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说道,“是大夫人有令,三房人手本就少,若是二夫人缺人,便去上房要既可。”张婶传完了话,便回去了。
沈文莺没有走,她怒气冲冲的看着二夫人,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二夫人一愣,说道,“你无缘无故的笑什么?”
沈文莺冷冷的哼了一声,“二夫人,二房的肚子正是争气,以后,要不了多久,二夫人就会身价倍增。”
二夫人防备的看着她,“此话怎讲?”
“大房只有一个孩子,又体弱多病,连走路都是个问题,若是有什么万一,那二夫人的孙子不就是长孙了么?听说长孙可以得到唐家大部分的财产。”沈文莺说完,淡淡的福了下身,转身离开。
二夫人听了,眼神微眯,“来人啊,把绿珠叫来。”
沈文莺一路上越想越气,大夫人要打压自己,二夫人傻乎乎的瞎参合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儿子会做买卖,有钱嘛,这么折腾,早晚要她好看。
她急匆匆的赶到了青荷的房间,见春儿正在一边陪着,刘长安正在为她诊脉。
沈文莺不由皱了皱眉头,“谁去请的大夫,不知道忌讳吗?”
刘长安手指一顿,微微抬了头,“奶奶,只是在下刚给姨奶奶看完病,就近便过来给这丫头看看。”
沈文莺不是不记仇的人,但是她也不敢太过分,毕竟她还欠着人家的钱呢,“刘大夫是好心,但是,这些丫头都还未成亲,遇到青年男子,应该避讳才是。”
刘长安淡然的起身,写好了药方,才说道,“刘某下次定会注意。”
沈文莺道,“我送刘大夫。”
“不敢。”刘长安走出去,沈文莺紧随其后,待到无人处,沈文莺停了下来。
“柳暗她,可好?”她问道。
刘长安笑了笑,“放心,她现在很好,和她相处得时间越长,越发现她很你真的很像,一样的倔脾气。”
沈文莺也笑了,“那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让我惯的有些脾气,她住在你那,你要多担待。”
“奶奶有命,刘某岂敢不从。”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沈文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大声说道,“若是真心,便该接她回家,而不是帮着她做有违天理,有违良心的事。”
刘长安的背影顿了顿,继续大步向前走。
待唐世良回家之后,沈文莺又把这事跟他说了一遍,“你的好二娘,欺负到你头上来了都,咱们三房,她又是罚又是骂的。”沈文莺气呼呼的说道。
唐世良听了也不悦的皱眉,“青荷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病,就是这阵子下不了床,腿冻着了,还染了风寒。”沈文莺说道。然后又问,“那铺子什么时候好,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开春儿的,熬过这几个月就好了。”唐世良安慰道。
由于唐世良每天起早就去铺子里,所以中午回来的时候,他都会补一觉。沈文莺见他去补觉了,就叫柳絮和春儿帮着剪窗花。马上就要过年了,她想让院子喜庆些。
沈文莺又派人送给唐世礼一些窗花,他到冬天就犯病,老毛病了,出不了屋子。
除夕夜,唐家依旧是大摆宴席,全家老少齐聚一堂,背地里虽然风起云涌,但表面上都挺和气的。
过了这个年,沈文莺又长了一岁,十六岁了,不小了,有的女人在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抱两个孩子了。
过完年之后,大夫人亲自做主,强硬的给唐世仁娶了一房妾,据说,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姑娘长得水灵,笑起来很妩媚。
沈文莺去大房那里坐了坐,主要是安慰安慰杨氏,可是,那个大少爷的妾室,叫什么王兰的,就在杨氏身后站着,一步也不离开。
杨氏的脸色很不好,以前,大少爷还推脱,现在,他怕是也被他娘说动了,想给允儿添个兄弟了。
沈文莺笑着说道,“大嫂今天的发式很漂亮。”
杨氏摸了摸头发,“是嘛。喜鹊那丫头手巧。”
王兰听了,立刻笑嘻嘻的往前凑了凑,“大奶奶梳这个头显老,赶明儿个我给你梳一个,保证看着年轻十岁。”
真不知她是无知,还是故意的。杨氏的脸色更难看了。
沈文莺实在呆不下去了,就告辞出来了,在门口,她遇到了唐世仁。“大哥,回来啦。”
唐世仁看着她,顿住了脚步,“我也是卑鄙无奈,允儿身子不好,有个兄弟帮衬着也是好的。”
沈文莺脸一绷,“大哥这是说什么呢,现在我是你的弟媳,你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更不必和我解释那么多。”说完,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晚上,沈文莺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唐世良每天都会在她的房间睡觉,虽然二人分床而睡,但是无故少了这么个人,心里面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今天晚上被凝竹叫走了,都三更了,应该不会回来了。
沈文莺睡不着,干脆点燃了蜡烛,坐在椅子上写大字。
“笃笃笃,可睡了?”敲门声惊的沈文莺一抖。
“谁啊?”她问道。
门口响起了闷笑,“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沈文莺细听之后,也不开门,“我睡了,你回去吧。”
唐世良又狠狠的敲了敲门,“你再不开门我可喊了,让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奶奶吃醋不让少爷进门。”
沈文莺切了一声,还是起来给他开了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在那边直接住下多好?”
