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一下简素秋的招呼,径直走向出口,没有要与简素秋攀谈的意思,尽管秦来来很好奇,但纠结于好奇心杀死一只猫的原理下,她还是赶紧跟着金主走人。
魔都火车站的门口,黑色的加长房车已经等候在外边一段时间,一见商泽过去,那车门就快步被从车里下来的司机拉开,那司机看上魁梧且有一种气质,能叫人轻易地想起军人。
秦来来故作淡定,身后的长枪短炮注定她要以商泽的女人上头条,不摆出几分装B的架式来,她觉得自己都没有不好意思走出门,淡定还得再淡定,那司机,她见过,以前很有幸坐过金主的车子,开车的正是这位,确实是军人。
记者们没敢上前拦住商泽问长问短,商泽不是他们能拦得起,最多就是往八卦新闻上添点料,让自家报纸多点销量,可谁也认不出来在商泽身边的是哪位明星,一张不出众的脸,实在叫人不怎么想得起。
商泽一出现,这让记者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连带着把简大冷美人有点冷落了,等商泽上了车,这大伙儿都集中精力想从简大冷美人身上再拿点新闻,谁知道,这简大冷美人,早就是人影不知了。
这好像就是商量好的?
“泽少护花,引走记者,简大美人淡定突围!”
这样的新闻,第二天就上了头条,相对于秦来来在报纸上的露面,只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侧面,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谁不知道简大冷美人那就是泽少旗下公司的一姐人物,如今的娱乐圈,谁都不能出其右。
富丽集酒店。
黑色的加长房车缓缓地停在酒店门口,快步上前的男门童上前拉开车门,从车上率先下来一位高瘦的男人,那男人穿着简单,也就是白色的衬衫,袖子卷到肘部,下边是条休闲的七分裤,神情慵懒地回头一看向车里,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车里有人还没有下来。
这人当然就是从魔都火车站出来的商泽,车里还在迟疑着没有下车的人,也正是自个儿觉得非常苦逼的秦来来。
她经受了火车站那么多镁光灯的洗礼,还在回想着简大美人的风姿,要是可能的话,她还想回到那里去,奔到简大美人面前,好好看看美人。
“不下来?”
冷冷的声音,自车外传来,让她下意识地震了震,感觉跟来自地狱的催命符没有什么两样,她哪里还敢再想别的什么,赶紧从车里下来,冲他笑得一脸谄媚。
“这笑得跟酒店里的妈妈桑没有什么两样,是笑谁看呢?”商泽冷眼睇视着她虚假的笑脸,伸手就碰上她的脸颊,将她挤出来的笑容硬是弄没了,“给我收起这个鬼笑。”
两边的肉被拉开,这疼得叫来来差点挤出两滴泪来,又是没敢,话更是没有反驳一句,索性合他的意,把笑意都给收起来,规规矩矩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入富丽集酒店大门。
富丽集酒店以首屈一指的江景房出名,入住这里正好将黄浦江收入眼底,若是碰到烟花汇演,这里基本是客满为患,浓重的哥特式风格,布满整个两层的空间,华美艳丽。
得多少钱?这是像秦来来这种俗人才能考虑得到的浅薄想法,于商泽来说,这一晚的钱,不过就是九牛一毛,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他懂赚钱,他也懂花钱,更懂得享受,人生最极致的享受。
“你去洗澡。”
商泽就那么四个字,说得清晰无比。
来来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少女,况且也过了装纯那种年纪,她是正常不过的成年人,自然是知道跟他回来是代表着什么,别说这里是酒店,就算是露天,估计他要是有那么个兴致,她估计也得把自己的脸豁出去。
幸好没有那样子,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怪癖,这点她还有点庆幸。
欲迎还拒什么的,总归是太不上道了点,她在火车上早就了心理准备,只是期待着这种日子不要太长,被人豢养的日子,着实会消磨走人的那点进取心,平淡的生活心。
商泽看着她踢掉脚上的帆布鞋,那双鞋,最多不过就是地摊货,说好听点那叫个性,说直白一点,那鞋子早就是脱线的离谱,更有点脱胶,他嫌弃地收回视线,“给我洗干净点。”
来来的脚步差点就停下来,她不是没有气性,被人这么说,还真是头疼,都豁出脸了,还被人嫌东嫌西,这让她的心气儿一下子就涌上来,回头瞪着商泽,“你还想怎么洗,要不要拿刷子,将我身上的皮都刷去一层?”
