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木木夕Sharon2015-10-22 17:123,353

  “别装作仍然温柔,别装作一切平静如旧,我们曾捱过了多少个年头,了解你不会不算足够。请原谅我的坦白,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明白。感觉渐渐缺少的一点点,告诉我你都已经在改变。”

  听着歌,陆均瑞觉得十分讽刺。这位郑中基,还真是了解他现在的心情啊!这些歌词,真的很贴合他现在的心情。从孙侑棋的眼睛里,他早就看到了她的感情。只是,他并不觉得,孙侑棋是在背叛他。事实上,本就是自己对不起她。她选择秦奕朗,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陆均瑞伸手去够床头柜,有些艰难地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本精美的相册,他和孙侑棋的婚纱照都在里面。一页页地翻开,孙侑棋在他怀里笑靥如花。那个时候的她,是完全属于他的。她的眼里,也只有他一个。他们深情凝望的模样,让他怀念起了他们过去的那段美好时光。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她逼到这样的境地?

  当初的甜蜜,现在还剩下什么?这些照片,在以前看起来,或许是甜蜜的。第一次看到照片的时候,孙侑棋高兴得抱着他跳。他很少见到孙侑棋这么失态,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高兴地说着:“均瑞,均瑞,好漂亮啊!”那个时候的她,每一声“均瑞”都喊得他心里一片酥麻。那样的时光,他们大概是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他唯一能看到她笑得那样美丽的时候,是她在秦奕朗的怀里。只要有秦奕朗在身边,孙侑棋就总是眉眼弯曲的。也许连孙侑棋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跟秦奕朗在一起的时候,嘴角总是上扬的。有秦奕朗在的场合,她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飘向他,去寻找他的身影。秦奕朗身上有一块磁铁,吸引着她的所有目光。

  陆均瑞伸手去抚摸相册,那样美丽的孙侑棋,那样快乐的孙侑棋。当初,能够给她快乐,让她笑得这么幸福的人,是自己。然而,自己不够珍惜,总以为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他们就能一直幸福下去。可他忘记了,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纸是包不住火的”。那场婚礼,给孙侑棋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他能够想象。她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时候,他不能在她的身边。而在她最迷茫,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是秦奕朗陪在她的身边,护着她,为她挡风遮雨。这样的一个男人,守在身边,如果他是孙侑棋,他也会心动的。

  任贤齐的成名曲《心太软》中,有这么一段歌词: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任贤齐特有的低沉嗓音,唱着这样的情歌,每一句,都能听出他对那个心太软的女孩儿的心疼。

  陆均瑞也同样心疼着他的那个心太软的女孩儿。孙侑棋那么瘦小的肩膀,为什么要让自己抗下那么多的问题?其实,自己这腿,不是她的错。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可是,她还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上了身。

  他想起以前,大学的时候,孙侑棋喜欢看的小说。那些小说里,经常出现这样的情节:一个篮球飞向一个女孩儿,就在篮球距离女孩儿只剩下不到十厘米的时候,一双大手出现在女孩儿的面前,把球挥开。男孩儿笑着跑开,女孩儿看着男孩儿的身影,不觉红了脸庞。孙侑棋喜欢这样英雄救美,然后美女以身相许的故事。所以如今,她也要这样做了吗?

  但其实,他不需要她这样以身相许的。他相信,那个替女孩儿拍开篮球的男孩儿,也不是为了要让那个女孩儿爱上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她受伤罢了。如果他的英雄救美,让她面临了以身相许的压力,让她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那么他这样的英雄救美,还有什么意义?他只是,想给她一个幸福的人生,不管在她身边的,是不是自己。

  相册里,孙侑棋的脸变得模糊了起来。陆均瑞仰头,不让自己的泪流下。他从来不是软弱的人,即使没有她,他也可以坚强地活下去。就算没有她,他也没有关系的。陆均瑞轻声说:“棋棋,如果只有他才是你想要的,那我,就把你还给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只要孙侑棋想要的,不管有多困难,陆均瑞都会尽力去为她寻来。如今,她最想要的那个伴侣,早已不是自己,自己又何苦为难她呢?

  伸手,轻轻抚摸孙侑棋柔润的脸庞,轻声说:“棋棋,明天,我就把你还给他。今天,再让我拥有你一次。”他把相册紧紧抱在怀里,眼泪终于从眼角流下。他终于是要失去她了。但其实,从很早以前开始,在他第一次跟陈思曼上床的时候,就该预想到了,他会失去她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时针指向12,陆均瑞茫然地看着墙上的钟,明天,这么快就到了吗?

