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轩一家三口正在餐厅用早点,新换的管家叶叔进来禀报,“少爷,少奶奶,那位徐小姐我已经派人送走了。”
“你亲眼看着她上船吗?”秦世轩不放心地问道,要知道,那个该死的女人差点害他和念笙吵架,最后若不是念笙为她求情,以他一贯的手段,定叫她后悔爬上他的床。
想到昨晚的惊心动魄,秦世轩还是忍不住后怕,下意识地伸手去握身旁的柔荑,紧紧地舍不得放开。
念笙无奈地看着他,那意思就是,能不能放手让我好好吃饭?
“我一直等到她上船才回来的。”叶叔恭敬地回道。
比起秦世轩,念笙神色更为淡定,拿起餐巾擦了擦唇,淡漠吩咐道:“知道了,叶叔,你先下去吧。”
待叶叔走后,秦宣衍不满道,“妈咪,为什么要把肖爷爷辞掉啊,肖爷爷一直很疼我,我也很喜欢他!”虽然新换的这个管家也不错,不过他还是很怀念肖爷爷。
念笙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肖爷爷不能再当我们家管家了,因为他以后会跟我们是一家人,身份并不低于我们。”
其实这个提议是叶培云的意思,她虽然不愿意秦家跟肖家做姻亲,总觉得秦家这样的豪门大户,是肖家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家庭无法相配的,可是女儿一意孤行,明里暗里威胁她多次,说什么如果嫁不成肖彬,宁愿一辈子待带美国不回来。
所以说父母,真该是上辈子欠了子女的债,难怪这一生才要无条件来偿还,女儿都已经放出话来,她还能做什么?况且那肖彬在科学界,也绝非一般人物,日后少说也是明噪一方的人才,把女儿交给他,她也算放下心了,所以便在两个月前把肖铸辞,让他安享晚年,等着时日成熟,两家再共同商讨儿女亲事。
“哦!”秦宣衍似懂非懂,“以后小姨要和彬叔叔结婚,所以肖爷爷是长辈,不能再做我们家下人了吗?”
“衍衍说得很对。”念笙笑道,随即把视线对秦世轩,“三妹的飞机几点到?”将近年关,秦家所有在外游子,都要全部回来,包括身在美国的秦世琦和为了拍戏在澳大利亚取景的秦世宇。
秦世琦今年正好大学毕业,念的是传媒,叶培云想让她回香港来工作,她却说想要继续留在美国深造,那点小心思谁都看得出来,叶培云也不道破,反正她也乐于见女儿多读几年书。
秦世宇的娱乐公司今年承接两部贺岁影片,一整年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国外忙着拍摄,能回香港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秦家平时也就只有秦建扬和叶培云以及秦世轩一家三口。
虽然家里人员众多,可是比起以前秦生在世时的热闹场景,还是冷清了不少。
秦世轩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现在还早,一会儿我会派司机去接他们。”
香港人非常重视吃团圆饭,无论是豪门望族还是平民百姓,除夕这一天,均是灯火璀璨,鞭炮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热闹非凡。
秦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半山秦宅,自秦生过世,秦宅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数十人围坐在宽大的餐桌旁,佣人来往于饭厅和厨房之间,将美味佳肴一样样端上餐桌,桌上摆满各式菜肴,五彩炒鲍鱼、白云猪手、炊石榴鸡、香滑鲈鱼球、清蒸石斑鱼……
秦建书作为一家之长,便担起发言的角色,“只愿我们秦家能长久不衰,秦家子孙能健健康康,平安一生!”众人不约而同的鼓掌,欢乐气氛四溢。
这时候乔予淑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刚坐下不到片刻,已经面露倦色,秦世雪倾身过去,担忧问道,“妈,你累了吗?要不要先上去休息休息?”
“不用了,今日大家难得齐聚一堂,不用管我。”乔予淑眉眼带笑,只是目光扫到坐在角落的秦世悉时,心中一紧, 今日这样热闹的场景,还是驱散不了他内心的孤独吗?
这两年来,她始终不懂,为什么儿子会那么执着于三妹?明明知道这份感情是禁恋,是见不得光的乱\伦,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跳下去。
世间情爱,真的会教人失去理智吗?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现在真的很感激父亲,若不是他临死之前让两人发过毒誓,恐怕现在他们秦家真的是家宅不宁。
吃晚饭,秦世悉一个人走到阳台,看着满天璀璨夺目的烟花,心里仿佛被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疼痛万分。
她一个人在那边,孤独寂寞吗?他好想不顾一切去看她,带她远走高飞,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踏出香港这个囚笼,他就再无颜见秦家祖先,他日黄泉相遇,父母也不会承认他是他们儿子。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她再担负任何骂名,她的灵魂是自由的,他不该成为她的束缚。
这边众人都瞧见了阳台上那抹凄凉的身影,却有不约而同的回避,这件事是秦家的禁忌,任谁都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新的一年就要来了,只盼望到时候秦家所有人都会有个新气象。
过完年,全港的最震惊的新闻莫过于秦世轩领导的衍生集团要收购十大财阀之一的许氏集团,许氏集团上下顿时混乱一片,各大股东纷纷撤资,集团精英相继跳槽,基层职员不停地罢工,偌大的集团此时如同一个被蚂蚁坑蚀而尽的空壳,岌岌可危。
罗茜拿起电话,秘书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罗小姐,许先生在外求见。”
罗茜神色不耐,“你就说我在开会,什么人都不见——”她话音刚落,办公室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对不起罗小姐,我拦不住他……”秘书面带愧疚,身后站着的是一脸疲倦的许文博。
罗茜认命地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泡一杯茶进来。”
待办公室门再次关上,许文博愤怒地大步走到罗茜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开门见山,“罗茜,你竟然不肯帮我?”他们合作了那么多次,紧要关头,她却弃他不顾?
“不是我不肯帮,眼下的情况你也知道,秦世轩一心想要你死,许氏集团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我们做再多,也是以卵击石罢了。”她一年前已经成功的当选为罗氏集团的主席,心知现在自己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集团的生死存亡,说实话,为了许文博让她和秦世轩对抗,把罗氏集团推到风口浪尖,她认为,很不值。
许文博神色焦躁,“我并没有输得一败涂地,只要有足够的资金,一定能东山再起!”他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输给秦世轩?!
罗茜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许文博,你认清事实行不行?许氏内部亏空已久,再多的资金也弥补不了,况且秦世轩现在盯得这么紧,你的一举一动,他早就想好了对策,你让我把钱借给你,没问题,但你能保证用这些钱就能挽回许氏吗?”
许文博眼眸红肿,狠狠地咬着牙齿,一股怒气往脑门上冲,“秦世轩,这个卑鄙小人!”
罗茜拍了拍许文博的肩膀,“你可以去求求秦世轩,说不定他……”
“没用的。”许文博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在来找罗茜之前,他什么方法都用遍了,可惜秦世轩通通都不买账,现在父亲气得病重,不能出来主持大局,姐姐又还在牢里,两个兄长更无用处,许氏算是完了。
罗茜无力地望着落地窗前的旭日,一点点升到全港上空,万丈光芒,可惜这里乌云惨淡。现在是许文博,下一个会不会是她?
秦世轩,到底是怎样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