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刚走出会所,司机已经开着车子在会所外等着,迎面吹来的凉风,让他微眯起眼睛,正待弯腰入车里,瞅着出现在面前的人,不由扯开嘴角,“哟,还真来了,以为你没空呢?”
简素秋坐在车里,大半夜的,天都暗得跟墨汁一样,还是架着能挡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见他上车等车子开动后,她才动作优雅地摘下墨镜,露出着淡妆的脸,“大老板的面,我哪里能不见了?别人能不见,我哪里能不见大老板了?”
她说得挺委屈的样子,脸上到是不见有丝毫的委屈。
在影迷面前,在观众面前,都是清冷的简素秋,私底下对着商泽,一点清冷的神情都没有,端的是柔情似水,妩媚动人,裙子短得是恰到好处,露出白嫩的细腿,手放在自个儿的腿上。
商泽心情挺好,“听说你怀孕了?”
简素秋面上明显一怔,就算是极好的演技傍身,这会儿,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完全是将自己的内心全都不经意间表露出来,“没、没有……”
“没有就好。”商泽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他的手比她大,有一半覆在她的腿上,似乎是没有感受到她的轻微颤抖,脸上的笑意半点未退,“我还生怕你真有了,这下部戏得怎么办呢,幸好你没有,你说是不是幸好了?”
“是、是幸好。”简素秋努力露出高兴的表情,竭力在他面前表现得很高兴,“泽少说的是魏导的那部戏?真能叫我演?”
她听说过第七代导演魏洪生即将开拍电影,据说是泽少投资的,她有点内幕,但知道的不多,商泽就是她的突破口,想着魏导的电影都在国际电影节都获奖,虽说她已经有影后的名头加持,可谁不想更红,更上一层楼。
“就怕你有了,我可不想叫你拖着个大肚子去。”商泽拍拍她的手,显得很关心,口气透着亲昵,“你说是不是?”
愈发亲昵的口气,让简素秋心里一凉,像是被冰水烧过一样,让她下意识地想缩回自己的手,可她不是被吓大的小女孩,娱乐圈子里虽说资历不是太深,可是谁捧得她起来,她知道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机会都是拜面前的男人所赐。
嫁入豪门,这本是最好的选择,她也是这么想的,而商泽不一样,不止是豪门,他的家族,更能叫她心动,女明星,再怎么样也得有个好归宿,没有人能一辈子演戏,想着她青春不再,去演新人们的母亲时,她怎么都不敢想那个结局。
她按捺住心里的焦急,这个机会最好,她想拿到这个机会,孩子什么的,她哪里会有,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自己开玩笑,如今的狗仔队消息灵通得很,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也能编出来,要真有了,还不得弄成什么样子。
母凭子贵,那也得商泽一句话的事,她不想还没有开始,就栽了跟头。
“哪里有的事,就是前些个日子不是有个慈善晚宴嘛,多喝了点酒,一个反胃,就让人传成这样子。”她赶紧为自己扯白,泽少的性子,她还真不敢太大意了,母凭子贵听着好听,要是一不小心,也许就是母凭子贫了,不止是贫了,估计她的演艺生涯也到头了,“泽少,你可得敲打敲打那些记者,这些个捕风捉影的事都敢上报,还真是叫人烦呢。”
她的大姨妈才来,根本不会出那样的事,稳扎稳打,才是她想做的事,一步登天,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种好命了,她前辈的例子就摆在那里,想沾上泽少的身,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底子,那前辈不就是到处说自己有了泽少的孩子,结果……
“也就你懂点事。”商泽不吝惜夸奖,想要马儿跑,又不要马儿吃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坚持的是既让马吃草,又让马儿跑,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明天去找魏导,他等着你这个女主去呢。”
简素秋知道自己赌对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叫泽少反感,这是她的目标,压抑住心底的兴奋,反握住商泽的手,手指轻轻地挠着他的手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挑逗着他,“泽少待我,我自是知道的,晚上……”
她点到即止,吊人胃口。
闻弦歌知雅意,商泽不是不懂她的意思,瞅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明明是简大明星三百六十度没有什么死角的面孔,眼睛却是不合时宜地晃过另一张脸,秦来来!
