现在是谁在威胁谁?!”
阿黎没有抬头,却听得苏青翊突然说:“若是臣,能帮皇上解决了两国使者,那陛下是否愿意成全微臣与公主?”
“你有办法?”祁梓洋惊愕。
苏青翊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看着祁梓洋和阿黎的眼睛里满是狡猾:“自然。”
这次,皇上的旨意来的突然,阿黎没有任何准备,她也是在想不到苏青翊会有什么样的好办法。
好容易才从皇宫里逃出来,阿黎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
“怕了?”苏青翊把那张祸害众生的脸凑到阿黎眼前,戏谑的问。
阿黎翻了个大白眼说:“是啊!我怕呢!我生怕皇上一个发怒把我们都砍了,或者关押起我来,到时候塞进花轿嫁人了。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那么淡定?”
“我淡定吗?”苏青翊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笑道:“原来我很淡定啊。”
阿黎懒得理他,一路往回走。苏青翊跟上阿黎的脚步,对她低声说:“丫头,其实我也有点害怕来着。”
阿黎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便停下来有些讽刺的说:“你害怕?你堂堂端王也会害怕?”
苏青翊却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不高兴,反而更加认真的看着阿黎说:“丫头,若是其他事情,要了我的命我都不怕。我只是怕会失去你。只要有一丁点这种可能,我都会很害怕,很害怕。”
阿黎被他的话还有眼神弄得特别不好意思,于是转移了话题:“青翊哥哥,刚才你说你有办法,是什么办法啊?”
观察了下周围热闹的街市,苏青翊说:“回去告诉你,这里人多眼杂不安全。”
“嗯。”阿黎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
阿黎和苏青翊出了宫,先回了陆府。大家见到阿黎平安无事的回来,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听阿黎说了皇上的要求以后,众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主意。”苏青翊说:“只是,我需要大家的全力配合。”
陆府上的这些人,都是经过大浪淘沙而留下来的,完全值得信任之人。因此,阿黎和苏青翊才没有对他们隐瞒刚才宫里发生的事情。
只是,苏青翊的解决办法,还得再仔细考虑认真布局,所以他暂时没办法和其他人说清楚。等他回去把所有需要准备的都想好了,就是大家齐心协力渡过难关的时候。
两日后,阿黎在苏青翊的书房里缠着他撒娇:“青翊哥哥,你就把你的计划和我说一首嘛……毕竟这个事情还是因我而起的啊……你就告诉我吧……”
其实苏青翊已经想好了对策,而这个办法最重要的就是阿黎的表现。他本来就打算要和阿黎说,但是阿黎现在温言软语的撒娇让他觉得很享受,所以就故意拖了这么一小会儿时间。
可怜苏青翊忘了,阿黎是会撒娇,但是她耐性也极不好。阿黎见自己都恳求了这么久了,苏青翊还是不肯说,便一把将苏青翊的胳膊甩开,气呼呼的瞪着苏青翊:“苏青翊!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我给你三秒钟的考虑时间,你要是还不说,我就不嫁给你了!哼!一——二——三——”
阿黎的“三”刚说出口,苏青翊就妥协了:“好好好,我告诉你还不成吗?脾气总是这么急!”
苏青翊一妥协,阿黎就喜笑颜开了:“这才乖嘛。”说着,阿黎跑到苏青翊那里,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苏青翊的脖子,奖励了他一个小小的亲吻。
唔,苏青翊也算是满足了。便把自己的计划讲给了阿黎听。
脑子里浮现出苏青翊那个计划实施的场面,阿黎觉得似乎有点熟悉。她试探性的问道:“青翊哥哥,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办法,听起来很熟悉啊?”
