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着叶培云和乔予淑,对叶培云的惧和对乔予淑的愧让她一时手足无措,尴尬地站在原地迈不出步子。
秦世雪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妈妈,二婶。”
乔予淑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念生的肚子,心中下沉,这女人,终究和世邦无缘。
念生硬着头皮,低声喊道,“叶夫人,乔夫人。”
“唐小姐也在,你们是来抓药吗?”乔予淑语气温和,她当然没有忘记是念生帮她找到孙子。
人家始终是帮了自己,这种情况,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合情合理。
而叶培云,表情始终淡淡,连一句话或是一声冷哼都懒得回应。
“妈妈,你们怎么也来了,是谁生病了?”秦世雪连忙转着话题,就怕再这样静默下去念生难堪。
“最近天气时冷时热,又加上公务繁多,你爸爸身体不适,咳嗽得厉害,所以我同你二婶来给他抓点中药。”
“啊!”秦世雪脸上顿时露出担忧神情,紧张地问道,“爸爸他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要不要紧?严不严重?”
“看把你吓得,只是个小感冒罢了,而且快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来抓药。”
秦世雪听到母亲轻松语气,一颗悬挂的心才微微放了下来,“这种事让下人做就行了,您怎么还亲自出来。”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出来逛逛总比待在家里好。”乔予淑笑了笑,又道:“你已经一周没回来吃饭了,看来是不想要妈妈了。”
“妈妈!”秦世雪嗔怪道,“我明天就回来陪您和爸爸吃晚饭,记得叫香嫂做她的拿手好菜!”
“知道了,你们若是忙,先走吧,明天再见。”
出了医院,念生手心还捏着一把汗,秦世雪安慰道,“念生,其实二婶并不像你看见的那样严厉,虽然外界把她穿得玄乎其神,但她是一个极为温和的人。”
念生心中苦笑,叶培云的温和只是对秦家人而言,至于无关紧要或是破坏她家庭幸福的人,她便会采取无视或是凌厉的手段来对付。
“好了,念生,别想了,反正你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二婶的想法是不是?何不坦然点!”
秦世雪安慰的话语,并没有缓解她心中的压抑,但是那真挚的神态还是教她很感动。
乔予淑和叶培云转了个弯,走上楼梯时微微叹了一口气,“二妹,我瞧那唐小姐肚子,再有四五个月就要生产了,难不成要让秦家子孙流落在外?就怕你和二弟舍得,老爷子也舍不得。”
“大嫂,你有所不知,这女人她以前……”
听完叶培云的叙述,乔予书面色微变,身形一晃,原来其中竟还有这样的隐情。
幸好,世邦没有和她走到一起,否则现在头疼的不是二弟夫妇,而是她和丈夫了。
“二妹,也不怪你做这棒打鸳鸯的事,那种女人,确实不能嫁入秦家,越是荣耀权势的家族,越是经不得半点污点。”乔予淑感叹道。
叶培云点点头,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从老爷子开始,秦家每个人的配偶,必是这满城显贵中的一员,邓,乔,叶,郭,哪一个姓拿出去不是让人心神向往?
而唐念生,并非系出名门,若是平民小户,尚能尚榷,可偏偏她是在欢场打滚过的风尘之女,嫁入秦家,定会给秦家蒙上一层阴影。”
听完叶培云的一番话,乔予淑终于知道,为什么叶培云会对念生态度一直都很冷漠。
“我不想以后带着自己的儿媳妇出席公共场合,还被人指指点点,更不想以后媒体报刊拿她的身份兴风作浪。大嫂,我不是不相信她和世轩的感情,事到如今,我也不认为她跟世轩在一起是图秦家的财势,但是每次一想到她曾经的那种职业,卑躬屈膝就为博客人欢愉,在跟世轩之前不晓得跟了多少个男人,我这心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火。”
“哎,二妹,世轩如今与二弟弄到如斯境地,我看你们也不要逼他们太紧,日子长了,总会有解决事情的办法。”
“我现在就是想逼迫也力不从心了,昨日三妹打来电话,说世琦一声不吭跑去美国了,这些孩子们,哪个是省心的主?”
“世琦一个人去美国做什么?”
“能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肖家儿子。”
叶培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厢将她弄得焦头烂额,那厢又暗生事端。
乔予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世琦的事她没少听叶培云抱怨过。
“大嫂,你那三个孩子,个个听话懂事,比起我这三个,不知道省心多少。”
“二妹,外人这么看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这样想?昔年世雪要嫁明华,我与你大哥都太同意,毕竟明华家里是那种情况,但是劝阻的话还未开口,她已经做好离家出走的准备,谁还敢阻拦她,只有面上将她风光嫁过去,暗地里自己心里不平罢了。
还有世邦,玲玲都走了这么多年,我同你大哥帮他觅了多少名媛,他都不当回事,幸好宣杰是男孩子,若是个女孩子,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带。
稍微听话的便是世悉,但是上月和他通电话,你猜他说什么,问我以后会不会插手他的感情,我当然说不会了,他说如果对方比他年长二十多岁,我会不会反对,我当时差点背过气,幸好他说是开玩笑,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真是胡闹。”
叶培云听罢,又想到自己三个孩子,总觉得一股无力感便及全身,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台湾。
台湾的夜,有多醉人,也许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知晓。
某处五星级酒店里,秦世轩拿出门卡打开门后,一手托着怀中喝醉的女人,一手去开灯。
柔软的地毯,明亮的吊灯,奢华的摆设。
秦世轩只是微微扫了一眼,确定卧室的位置,进了卧室,将怀中的女人扶上床,他低声道,“早点休息。”
转身一个步子还未踏出,便被身后明明已经很醉的女人用力一拉,他预防不及,两人双双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
她翻身压着他,绯红的面颊,迷离的眼神,妩媚的笑容,“Allen,这里是台湾,不是香港,就算放纵,也不会有人知道。”说完她慢慢覆下身。
“Nancy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