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竹,你怎么样了,可好些了?”唐世良紧张的上前,将凝竹揽在自己怀里。
“奴家没事,让少爷担心了。”凝竹依恋的看着唐世良,那种深情款款,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沦陷。
众人见凝竹没事,坐了一会儿便要告辞,凝竹是他们带出来的,自然由他们带回去。
唐世良不允,“等秦大夫来给她看看再说。”
“少爷,奴家真的没事,不用看的。”凝竹看唐世良还在坚持,眼眸中带着些慌乱。唐世良坚决不允,生怕她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凝竹挣扎着坐起来,“少爷不比担忧,况且用惯了刘大夫,换人也有些不适应。”
凝竹都这样说了,唐世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依依不舍的送她出了门,三步一回头的留恋着。
沈文莺揉了揉笑得快要僵掉的脸,“舍得回来了?送人送了一个时辰!”
唐世良一面摘下披风,一面嬉笑,“跟个深闺怨妇似的,我不过是送送她,你就嫉妒了?”
“呵,有些人自大起来不是人啊!”沈文莺嫌恶的瞪了他一眼。脸颊上的红印子已经看不到了,唐华玉不过是个闺中小姐,能有多大力气。这辈子加上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这个唐华玉,为什么会对自己厌恶到极致呢?
沈文莺一边吃的点心,一边想着心事,唐世良也坐到她旁边吃了起来。“凝竹不会是怀孕了吧?”沈文莺突然说了一句。
唐世良被她吓了一跳,点心卡在了嗓子里,咳了好久才缓过来。“你,你怎么知道?”他很惊讶,瞪大了眼睛。
看来是真的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自己的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不但不管,居然还放任她在外面。”
沈文莺这样说是唐世良没有想到的,“你……”
“我什么我,你们男人都不是东西,光顾着自己舒服,从不懂女人的感受,一切后果都由女人来承担……”沈文莺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装作无事的喝了口茶。
“你干什么去?”唐世良见沈文莺站起来穿衣服便问道。
“我把凝竹接回来,她有着身子,怎么能呆在那种地方,胎教啊!”沈文莺这刻不但可怜凝竹,更担心孩子。古代的女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权利,如果不是身不由己,谁会愿意在那种地方靠卖笑生存呢?沈文莺满脑子都是对这社会的埋怨,和对凝竹的同情。
“我不是想丢下凝竹不管,而是我如今真的没有办法,凝竹的身价是三千两,我上哪去找那么银子啊!”唐世良委屈的说道。
三千两,这乐坊的老板也太敢要价了,“你那朋友不是那乐坊的少东家吗?你跟他商量商量不行吗?”沈文莺想了想说道。
“凝竹是倚翠楼的摇钱树,谁愿意把摇钱树卖了?这三千两是他求了他老子很久才同意的。”唐世良说道。凝竹是倚翠楼的头牌舞姬,艳压群芳,有多少人为了她散尽千金,又有多少人为博他一笑而倾尽所有。
沈文莺转了转,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自己到底还是气盛,“这样,我想办法帮你弄到三千两,你把凝竹赎出来,以后,我的事情,你都不可以过问,更不可以管制。而且如果哪天我说要离开,你必须要给我休书。”
唐世良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才问道,“休书?你想离开唐府?”
“你答不答应?”沈文莺懒得跟他废话。
唐世良虽然有种挫败的感觉,但还是感情占了上风,他不能没有凝竹,“好,我答应。”
“那咱们立字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沈文莺说做就做,拿起砚台就开始磨墨。提起笔,沾满了墨水。
“写啊。”唐世良等了半天也不见沈文莺有下一步的动作。
沈文莺放下笔,自己写的狗爬字怎么能做字据。“还是找人来写吧,我的字难看。”她颇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唐世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然后高昂着头,“起开,看来还得我动手。”
沈文莺知道他不学无术的,呲了一声将笔递给他。唐世良拿起笔胸有成竹的写了起来,如行云流水般,沈文莺瞪大的眼睛,他的字迹清晰,字体隽秀,绝对有大师般的水准。
唐世良得意的看着沈文莺瞪大的眼睛,“怎么样?”他挑了挑眉,笑得痞、痞的。
沈文莺切了一声转过头,“快点写,懒得理你。”说实话,这个败家子的字真的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也许是由于太累了,沈文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错过了晚饭时间了。”她伸了伸懒腰,嘟囔了一句。
再看看周围,唐世良躺在榻上呼呼大睡。桌子上放着已经写好的字据,并且已经按了手印。沈文莺也将自己的手印按上去,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沈文莺看着带着淡淡墨香的字据,心里别提多轻松了。看着唐世良欠扁的俊脸,她起了玩弄之心,拿起毛笔在唐世良的脸上画了好多个乌龟。拍了拍手,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轻轻的折起字据,放到了嫁妆箱子的最底层。
箱子怎么这么乱,沈文莺心里一颤,有些不安,家里进贼了?她胡乱的翻了一气,一些衣服都在,那些值些钱的首饰都不翼而飞了,最重要的是,秀才表哥送给她的玉坠也被偷了。
她感觉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慌张,无助。那是秀才表哥给自己的信物啊,这是她最爱的人给自己的礼物啊,那玉坠不但贵重,而且情义更重!
“唐世良,醒醒,咱们屋子里进贼了!”此时她看到唐世良仿佛像看到了救星般。
唐世良翻了身,摆了摆手,“别胡说,院子里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他吧唧了一下嘴,继续睡觉。
“小姐,奴婢可以进来么?”柳暗在外面等急了,便出了声。
“唐世良,你给我起来,我的嫁妆被人偷了!”沈文莺扯起了唐世良的被子,大声喊了起来。
唐世良吓得一激灵,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了?真是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的嫁妆丢了,值钱的首饰,还有秀才表哥送给我的玉坠,都不见了!”沈文莺急得快哭出来了。
唐世良听了,愣了一下,然后居然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沈文莺呆住了,“哦!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嫁妆!”
唐世良坐起来,不敢直视沈文莺的眼睛,“什么叫偷?你的不就是我的,况且,我以后有钱了会还的。”他的话底气有些不足。
“唐世良!”沈文莺愤恨的抓起他的衣领,此时,她杀了他的心都有。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还你,你还是我花了三千两娶回来的呢!”他想了想说道。不过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声音很小。
沈文莺呲了一声,颓废的做到了榻边,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你不明白那枚玉坠对于我的重要性,你不明白!”
唐世良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文莺,周身散发着悲伤,没有以前的灵动和强悍,仿佛是失去了刺的刺猬。
他伸出了手,在距离她的肩膀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却说不出,最后,他叹了口气,“不过是个玉坠,以后我买个比它还好的送给你!”
“你……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