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艾下班后,约张慕雪和徐雅吃的“鱼库”,麻辣水煮鱼辣的几个人直流眼泪,吃完后三个人满足的各回各家。
苏艾回到家里后便接到了江阳的电话,虽然短暂,却也让苏艾甜蜜许久。然后她又吃了一整块黑森林,两块巧克力。
吃完后,苏艾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看着那个厌恶的号码,依然踌躇着是否拨出去。
没错,苏艾在刚刚做了她可以做的所有高兴的事情,和闺蜜小聚,吃麻辣鱼,听江阳的声音,吃黑森林和巧克力。做这一切只为做一件事做准备,就是给云霄打电话。
苏艾厌恶云霄,厌恶到不想和他又一丝丝的接触,就连听到他的名字都想躲藏起来,更何况是他的声音。所以她要给自己勇气,面对那个人的勇气,用一切自己开心的事情来掩盖他给自己的阴霾。
苏艾终究还是拨通了云霄的电话,她紧张的想要挂掉电话的前一秒,便听到云霄的声音。
“小艾。”
苏艾像是听到了阴暗潮湿的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她久久的没有回音。
云霄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苏艾呼出一口气说道:“云霄,你放手吧。”
云霄淡然的有些冷漠的说道:“我原想就这样放你在他身边幸福,但是这次却是他先招惹我的,所以我改变主意了,决定陪他玩这个游戏。”
苏艾有些急切的说道:“你放过他吧,他玩不起这个游戏。”
云霄轻笑道:“你到我身边来,我便让他赢了这个游戏。”
苏艾忽然决绝的说:“云霄,我来陪你玩这个游戏,我不会让你赢,即使是两败俱伤。”
云霄魅惑的音调响起:“小艾,不要妄图用自己来要挟我,我承认,你受到一点点伤害,我会心痛的要死,但是你别忘了,爱你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江阳。如果你和我玩这个游戏,最后不是两败俱伤,而是三败俱伤。”
苏艾嘴唇有些战抖,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颤抖:“云霄,你太可怕了,像魔鬼一样纠缠着我,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逃离?”
云霄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响起:“小艾,要么安心的帮助江阳度过难关,要么直接到我身边来。”
云霄说完,便挂掉了电话,看着电话屏幕上苏艾的照片,云霄喃喃的说道:“苏艾,你才是魔鬼,不断的侵蚀着我的灵魂,让我不能过没有你的日子,让我没有你的生活都是黑白两个颜色。”
“如果从没见过那么多彩的日子,也许会甘愿过只有两个颜色的生活,只是,是你让我过上了有色彩的人生,所以,求你对我负责。”那些带着无尽无助和乞求的话语,云霄一直在心中反复咀嚼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苏艾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电话,悲哀的想着,自己终究是斗不过云霄,无论自己有多么坦然,多么冷静,在他面前都狼狈的想要落荒而逃,而那样极尽全力的逃离依旧像是在他的手心里原地踏步,亦或是自己身上有一个枷锁,无论自己逃多远,只要他愿意,轻轻一个用力,自己便回到他面前。
那样被人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让苏艾无力的想要虚脱。
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阳光暖暖的,柔柔的,天空湛蓝湛蓝的。
苏艾向单位请了假,一个人出了家门。
苏艾厌恶别人操控着自己的人生,厌恶到即使自己将人生毁了,也不容许别人掌控。也许没有家人,没有江阳和生活新界,苏艾会选择那样一种方式来结束这场游戏,但是因为有了牵挂,有了亲情爱情和友情,人生便不是她自己想要决定就决定的了。
所以,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爱她和她爱的人们。
苏艾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从吉宁国际机场走出来,却依稀记得一年前,自己回到久别五年的城市时,见到了阿旭和那群可爱的人们是多么的欣喜,而现在,却是悲伤无比。如果可以选择,自己宁愿从未回过这里,从未遇见过那个曾经自己深爱的,现在却如同梦魇一样的人。
那家叫做“流年”的西餐厅里,苏艾坐在角落,看着舞台上装束简单的女子唱着安静的歌曲,那首《一直很安静》,阿桑的忧伤让女子演绎的淋淋尽职,那样的忧伤传染给苏艾,苏艾便流下泪来。就像多年前,那个清春飞扬的自己,每次听到这首歌时便泪流满面。
欧阳宇坐在苏艾对面时,苏艾早已抹掉眼角的泪水,只是微红的双眼依旧让欧阳宇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苏艾嘴角牵起一丝微笑,说道:“你来了,欧阳。”
欧阳宇看着那样的苏艾,心中便涌起要将眼前的女子拥进怀里,将她笑容里的悲伤都抹去的冲动。她,消瘦了许多。
欧阳宇皱着眉头,轻轻的说道:“你瘦了许多。”
苏艾依旧微笑:“有吗,还好了,睡眠不太好。可是欧阳很精神呢。”
欧阳宇静静的说:“是吗,不过看到这样的你,我恐怕再好的精神也没有了,不要让我们这样担心你。”
欧阳宇终究是在那个“我”字后面加了一个“们”,心里莫名的心酸起来。
苏艾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活的很好呢。”那语气里满是讽刺。
欧阳宇眼眸悲伤的说:“别这样,小艾,有些东西是你改变不了的,所以,不要介入他们的游戏里。”
苏艾一愣,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欧阳宇的眼睛,那样的眼神,苏艾了解,那是知晓一切的眼神。
苏艾悲哀的说道:“但我是那场游戏的导火索,我也成了筹码,你说我都被人当成筹码了,还没有挣扎的权利吗?”
欧阳宇深深的说道:“有的游戏如果操控者不想停止,任谁也阻止不了,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因为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欧阳宇讲这话时有些冷酷决绝。
苏艾怔怔的看着欧阳宇,许久,才声音颤抖的问道:“没有人,也包括你,对吗?”
欧阳宇侧过头头,不看苏艾的眼睛,沉沉的说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小艾。”
虽然早就预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当自己亲耳听到后还是一颗心跌倒了谷底,两滴清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欧阳宇站起身,没有看苏艾,只是说了一句:“小艾,从此刻起我便不配做你的朋友了,所以怨恨我吧。只是,无论以后怎样,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说完大步的离开了“流年”,欧阳宇走的很急,没有犹豫,他生怕他一个迟疑便冲回到苏艾身边,将她拥进怀里,答应她的请求。所以在苏艾还没有开口前,自己便仓皇的逃离,他不知道以后的某一天,他会不会为今天自己做的决定而后悔,只是此刻他是深深的自责与内疚,却也无能为力。
对于云霄和苏艾的事情,是云霄亲自告诉欧阳宇的,欧阳宇记得那天云霄向自己讲述时眼里的忧伤和爱恋,还有那势在必得的气势,很简单,云霄想到了苏艾会来找自己,因为自己的欧阳地产虽不及云霄的恒云,但在业界里也是有些名气的。
云霄没有和自己将话挑明,但欧阳宇知道,他希望自己不要插手他的事情,甚至都不希望苏艾来找自己时,自己和她见面。
对于苏艾,欧阳宇希望她可以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面对云霄和恒云,欧阳宇却不得不将那希望隐藏在心里,因为自己也有家庭,有公司有员工,不能因为自己一个冲动,便将她们陷入困境中。
欧阳宇知道,云霄有那样的能力和念头,便是让任何一个从江阳手中买走大商贸地块的人,倾家荡产。
苏艾看着欧阳宇离去的背影,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眼泪便大股大股的从眼眶里流出来,朦胧了她的双眼,也朦胧了“流年”里墙上那文字。
“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