  陆均瑞嘲讽地笑了,早晚都要这么做的。早一点做,可以早一点给她解脱,不是很好吗?他想要的,只是她快乐,看到她的笑容,他相信自己也会觉得幸福的。就算看到她站在秦奕朗身边,看到她靠在他胸口,他会觉得心痛,但即使心痛,他也是觉得安慰的。起码,他没有拖着她,把她的幸福,全都拖沓掉了。

  第二天下班,孙侑棋依旧开车前往陆均瑞的家。陆均瑞今天没有在书房工作,而是坐在阳台上,好像是在等她。他看着她的车开进来,看着她从车上下来。心里揪着,难受。

  孙侑棋走到他身边,蹲在他轮椅旁,轻轻握住他的手,抬头看他,说:“怎么今天没工作吗?”陆均瑞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很柔顺的一头秀发。她的头发,一直保养得很好,乌黑发亮,软软的,柔顺地贴在头皮上。就像她的个性一样,总是温顺地去迁就别人。

  轻声问她:“今天累吗?”孙侑棋摇头,抬头对他笑,说:“不累。”然后低头,开始给他按摩腿,边说:“均瑞,我已经请了假,明天陪你去医院了。Doctor。Smith那边,我也已经预约好时间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看完医生之后,要不要去外面吃饭?”她又抬头,征求他的意见。

  陆均瑞握住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手,让她抬头与自己平视,说:“棋棋,不要再这样了。”孙侑棋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陆均瑞心中一痛,这样的她,叫他怎么舍得放手。他想要紧紧握住她的手,可是,她会痛的,他握得太紧的话,她会痛的。

  “棋棋,回到他身边吧,我没关系的。”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终于,要把她推开了。孙侑棋一愣,然后着急地去掰过他别开的脸,逼着他与自己对视,问他:“为什么要把我推开?你答应过我,不会不要我的!”她满脸的着急,眉头都紧紧地皱在一起了。

  陆均瑞伸手,触摸她紧紧皱着的眉,心疼地说:“棋棋,跟我在一起之后,你的眉就一直皱得这么紧,我看着会心疼的。我要的,不是你留在我身边,而是看到你幸福。不要说你在我身边很幸福了,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那模样,绝不是幸福的。我只要你开心就好,棋棋,如果真的想要弥补给我,就狠狠地去幸福,别让我白白地为你受伤。”

  孙侑棋摇头,眼泪流满了脸颊,哽咽着说:“不是这样的,均瑞,不是这样的。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真的,我真的很开心!不要不要我,好不好?别不要我!”她哭得几乎泣不成声了,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陆均瑞也心痛得无以复加。即使知道她是在骗他,他还是想去相信她。

  孙侑棋抬头,看着他,说:“均瑞,我们结婚,明天从医院出来,我们就去民政局,好不好?我们婚纱照都拍好了,只差一张证了,不是吗?我们结婚好不好?你娶我,好不好?”她要嫁给他的,她愿意嫁给他的,真的!她不会再跟秦奕朗纠缠了,她不会再犹豫了!

  陆均瑞轻轻一笑,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说:“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这样的我?棋棋,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差呢?你这样,我会很心痛的。”她这么做,真的好残忍。跟她结婚,是他最想做的事情。她向他抛出这么大一个诱惑,把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给动摇了。

  孙侑棋摇头,说:“我没有对自己差,你那么爱我,对我那么好。我知道,你会对我很好很好的,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我放心把自己交给你的。”她仰着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陆均瑞心中一痛,为了她的委曲求全。到底要怎么样,她才可以自私一点,为自己想想?她怎么可以做到,对自己这么残忍的?“棋棋,结婚的话,你要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会一辈子,带着我这个累赘的。”陆均瑞的眼里,写满了心疼。

  孙侑棋摇头,说:“不会,你不是累赘,我也不会离开你。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陆均瑞一遍遍地摩挲着她的脸,这张让他深爱的脸。点头,说:“好,明天,我们去结婚。”

  孙侑棋走了之后,陆均瑞拨通了一个电话。“如果不想让棋棋嫁给我,明天早上11点,到博安医院门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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