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家正是晚饭时间,家里寂静得很,她就知道,爸爸也没回来。应该是加班,她没有多想,就开始洗菜,很久没有为爸爸做饭了。
没想到,她刚拿出一把捆好的小青菜,就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许文松仆仆风尘地回家,得知女儿正要为自己做饭更是开心。
到底是不忍心,许文松说:“我来吧,你坐着看看电视,其实你在,我就很开心了。”
这么简单的话,却让她鼻子酸酸的。她刚有回N市的念头,爸爸就说了如此煽情的话,让她不知该去该留。坐在沙发,柔软的沙发让她昏昏沉沉,自然没有看进去什么,犹豫很久,还是决定和爸爸说。
这样的生活,温馨,但是痛。她已经成年很久了,该自己养活自己了。
饭桌上,许姑娘从小受许文松教育,吃饭不能说话,所以是安静而温馨的晚饭时光。
眼看许文松放下碗筷,许姑娘掐着时间开口:“爸,我有事和你说。”
“嗯?”他也停了收拾的动作,坐回原位,望着对面的女儿。好像,更加的动人,曾经的青果子,成熟了。愈有当年刘敏慧的风姿。其实不是很美,但就是人觉得舒服,在一起也是暖到他心里的。
“爸,我想过了,我想回N市了。”
“想好了吗?”
“今天我一个人睡到中午,发现自己没什么事好做。爸,那里有我的事业,虽然效益没有那么好,但总是我喜欢的,且能养活我的。”
“傻女儿,只要我活着一天,绝对不会让你风餐露宿的。你决定了爸爸也不拦你。我就是希望你能多待几天。老了老了就开始害怕一个人寂寞了,今天看到你准备为我做饭,就觉得什么都值。”
“爸……”许姑娘这么说着,愧疚感就涌上心头,挡都挡不住。她上高中还好,哥哥和她都在家,上了大学,真的是爸爸一个人。以前许姑娘总不敢去想这个问题,许文松也体谅,这会这么一提,弄得许姑娘内疚自责全都来了。
“没事没事。要走就走吧。一个老头子寂寞真的不算寂寞,工作工作就好了,忘记一切了。”许文松故意说,以退为进。他现在目的就是想留下许姑娘,不仅仅是为自己的想念。
“爸,你别那么说,我留下来,但也只多留几天。我可不能做米虫。”
许文松想得和蔼,丝毫没有奸计得逞的意味,反而宠溺地说:“你尽管留,怎么都不会是米虫。”
许姑娘留了下来,当晚竟也相当于与世隔绝。笙笙没有联系自己,其他的朋友更没可能突然联系自己了,而夏玄青,也没有动态,不习惯不习惯。
后来很烦躁,许姑娘就干脆蒙头大睡。
她才没有想他!
明亮的月亮似乎都在嗤笑许姑娘的口是心非。
果然,没几秒后,许姑娘絮叨的话成了:夏玄青你得到了就连找我了都不乐意了是不是……
清晨,许姑娘已有淡淡的黑眼圈,为了遮蔽,她仿佛洗脸,希望洗出些精神来。许文松早早走了,也没人有机会看到许姑娘这番落魄的样子了。
她开始了这样一天,做个全职太太一样的全职女儿。她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番,该晒的晒,该洗的洗,该擦的擦……她终于体会到全职太太的艰辛了。她忙活了将近一整天,竟也没能达到预期目的的十分之一。
四五点的时候出门,去了那个繁杂的菜市场买菜。潜意识里,大概是希望消失了一天的夏玄青出现的吧,就像上次那样。虽然,上次她是极不情愿的。
没有,她这才发现,原来没有夏玄青干扰的生活,是如此平静,平静到她忽然不能适应。明明是拥有了多年的平静!夏玄青这个不负责任的祸害,搅乱了她的生活,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吗?
难道真的像笙笙说的那样,夏总裁的傲气被伤害?
她拼命摇头,不让自己再多想。如果他真不会再出现,她该学会的是从容面对,而不是死缠烂打。说到容易,那么做到呢?
夏玄青,显然也是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男人,一旦花了心思。
在自己反反复复的自制力下,许姑娘做了饭,然后等着爸爸回家。然后觉得那也是一种幸福,有人可等,而终将会等到。
一天, 接着一天。
许姑娘也会在听到铁门声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开内门,用大大的笑脸迎接爸爸。天真孩子气,也是另一种幸福。
过了很久,其实也就是三四天,许姑娘却有过了一辈子的错觉。好像,一辈子就这样了,只有和爸爸朝夕相处的至情,没有遇到过爱情。
还是尽职地去开门,大大的笑脸没来得起绽放,嘴角刚上扬一个小小的幅度就僵在那里。不知是第几次开门了,她迎来的不是疲惫却依旧笑容温和的许文松,而是消失多日反倒更曾风华的夏某。他就那么笑着,很随意,这会,她看来,比花开蝶飞的场景美上千倍。
这欲擒故纵的效果,还不是一般的好。
“混蛋!”反应过来的许姑娘责怪了一生,倒弄得自己快哭了。
夏某一副没有什么事的模样更让她生气,气呼呼地转身,想眼不见为净。心里是吃惊的,原来自己的自制力效果仅限于他不出现的时候。
她这样的反应反倒让夏某欣喜若狂,手脚并用,利索地关了门,然后拥住许姑娘,带着莫名其妙地痴狂:“宝贝。我知道你在想我。”他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一声“宝贝”还真腻得慌,让她在某人的怀抱里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一次,觉得他的怀抱,确实是她想要的。这一次,她安安静静地受着他的怀抱,心甘情愿迷失在过于亲近过于浓厚的男性气息。
夏某之前还有些怄,因为,自己那么消失,她居然不会找他!很多天都想发脾气,很多次都想按下熟悉的号码,种种顾虑,他忍住了。
这会,许姑娘的温顺,还有此前的嗔骂,都让他觉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