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坚强的,所以她不会哭泣,哭泣是懦弱的行为。
是的,她不能哭泣,因为她不是个柔弱到被人揉捏的陶瓷娃娃。
在所有人都不站在她这一边的时候,她更加要挺起胸脯,亮出所有能自保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不到最后,她绝对不会放弃。
砧板上的肉末横飞,分解它们的菜刀却还是劲力十足的落下,其势头无人能挡。
她不哭,但是发泄还是要的,报复更是不能少。
左手一捞,胡椒瓶子握在手中,淡粉色的粉末从上空飘飘洒洒的落下,转眼间,肉馅的上头就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末,右手抓刀,接着剁,反复三四次之后,方才停止。
说到做菜,那可是毕莹的拿手活,也就十来分钟左右,她就炒了五个菜,不但有速度,质量也是好的没话说,色香味俱全,围在桌子前的三个男人都发出惊叹不已的赞声,个个都在流着哈喇子,后又齐齐看向袁倩,鄙视的意思不言而喻。
袁倩不干了,憋红了脸,上火了,挨个点名从头到脚的评判到他们口吐白沫,白旗高高挂起。
毕莹勤劳的布菜,盛饭,倒酒,站在一旁殷勤的笑着,其他人或许闻不出什么味儿来,唯有自认为非常了解她的朱博航闻到了其中的阴谋味道。
眨眼间,赖昌俊三个已经开吃了,朱博航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只好摇头感叹,都是一群单纯不设防的孩子啊!对上毕莹在闪闪发亮的眼睛,他摇头一笑,然后垂首敛目。
蒋彦良夹的是扁豆,赖昌俊夹的是土豆丝,高文达夹的是自制肉丸子,袁倩夹的是高丽菜,咀嚼几口,高文达倏地蹦起,张嘴吸气呼气。
“辣,水,辣,水。”可怜的人,被辣的只能单个字单个字的说。
其余三人安然无事,朱博航心中明了,若无其事的端碗举筷,开始吃饭,没有人去理会一直在抠嘴巴的高文达,就当他是个不存在的人。
半个小时后,四人酒足饭饱,桌上的菜碟除了肉丸子,都被一扫而空,连片菜叶子都没有留下,毕莹暗自跺脚,怎么就不上当呢?放了这么丰富的诱饵居然只钓上了个笨蛋,亏了亏了。
朱博航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冲一脸懊恼的小女佣极为嚣张挑衅的一咧嘴。
小把戏,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回去再修练个几百年吧!
毕莹那个气,那个恨呀!差点没控制好自己的把桌子给掀了。
电话铃响起,及时拉回她的理智,毕莹暗呼幸好幸好,刚想要接听,袁倩不依不饶的又开始跟她对着干了,那话听在耳里不是一般的刺耳。
“哼,我记得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吧,我说的对吗,航?”
“是这样没错。”朱博航的视线扫过她手中的粉色机子,看向袁倩,附和道。
毕莹把已经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又塞回了口袋里,任由它在口袋里响,眸子里蕴含着燎原的怒火,更显清灵透亮,双颊微微泛红,还别说,她生气的时候真的迷人,这也是朱博航乐此不彼欺负她的原因,只是,这一点他本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
怒目扫视一圈回来,垂睫。“都吃饱了是吧,那我得赶紧收拾进去用热水煮洗消毒,免得残留下某些可怕的菌体。”
“你……”袁倩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顿时被气的头脑发晕。
高文达忙安抚人,朱博航的笑脸隐去,他没有说话,只是拿一双冰冷的眸子在凌迟她,毕莹腰杆挺直,不服输的与他对视着。
她没有错,是袁倩先处处刁难她,她只不过是在保护自己。
在这个屋子里,只有她在孤军奋战,没有人会帮她,只有她才是个外人。
毕莹忽然感到屋子里的空气稀薄,在眼睛变朦胧之前,她端起碗盘走进厨房,留给他们的背影依然是笔直的。
是的,她没有哭泣,只不过是身体里的盐分过多溢了出来,横臂抹去,那盐水却仿佛永无止尽,怎么样抹去都抹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