苏青翊只是笑着看着她,也不说话。
阿黎又说:“好像……和我当初被拐到秘沙国的情形……很想……”
喝了口茶水,苏青翊说:“你说对了,这个计划和当初穆则帕尔的方法如出一辙,皆是金蝉脱壳。我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黎取笑他说:“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儿呢。”
“我就是小心眼儿,你才发现吗?”苏青翊也不反驳,顺着阿黎的话自黑。
阿黎却被苏青翊这种态度给逗乐了。
管他什么方法呢,只要能摆脱那些讨厌鬼的纠缠,她一定好好“表现”。而且,苏青翊这个办法,看上去真的很不错,可以一劳永逸,让那些人再也不能打自己的主意。
和苏青翊密谈后的第三日,顾况和杨素离竟然回来了。
阿黎明显的感觉到,杨素离看着苏青翊的眼神里,有熟悉有亲切,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迷恋。反而是她看顾况的时候,一脸的温柔娇羞。
看着顾况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终成眷属,阿黎真心为他们高兴。
“不是和你说,把药寄回来就好了吗?”看到顾况回来,苏青翊也很开心,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容易让人误会他不想看到顾况。
顾况看了眼多年不见的阿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他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回来帮你嘛,那种药用的时候简单,万一耽误了是会出事情的。有我在,你不是也更放心嘛。”
“这倒也是。”苏青翊只是不想麻烦他,却没想到他早就在往临淄赶回来的路上了,所以才能在街道苏青翊的消息后这么快就出现。
“你是阿黎?”杨素离看着眼前这个明媚娇俏的女子,不敢相认。她们分别的时候,阿黎还是个十岁的小妮子,转眼再见,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容貌姣好,气质出众。清丽婉约,耀眼灼目。不用说话,只消往那里一站,已是倾国之姿,让女子嫉妒,令男子痴迷。
阿黎冲着杨素离调皮的眨眨眼,说:“素素姐姐,你还没老呢就记性不好啦?我不是阿黎,谁还是阿黎啊?这也没多长时间吧,竟然都不认得我了……”
好吧,阿黎一开口,就让杨素离刚才的感觉碎了一地。这丫头,说话还是那么不饶人。她让人惊艳的一刻,也只能停留在她不说话的时候了。
“你才记性不好呢!”你一暴栗落在阿黎脑袋上,杨素离凶巴巴的说:“还敢说分开没多长时间,都五年没见了好不好?你长的比我都高了……”这下好了,没说几句话呢,杨素离的水龙头就开了闸关不上了。
阿黎也被她说的心里酸酸的,不过她刚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哭了很多次了,现在实在是不想再哭了,于是便打起小脸来,说:“哎呀,素素姐姐你别哭嘛。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记性好,你不老,我素素姐姐可还年轻着呢,要不怎么这么多泪水呢,跟小孩儿似得。而且你看,我长的比你都高了,证明我一直过得很好嘛,有吃有喝逍遥自在的,根本没受什么委屈。咱们现在能重逢,是件好事,应该高兴才对。可不能再哭了啊,哭的眼睛红了就不漂亮了。”
杨素离被阿黎机关枪似得说话方式逗的破涕为笑,娇嗔的瞪了阿黎一眼,说:“你这妮子,我统共就说了两句话,你倒是说了一大堆,也不嫌口渴累得慌。”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渴了。”阿黎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趁着阿黎和杨素离停下来的空,顾况问道:“你要殒玉丸做什么?”
瞥了一眼正在喝水的阿黎,苏青翊说:“给她用。”
“什么?”顾况惊讶道:“好好的,为何要让阿黎……那个药功能虽然奇特,我亦有解药,但是药性猛烈,身子娇弱之人怕是受不住啊。”
杨素离正要表示一样的不解和赞同,阿黎就抢先不满道:“我哪里娇弱了?哪里娇弱了?我的身体明明好得很。”
“阿黎,你之间从城楼上摔下来,后来又被忘尘蛊寄生在身体里维持性命,虽然服用了西玉银莲,可是你的身体恐怕真的承受不住殒玉丸……”杨素离担忧的看着阿黎,解释道。
两年前苏青翊找到阿黎的时候,就和顾况通信说过阿黎的情况,也是顾况提醒苏青翊用西玉银莲让阿黎恢复记忆的。因此对于阿黎当初的事情,顾况和杨素离都是了解的。
听杨素离和顾况这么一说,苏青翊倒是犹豫起来了。
阿黎却打定了主意要进行那个计划。原先那个身份真的让她很困扰,她想要的生活也一直被那个身份阻挡着。现在有机会彻底解脱,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阿黎伸出手来放到桌子上,对顾况说:“我不知道那个殒玉丸究竟有多厉害,但是你应该很清楚。那你现在来给我诊诊脉吧,万一我的身体状况能承受呢?”
也是,用事实来说话是最好的。
顾况搭上阿黎的手腕,拧眉思索。当他把手指从阿黎的手腕上移开的时候,阿黎迫切的问道:“怎么样?能行吗?”
顾况看了看苏青翊,说:“她的身体倒是恢复的不错,许是因为圣玉护体,比常人好很多。但即便如此,也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一过,必须立即服下解药。否则就算是人救回来了,也会痴呆。”
苏青翊不想让阿黎冒这样的风险,正犹豫着,阿黎却拍板定下了:“三天嘛,足够了!一定没问题的,计划照常进行!”