她问的可锐利了,对着商泽,高昂着脑袋,像是天不怕地不怕。
商泽眼睛一眯,几步就走到她的面前,一手就按住她的脖子,迫使她低下头,凑近她的脸,“那你要不要刷子?”问得很诚恳。
他的诚恳,来来表示不能接受,脖子疼得快断了一样,叫她狠狠地深呼吸,好半天,才叫自己平静下来,不由后悔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嘴贱这种毛病,还真是要不得,“不要了,不要了,泽少,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开开玩笑,哈哈,好笑吧,哈哈——”
瞅着她那夸张的笑脸,商泽嫌弃地放开手,“别跟哥哥我耍性子,后果你承担不起,懂吗?”
那种态度简直就是恩赐,让来来的小心肝狠狠地颤了一下,她哪里敢想有什么后果,想当初,她到是没办法,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狠下心来,谁知道居然撞到他手里!
“知道,知道。”她赶紧往浴室跑,生怕跑慢了。
脱下身上的衣物,她挺不害臊地站在镜子前面,以极端苛刻的目光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她的身高在南方女孩中并不算矮,肩有点宽,胯部更宽,显得腰很细。
她洗得很快,不能叫商泽等久了,那是本份,她本就不爱上妆,通常都是素面朝天,不怎么出众的小脸端的是素净白皙,洗过的长皮披在肩头,不住地往下滴水,身上仅仅裹着洁白的浴巾,与黑色的头巾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有点妖娆的味道。
她出来时,正好看到商泽站在窗前,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黄浦江,从她这边仅仅看得他的侧脸,俊美的脸从她这边看过去,线条优美的令人咋舌,即使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还是叫人惊叹。
红酒斜躺在盛满冰块的小桶里,两支精致的高脚杯站在一起,如同女人那细细的高跟鞋一般,晃荡出最优雅的姿态,灯光倾泻下来,高脚杯的光芒,拆射入她的眼底,让她的眼睛有点发酸。
这个情景是何其相似。
除了那晚是海景房,而这里是魔都上海,在上海最为豪华的富丽集酒店里,而不是在那黑暗的无边无际的找不到方向的会所里。
即使她赤着双脚,商泽还是轻易地听出她的脚步声,回过头微眯着冷沉的双眼,看着她走过来,那身段不止是看过一次,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勾勒她的身形,而现在,他看着她,张开双臂。
这个举动,让来来不是没有迟疑,她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懂得卖笑,生活所迫,走投无路之下才把自己卖了,但凡有一丝丝的可能性,她也不会把自己卖了,随便张开自己的双腿,让陌生人出入这种事,她还真是不能习惯。
她不能跑。
反而是让她自己露出笑脸,离他一步之远时,她定定地看着他,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拉开身上仅有的浴巾,“怎么样,我洗得够干净吗?”她盈盈一笑地问。
有始有终,她把自己的话、自己的动作当成一件任务,一个非得达到不可的任务。
商泽收回视线,伸手去红酒,将软木塞拿开,将酒液倒入一旁依偎一起的高脚杯,酒红色的液体娇艳地融入杯里,他拿起一个杯子,将杯子递到她手里,“动作很熟练嘛,在我之后又卖了多少个男人,挣了多少钱?”
如果他不是商泽,是别的人问她这个问题,她早就将杯子里的酒泼到他脸上,而他就是商泽,无奈的现实,只能是她收下杯子,面对他鄙夷的视线,装作不在乎地喝了满口酒,踮起脚,挽住他的脖子,唇瓣寻向他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