唐世良撇了撇嘴,“某些女人妒意太强,我哪里敢啊。”说完,他疲惫不堪的躺在了榻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沈文莺见他在身边,总有些无故的心安,也熄了蜡烛睡了。
凝竹正在卸妆,看到紫罗进门,忙问道,“爷可是回了书房了?”
“没,爷直接去了少奶奶房里。”紫罗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
凝竹将手里的耳坠子摔在了地上,“推说铺子里的账目没算明白,原来是去了那个贱人那里。”
紫罗捡起了耳坠子,“主子莫生气,少奶奶还是对她表哥有真情的,听说,少奶奶未嫁过来时,和她表哥定了亲的。”
“既然这样,就不怕找不出破绽!”凝竹得意的笑了笑,突然敛住了笑意,“我总觉着,少爷对我,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在他的眼里,我已经看不到自己了。”
沈文莺静待着春天的到来,每日除了吃,就是玩,闲得很。
“奶奶,沈家夫人来了。”青荷走进来,说道。
沈文莺坐直了身子,“快让她进来。”话音刚落,肖氏就一阵风似的进来了。
沈文莺好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怎么越老越伶俐了,居然还跑进来了。”
肖氏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出来,“我有事,想单独和你说。”沈文莺看她严肃的样子,知道是有大事,急忙屏退了众人。肖氏待人散了,才拉着沈文莺的手说道,“不好了,维儿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沈文莺急忙问道。
肖氏抹了抹眼泪,才缓缓说道,“自那日从张家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常常醉酒。最近一次,不知听了哪个人的撺掇,竟然去了赌坊,结果,欠了不少钱,被人压那了,说要砍了手。”
沈文莺听得心惊,“可有跟爹说?”
“你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生气不说,肯定不会让任何人管他。”肖维红着眼睛说道,“我哥家就这么一脉,怎么能让他就……”她话未说完,又哭了起来。
沈文莺安慰道,“娘放心,唐世良他认识几个赌坊的人,我让他帮忙就是了。”
肖氏听了,脸上才有了那么点笑容,“还好,还好。”
沈文莺不敢留肖氏住下,怕肖氏听到关于自己那些作风不正的传闻,当天就派人给她送回去了,让她在家听信儿。
等唐世良回来的时候,沈文莺亲手给他煮了汤,“哝,多喝些。”沈文莺将汤递给他。
唐世良看了看说道,“你是做了什么让你心虚的事,还是有事要求我?”
沈文莺别扭的瞪了他一眼,“爱喝不喝。”
“喝。”唐世良没有犹豫,就着沈文莺的手喝干了碗里的汤,“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文莺咬了咬唇,还是说了,“我表哥出了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不帮。”唐世良果断的拒绝了。
“为什么!”沈文莺急急的问道。
唐世良看着沈文莺,“为什么你还用问我?总之,他的事,不但我不会管,我们唐家都不会管!”
“你!你不是认识几个赌坊的人么,让他们帮个忙,如果他真被砍了手,我娘该怎么活啊。”沈文莺本要发作,却耐下心来求他。
唐世良认真的看着她,“是不是你对他还没忘,是不是你心里还想着他,是不是一听说他有事你就急了?”
沈文莺低下头,细声说道,“我和他早已经结束了,我怎么可能心里还会有他?”
“那你证明给我看。”唐世良说道。
“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