“丫头……这样确实太危险了……不如,我再想别的办法?”苏青翊终究不敢拿阿黎的生命开玩笑,而且三天的时间,实在很紧张……
阿黎劝苏青翊说:“青翊哥哥,放心,只要我们严格按照计划进行,一定可以的。而且顾况不是就在身边吗?不会有事的,我可是圣女呢,以前那么危险的事情我都挺过来了,大难不死,我一定有后福啦!”
“丫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苏青翊有些愠怒,生气阿黎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儿。
阿黎看着眼前这样紧张自己的三人,心中溢满了感动。有人惦记有人担心的感觉,真的好幸福。但是如果不能自由的生活,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眼前这些,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阿黎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苏青翊身上,认真而坚定的说:“青翊哥哥,我没有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我比谁都惜命。但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和你在一起。现在我们刚好有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试试呢?况且,我们成功的机会远比失败的可能要大啊!青翊哥哥,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因为,不自由,毋宁死。”
不自由,毋宁死。
苏青翊、顾况和杨素离都是眼神一暗。这句话,倒的确像是阿黎的性子。以前她就受不了皇宫的束缚,更不要说现在她已经离开那个牢笼两年了,肯定更加不愿意再回去。
最后,苏青翊还是觉得最终阿黎的选择。退一万步讲,她若是痴傻了,他也愿意一辈子陪着她;她若是假戏成真没能及时服下解药,他愿意在黄泉路上陪她一起。
“好。”苏青翊这样回答她。
阿黎释然的笑了。她就知道,苏青翊一定会理解她的。
“喂喂喂,那你们现在能不能好好和我俩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把你们逼到如此地步?”杨素离心急的问。这俩人,你们倒是达成一致意见了,我们还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呢。
阿黎这才想起来,找人家帮忙却还没告诉人家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皇上召见我和丫头入宫,说西凉国的十皇子和秘沙国的国师,都想要娶丫头,两国联姻,使者都已经来了好几天了。”苏青翊说道。
顾况猜测性的问道:“所以,你为了应付皇上,给两国使者一个交代,就想要让阿黎假死?”
“然后等使者一走,你就能给阿黎一个新的身份,顺利的在一起?”杨素离也插话。
苏青翊点头,说:“这还得感谢穆则帕尔当初偷走阿黎,是他给了我这个灵感。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顾况和杨素离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感叹。苏苏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找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却总是横生枝节。阿黎也是,受了那么多罪,还是得冒险。这对苦命的鸳鸯……
“翊,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阿黎有事的。”顾况郑重的向苏青翊承诺。
杨素离也说:“我也会尽我所能帮忙的。”
“谢谢你们,况哥哥,素素姐姐。”要说阿黎,心里还是忐忑的。虽然是为了自由,但风险也很大,说没有一点害怕那是假的。
“我们还要详细讨论一下计划的进展,为了保护丫头,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为了到时候效果逼真一点,这个计划,苏青翊他们只通知了必须要用到的人。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
顾况回来的第二日,苏青翊向新皇祁梓洋上奏宴请两国使者,聊尽地主之谊。
宴会开始的时候,阿黎已经梳妆打扮好,等候在后殿中。手中攥着顾况的殒玉丸,阿黎手心有些发潮,湿湿的。
自己一向不擅长演戏,可别穿帮了。一定要演的逼真一些,一定要。
前殿里,祁梓洋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人,眉头微蹙,却是一闪而过,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下面坐着的,有端王苏青翊,襄王祁梓铭,秘沙国的使者,之前没有见过,如今也不熟悉,倒是西凉国的使者楚之青,当初的丞相公子,如今的西凉驸马,大家都认识。
开席之后,苏青翊总觉得对面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看。可是抬头望去,却找寻不到那个人。
苏青翊便接着喝酒的时候,仰起头来,衣袖几乎将整个脸遮住,但是苏青翊的眼角还是可以瞥到对面的举动。
竟然是楚之青。苏青翊略一思索,就知道了答案。
这两国使者来祁,也有几天了。想必,这个楚之青已经和他父亲楚相见过面了。如此一来,他妹妹楚之灵的事情,他应该也都知道了,因此才会带着浓浓敌意的眼神扫射自己。一来是自己不喜欢楚之灵,让楚之灵所做的事情众所周知,他恨自己毁了他妹子的名誉;而来,当他知道楚之灵嫁给了他表哥的时候,他应该就明白了,那件事情和自己有关。
所以此刻,自己成了他眼里的仇人。虽然当初自己救了他的性命,但是几年前他娶了西凉公主,也算是报答了自己,两清了。
楚之灵是他亲妹,他自然不会觉得她不好,即使她做了再多的错事,也不是不能原谅的。而让楚之灵得到教训的他,则成了欺负弱女子的无耻之徒。
罢了,他若要恨,自己也阻止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酒过三巡,众人都微酣。
“皇上,我们两国都是来求亲的,这么多天了,您可有了决断?”楚之青开口询问。
秘沙国的使者也趁着酒劲儿附和:“是呀,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们一个答复不是?”
