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涛与商如的订婚晚宴,即使秦来来再怎么不想面对,还是如期在顾家的酒店宴会大厅里举行,冲站商顾两家的名头,来的都是各界名流,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都是祝贺这一对新人。
秦来来过来的有点晚,不是她来的太晚,是来得太早了,一直没敢真正跳入宴会厅大门口,眼瞅着那些光鲜亮丽的人进去,她看了看自己一身花样夸张颜色鲜艳的波希米亚长裙,再看看进去的人都是礼服加身,多多少少让她有点自卑。
听着里面的声音,她依稀能从里面听到欢乐的声音,也能听到商如描述与顾涛相识相恋的故事,不由露出苦笑,那些事,她都知道,明明、明明……
不就是她没有钱,没有权,就活该被人抢了男人?
她索性端着高傲的姿态走到宴会厅的入口,将手里的请柬放到接待人员那里,挺直背脊,走入宴会厅,里面的场景,让她的脚步一时滞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手脚冰凉。
顾涛与商如一个黑一个白,颜色搭得正好,要是秦来来还有调侃的心,肯定要说一句,这难不成就是“黑白双煞”了吗?但她现在真没有心情调侃,她所有的心神都叫他们双手握在一起切蛋糕的甜蜜样子所刺激。
似乎、似乎一直是这样子。
她试着眨眨眼睛,那画面还是活生生地映入她的眼底,顾涛与商如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将十几层高的蛋糕从上面切到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再没有比他们更幸福的一对了。
她迅速地扯开视线,试图往后静静退出去,当作自己从来没有来过。
“哟,这不是来来吗?”王楷见到她,还以为是他自己看岔眼了,定睛看了看,还真是没有看错人,到底是意外她的到来,心里到底是对她有点防备,回头下意识地去找商泽的身影,居然没有找到,这让他还是站了出来,“要走了?”
他的目光打量她,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指间握着香槟酒,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能叫人生起亲近的心思。
来来微停住脚步,不是没有看见他眼底的神色,她没有收下商泽送过来的礼服,是觉得没有那种必要,现在她与商泽毫无关系,哪里还能受他的东西,再说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不敢要。
她惟一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放下,把所有的事都放下,让那些事以后都烂在时间的洪流里,再也不会跳出来让她心疼了。
“看过了,就好了。”她淡淡地说道,没有激动的表情,更没有想破坏这个订婚晚宴的想法,一丁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王楷看着她走出去,神情有点惊愕,这算是他小人了?人家都没有什么动作,他在这里防备个毛了?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怎么看都觉得秦来来那个背、背影还挺人有说不出的滋味,堵在喉咙底,怎么也说不上来。
“刚才的是那个?”李克似乎察觉到这里不对劲,不动声色地从不远处走过来,“她怎么来了?是涛子还是商如给的请柬?”他猜得很到位。
王楷点点头,“就是她,管他们谁送的,只要她不闹起来就好。”其实他想的是秦来来还算是识相,没有闹将起来,给她自己留了脸。
李克撇撇嘴,不以为然,“她能闹什么?就是丢脸而已,我看她也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人,”话说到这里,他下巴朝不远处的方向点了点,“咱们的泽少爷最近脾气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里的邪火太旺了?”
“要问你去问,我可不敢拔老虎的胡须。”王楷赶紧拒绝,将杯里的香槟喝了个干净,将空杯子放到侍者的托盘里,顺着李克的视线看过去,到是让他有点惊讶的是挽着商泽胳膊的女人,那个女人分明就是顾明珠。
顾明珠是顾涛的堂妹,只小了一岁,站在商泽身边,浑身透着干练却不失女性的柔媚,高挑的个子,细致的骨架,让她看上去不是那么突兀,很好的中合了她身上的优点与缺点,五官明艳,找不出一丝瑕疵,笑起来更是顾盼生姿,肌肤如凝脂一般叫人艳羡。
“那不是顾明珠吗?还果真来了。”李克悻悻然地说道,还以为别人就是那么一说,他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想不到这多年来头一回露面到还跟商泽一起,这不得不让人玩味,商泽的态度,他还能不清楚?以前没想要,估计现在也不会突然改了性子,要把人家娶回家了,商泽绝不是这种人。“瞅瞅这模样,还真是好。”
秦奋没来,他据说有事来不了,就他们两个在这里孤单单两光棍,女伴也没有带,几乎是让人觉得难得的一天,他们两个,哪个身边不随时奉承着女伴。
王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一派悠闲。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时也与身边的人说上几句话,到是出去的秦来来一身冷,夏天的闷热从窗口扑面进来,她丝毫没有感觉到那闷热的感觉,到是觉得浑身发冷。
她以前没有这么深刻的印象,现在有了,顾涛与商如站在那里,简直就是一对璧人,男的英挺温和,女的美丽大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出自嘲的笑意,她这样的人,也敢肖想涛子哥了。
突然间,她被重重地撞开,手下意识地扶住墙壁才站稳,左手臂被撞疼了,让她差点崩溃地哭出声来,还是狠狠地压抑住自己,不敢吭一声,她怕自己这一哭,也许里面的人能听到她的哭声。
“喂,你走路长不长眼睛的呀,撞了人连个‘对不起’也不说?”撞她的人见她神奇有点不对,当下就觉得她肯定是害怕了,索性先发制人,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妈,你看这个人,走路这么不小心,撞了我都不道歉!”
秦韵琴一身酒红色的长礼服,透着典雅,将她的气质衬得格外出众,一颦一笑间,都透着对顾姣姣的慈爱与纵容,她是刚参加完自己新戏的杀青,就急着赶来了,来得是晚了点,一听女儿那么说,心里到是不悦,毕竟是老演员了,不流露出内心的想法,这就是个小小意思。
“真不好意思,我们姣姣脾气不太好,撞着你了,是不是撞疼了?”秦韵琴知道姣姣的脾气,直接没跟秦来来道歉,目光还没有落在秦来来身上,心疼地揉着姣姣的手臂,话一边说,她也一边跟着抬起来,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一看,她的眼睛里掠过些许莫名的情绪,“是你呀?”
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话,让秦来来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表演艺术家秦韵琴老师,谁都知道她演技好,她咽了咽口水,冷意从后脑勺那里窜上来,嘴巴微张,话到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