都说江南女人柔情似水,他还真没从秦来来身上看到多少,明明胆子小,惹急了还敢捅人,把人都捅死了,自己也坐牢了;说她狡猾,有时候就跟个呆子没有什么两样,还以为能逃出他的手心。
“泽少?泽少?”
没有等到他的回应,这叫简素秋有点奇怪了,平时她也是这么做的,这一手,她自个儿觉得自己玩得挺好,没想到今天没出结果,泽少居然在发呆,还在笑。
那笑法,不是平时那种要笑不笑的笑法,也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没诚意笑法,他笑得很是耐人寻味,像是碰到什么好玩的事儿,她微眯眼睛,想起那个不起眼的女人来,上回火车站里碰到,还有在会所,都两回了。
泽少那个女人不一般?
她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女人嘛,对女人,那是最敏感不过,自己的地盘叫人侵犯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尽管她知道自己不是泽少惟一的女人,这么几年下来,也就她跟着泽少最久。
“泽少?”
不过,她没把那个女人放在心上,干巴巴的没有半两肉,长得也不出色,任何人都是长眼睛的,何况是泽少的眼光,她试着再叫了一次。
“送简小姐回去。”
一句话,几个字,就将简素秋晚上的打算打乱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商泽先下车,不敢多说一句话,泽少的性格,最不乐意女人多话,她心里再不乐意,也没能大着胆子豁出去一回。
那样的结果,她太清楚了,从高处跌落下来的滋味,不太想承受,那么,就算是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商泽走入他的别墅,将身后的一切都关在门外,客厅里坐着商如,让他直接忽略了,径直走向楼梯,欲往二楼上去。
“二哥!”商如见自己被当成隐形人一样,自然是不高兴,索性大叫一声,“二哥,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年,阴阳怪气的,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了,你要跟我这么着?”
商如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二哥对她不假辞色了,虽说有些事还是二哥在帮她,可她也知道两个人生份了许多,就算是在平时在家里,二哥的态度都不像以前了。
“我怎么着了?”商泽停下脚步,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商家几代来惟一的女孩儿,神情淡漠,“我怎么着你了?”他还重复了一遍。
商如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她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比起商泽的肆意妄为,没人管得了,她是女孩儿,娇养长大,哪个不让着她,她想要什么也都能成,现在?
她不敢肯定的只有这个二哥,几年来,一直与她不太对付,却让她怎么也猜不出两兄妹之间起隔膜的由头了,“你没怎么着我了,带着秦来来过来,你算是怎么回事,纯心叫我面上不好看?”
涛子心里的人是谁,她门儿清,不就是那个敢捅死人的秦来来嘛,这个她不管,她喜欢涛子,涛子就得跟着她,谁也别想把涛子从她手里夺了去!
“你都晓得给人下药了,还知道什么面上不好看的?”商泽冷冷地说道,“我到不如商三小姐还知道面上不好看的?”
“二哥!”商如被他的话说得重吼了一声,脸涨得通红,“那还不是便宜了你,她自个儿乐意出的,我不就是让她少些痛苦嘛,你至于用这些话刺我?”
她半点悔意都没有,一点都不后悔当年给秦来来下药,打着让秦来来少些痛苦的帽幌子,把人往自个二哥包房里推,秦来来还得好好谢谢她才是,没碰着个恶心的老头子。
商泽心里窝着火,都叫她勾起来的,明明就是小事,要搁在以前还真没有什么,这一回,他到是有庆幸的感觉,幸好她落在他手里,“把别人逼得走投无路,还装好人,这也就是你做得出来的事!”
“什么嘛,你为她说什么事?”商如觉得她哥真心是阴阳怪气了,把事儿都推到她身上,“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还叫我赔给她不成?当初也是你自己同意的事,现在到怪起我来,还阴不阴、阳不阳的给我脸色看?”
“砰——”
重重的一声,房门重重地关上。
商如被震了一震,想起秦来来,眼神都阴暗了几分,这不想见的人,偏偏就出现了,还以为这辈子都碰不到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见着了,想起涛子心里还念着秦来来,她就是再好的心情都变坏了。
“哼——”她重重地哼哼,实在是心里不太舒坦,思及上次被秦来来奚落,她哪里按得住心里的火,恨不得狠狠地叫秦来来落了面子,“贱骨头,离了男人都直不起腰的货色!”