祁梓洋作出为难的样子,想了想,说:“朕也真的是很难作出决定啊!祁国与两国都是友好邻国,朕哪一方都不愿意拒绝。但是雅黎公主只有一个,这样,既然是她嫁人,自然要她自己选。朕这就召雅黎公主上殿,如何抉择,看她的,这样大家都不要有异议,如何?”
祁梓洋的话说完以后,大殿里一阵肃静。
“好!”楚之青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默。
西凉国的人都同意了,秘沙国的人为了保全颜面,也不好再步步紧逼,于是也点头同意了。
祁梓洋吩咐身边的公公去后殿召阿黎上殿,阿黎听了公公的传召后道:“知道了。”然后在公公转身的瞬间,将殒玉丸塞进嘴里咽下,然后抱起自己的古琴,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出现在大殿上。
自阿黎一迈进这个大殿,无数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这让苏青翊心里很不爽,明明是自己的人,却要在这里被他们窥视。哼,等事情已解决,自己一定要把丫头藏起来,不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到。
这种场合,阿黎进来成为焦点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诡异的是,阿黎总觉得这些眼光里,有一道十分不善的视线一直追随者自己,在自己停下脚步的那一刻,那道目光也停了下来。可是现在的阿黎不能东张西望,她只能目视前方,规规矩矩的行礼。
“臣妹雅黎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祁梓洋做了个手势,说:“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皇上。”
“你可知今日为何召你上殿?”祁梓洋发问。
阿黎点头道:“回皇上的话,臣妹知道。”
“那你心中,可有决断?”
阿黎看了下两个国家的使者,咬唇低头:“回皇上,臣妹暂且还不能决定。今日,臣妹想要借此机会演奏一曲,若是两国的使者大人中,有人能理解臣妹曲中深意,那臣妹就愿意与他回国和亲。”
阿黎本就生的美,弱质纤纤,如今做出这样的姿态,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妩媚动人。所有人,包括来之前一直对阿黎嗤之以鼻的楚之青,也不禁失神。
“公主此话当真?”又是楚之青,看来他今天很不安分啊,苏青翊不悦的眯起眼来,身上散发着危险的信号,盯着楚之青。
阿黎还是目不斜视,只轻轻福身,说:“当真。”
秘沙国的使者显然没有很好的耐心,迫不及待的说:“那公主就赶快演奏吧。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祁国美人的琴艺,看看公主是否值得我们远道而来费心求亲。”
阿黎不想和他们争辩,于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琴放下,焚香净手,坐定在古琴后面。
素手一拨,清脆空灵的琴声潺潺而出,让人沉浸其中,身心放松。这一次,阿黎弹的是《高山流水》。
她不指望他们有人能听懂自己的琴音,她之所以要弹琴,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顾况的那个殒玉丸,药力发作还需要一段时间,自己只要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原本对阿黎十分不屑的楚之青,现在也被阿黎美妙的琴声给吸引了。原本敌意十足的他,眼中的阴暗狠戾都少了很多。
可是听着听着,楚之青就发现阿黎的琴声开始有些急促混乱,声音也不如之前响亮有力,便疑惑的看向阿黎。
此刻阿黎服下的殒玉丸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她渐渐开始觉得身体虚弱无力,冷汗涔涔。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摇晃,手指开始不听使唤。
虽然心里明白是吃了药的缘故,可是阿黎心里还是人不知紧张和害怕。
一曲终了的时候,阿黎的体力也到了极限。
从古琴后起身,阿黎绕到前面去给祁梓洋行礼:“皇上,臣妹……的……琴曲……已经结束,使者们……可以开始说了……”
阿黎说话的声音,都已经不如刚才那么清晰有力了,而是变得虚浮飘渺。相信只要是在场的人,都能看出阿黎的变化。
祁梓洋无视众人奇怪的眼神,说:“好!各位使者,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阿黎虚弱一笑,起身的时候眼前一片空白,然后身体就那样软绵绵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